“我問你,這木蘭詩是什麽意思?”長江把我抽懵逼,噴我。


    “就是木蘭他爺沒大兒子,木蘭也沒大哥,隻好她女扮男裝,替她爺造反去了。”我揉著腦袋迴答長江。


    “!!造反造反!!!”長江拎著蒼蠅拍朝我腦袋上biabia抽。


    長江血壓好懸上去,薛晨趴門口,笑的直抽抽。


    難道我說的有錯嗎?我都快讓他抽成陀螺了。


    “你都白吃,吃飯都白吃!”長江氣的舞了嚎風,“木蘭都得讓你氣活過來。”


    “當時你的馮爺爺,沒讓你氣死?”長江想從馮爺爺身上找到一點安慰。


    但事實令他相當失望,馮爺爺每次都誇我背的好,能給人解悶。


    當天,長江就教了我20多個字詞,好在我會拚音,把那些字標上拚音。


    走哪兒念哪兒。


    晚上我看了看小綠,它好像胖了一圈兒,我滴了一滴血喂它,也不知道它什麽時候能化繭成蝶?


    黃岩不是說,讓我把小綠喂到,小綠消失嘛。


    我看小綠,越來越羨慕它,它不用學習啊。


    小綠漸漸的吃了我的血,去睡覺了。


    第二天早上,天剛亮沒多久,道觀外麵來了人。


    我穿好衣服,揉著眼皮出去。


    岑姨和她女兒來了,她女兒背著個土筐,裏麵全是曬幹的蘑菇幹。


    岑姨在地上趴著,一身塵土,朝屋裏哭著說:“黃道長,您老人家大恩大德,我沒啥能報答的,我家沒啥,給您送來一筐幹蘑菇,趕明……”


    校長辦事也太雷厲風行了吧?昨天下山就通知了岑家。


    “等孩子長大了,念完書,我讓她孝敬您!”


    岑姨都帶了哭腔,拉著她女兒的褲腿,“春紅,你咋這麽沒眼力見啊?你快跪下給黃道長他老人家磕頭,你以後能上學了。”


    岑春紅眼眶通紅通紅的,手指頭在她破學生服衣襟上絞著。


    聽她媽這麽一說,噗通就跪在地上,朝道觀裏磕頭。


    岑春紅這名字,比我名字還土,純粹的土。


    我名字薑龍,聽著半土不洋的,主要是聽不出男女。


    瞧著岑姨這激動的樣子,長江走過去,“岑家的,我師父早上不見客,蘑菇拿迴去,道觀什麽都不缺。”


    “你以後好好學習,長大當個正直的人,就是報答我師父了,”他把岑春紅從地上攙扶起來。


    “嗚嗚~”岑春紅用袖子擦臉上的眼淚,哭的嗚嗚的,“嗚嗚……”


    岑春紅激動的,已經不會說話了。


    可見,她多想上學吧。


    “誒?小孩?”岑姨還沒從感激中緩過神,看見我在道觀裏一愣,“你不是前兩天,在山裏那小姑娘麽?”


    “岑姨,是我。”我朝岑姨笑了笑,“岑姨你們采的蘑菇可好吃了,昨天中午長江做的蘑菇炒肉。”


    “哎呀,小孩,你咋不說你是黃道長的徒弟啊?姨不該朝你要錢,那點蘑菇,姨不該朝你要錢。”岑姨一著急,手著急在破衣服袋子裏找錢,要把那30還我。


    “岑姨,我吃你家蘑菇,就得給你錢,要不黃道長罵我不懂事。”我又把黃岩搬出來說話。


    “那怎麽行?小姑娘,是不是你迴來和黃道長他老人家求情,黃道長他老人家讓春紅上學的?”岑姨真能開腦洞,把這件事聯係到我身上了。


    她說著的時候,眼睛裏的光彩特別感激。


    岑姨還在兜裏掏錢,找出的錢都是一塊兩塊的。


    “岑姨,你別這樣。”


    我就怕誰和我夾夾咕咕的。


    這會兒我沒注意岑春紅,她一直低著頭哭。


    我和岑姨推著那30塊錢,岑春紅在一邊,又跪在地上了,哭著抽抽噎噎,磕磕巴巴,“我不想上學。”


    什麽?她不想上學?


    我微微一怔,剛才她哭成那樣,我還以為,她是因為想上學,才激動加感激的哭了。


    別說我,長江也都詫異了。


    岑春紅哭著抽抽噎噎的,有點上不來氣,“我不想上學,我爸媽在家沒人給做飯,他倆會餓,我還得采蘑菇,和我二叔下地,給家裏種苞米,冬天得找人參挖出來賣,要不然我家沒錢吃飯。”


    她說著的時候,眼裏的有一刹那,光彩很失落。


    我知道,她其實想上學,但是她又必須照顧家裏父母。


    其實,我同齡的年齡段,很少碰上這麽窮,這麽可憐的小孩了。


    所以,她給我心靈挺大的衝擊。


    反過來想,我多幸福?別說照顧我爸媽,我在家吃飯,有時候都要我媽一邊罵一邊喂。


    “你父母的生活費,在你成年之前,找豐腴觀要。”這是昨天黃岩說的,現在長江重複給岑家母女聽。


    岑春紅一聽,呆住了。


    之後,岑姨又開始哭,他們娘倆抱成一團哭。


    岑姨哭著給她女兒擦眼淚,抽抽泣泣的:“春紅,你要記住道長的恩情,咱家有救了,你得好好學習啊。”


    “媽,我知道,我知道。”岑春紅哭的像個淚人。


    最後,他們娘倆千恩萬謝,另外非要把30塊錢還我,這才從道觀走了。


    “大清早的,嗷嗷哭,喪的慌。”薛晨被吵醒了,起床氣不小,出門發瘋,“啊啊啊!煩死了!!!”


    “看見沒?人家孩子想念書沒錢,你能念書,你根本就不珍惜。”長江掃我一眼,特別淩厲,“我告訴你,一會我考你,昨天的沒背下來,當心我抽你!”


    我蔫頭耷腦的,一溜煙洗漱之後,等著吃早飯時,繼續念書。


    “……”


    早飯吃的蘑菇炒雞蛋,蘑菇雞蛋湯,蘑菇雞蛋餡包子。


    蘑菇吃多了,也乏味……


    吃完早飯,長江聽我沒背下來字,氣的拿著蒼蠅拍抽我。


    我覺得豐腴觀的蒼蠅拍,應該像神龕一樣供起來,每天燒根香,磕個頭。


    它是個‘神物’。


    長江正在院裏往死裏噴我,我聽見黃岩書房的電話鈴響起。


    好像是他立刻接了起來。


    “我告訴你嗷,今天要是背不下來40個字,我把你抽的,你媽都難以識別你!”這會兒長江拎著語文書,指著上麵的字:“薑龍,你就背不下來麽?有那麽難?”


    “哈哈,笨蛋傻麅子薑二虎。”薛晨在一邊看好戲~


    “滾犢子!”長江正煩呢,迴手就抽薛晨一蒼蠅拍。


    該!~讓他看好戲。


    我們在正在院裏吵吵,突然,我聽到黃岩那屋裏發出‘嗙呲’一聲。


    我一愣,好像他把東西摔了。


    “怎麽了?”我急忙跑進黃岩的書房,進屋一愣。


    他氣得臉色煞白,胸口起伏著,瓷質茶具摔了一地。


    電話座機也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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