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咋說翻臉就翻臉啊?


    我一顫顫,聽他繃著臉說:“接下來的,涉及到豐腴觀的秘法,非我觀弟子不傳。”


    他這樣,這傲嬌的表情,特別像每年過年去我奶家。


    除夕晚上大家輪番給我奶磕頭,然後說:“祝您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鬆。”


    然後我奶就給一個紅包。


    我頓時跪他腳邊了,磕個頭抬臉伸手。


    “幹啥?”老黃垂眼皮瞧我。


    “給紅包。”磕頭都給紅包,這是規矩。


    黃岩氣笑了,“我教你的不比紅包值錢?卜卦你學會了,這輩子衣食無憂。”


    他一說,我眼睛亮了亮,對啊,會卜卦特別賺錢。


    算的越準越賺錢。


    趕明等我長大了,白天當總裁,晚上去外麵擺個攤,錢估計都跟瘋了一樣往我手裏鑽,我妥妥是未來的富婆啊。


    搞不好,我18歲之前,一不留神,就能靠卜卦發家致富。


    “對,你就靠卜卦賺錢吧。”他老人家瞧著我,一陣頭疼,一臉‘孺子不可教’的恨鐵不成鋼,“算盤打完了?”


    “打完了,”我特別好學,那個術數造化是啥?


    “你出去吧,先把字學會。”老黃朝我擺擺手,翻臉無情的不教了。


    “我都磕了。”他越是不教我,我就越是想學,抱著他大腿,賴著,“你不能反悔,大人不能騙小孩。”


    “我就反悔了,怎麽了?”老黃低頭看我,挑著眉毛,故意氣我,“我今天不高興,不教了,”


    嘿?這是騙我給他磕頭。


    “老黃!”我氣的叫起來,“你騙小孩。”


    我這一喊,老黃抿了一口茶,“這不是我想教你,你就能學會的,術數包含很多,首先你要學字,其次你要學數學。其三……”


    還和數學有關係呢?


    我一驚,這對於我來說,簡直是一個驚天的噩耗。


    就因為我數學不好,不會算賬,學校小賣店阿姨特別喜歡我,我一去她就喜笑顏開的。


    “其三啊,”黃岩歎了一口氣,喝著茶,“這術數,術為道術,數是數學。”


    我從來都不知道,卜卦和數學也有關係。


    以前我看別人算卦,劉臣算卦,都覺得特別神奇,以為他們都是半仙呢。


    黃岩淡淡道:“比如關乎大事,你要走八遁去查事情,走八遁這就是術,怎麽走八遁,你要看天柱地柱時辰,和事主命格定數,然後算怎麽走。”


    他說的,我根本都聽不懂,什麽走八遁,什麽天柱地柱時辰……


    “不會術數而卜卦,不準。屬於半猜。”老黃看著我,“再一個,將來你要少卜卦,不到必卜不可時,不要卜卦。”


    “窺探天機對不對?”我以前也聽人說過,那些算卦先生都五弊三缺,就是窺探了天機。


    “不完全是,”老黃告訴我:“主要是八遁兇險,那是異數空間,你容易迴不來。”


    “……”我一聽縮了縮脖。


    他說的,我聽懂了一點,走八遁就像去了另一個異數空間?稍不留神,容易迴不來。


    但我對學習卜卦熱情絲毫沒減,關於八遁那個異數空間,我特別好奇。


    我這就開啟了腦洞,琢磨著走八遁像不像電影裏演的那種,穿越時空時間?


    然後我穿越迴我丟陽魂之前,阻止我陽魂丟了,豈不是挺好?


    這會兒下午三點多,太陽很大,道觀外麵走進來一個穿著不合體西裝的男人,他特別著急,四十多歲的樣子。


    長江領著他到黃岩書房,他進屋,抹了一把汗就河南和東北混合口音開腔:“黃道長,我哩乖乖來~老白家賊強量,和學校要錢,那不忿兒~說是您老人家讓他和學校要錢,有哩事兒?”


    他說話我聽著,看著他,他是白鎮小學的校長吧?


    黃岩淡淡道:“他女兒白楠楠的治療費和康複費,具體賬單你收下,找我來報銷。”


    校長一聽,眼睛都發光了,“還是您老人家場麵兒,清倒兒我就來了,我這就下去告訴老白家。”


    校長火急火燎來如風,去如風,剛走到門口,黃岩淡淡道,“你迴去,有時間找岑德旺家說,讓他女兒去學校讀書,具體費用我們豐腴觀支付,還有他家低保不足的,以後每年都可以來豐腴觀要。孩子讀書耽誤不得。”


    “您是這個!”校長扭頭,佩服的朝黃岩豎起大拇指。


    他這就火速走了,從進門到出門,3分鍾都沒用上。


    “你還愣著做什麽?”黃岩目光扔在我身上,“還不快去學習?”


    “您是這個!”我也朝他豎起大拇指,學著校長的表情。


    “快滾蛋!”


    我這就滾了出去,這會兒長江在院裏曬太陽,帶著老花鏡那樣,我迴頭看看黃岩。


    其實吧,他倆這外觀歲數,說是師徒都沒人信,說是父子,沒人懷疑。


    長江眼皮一撩,掃了我一眼,“師父讓岑家閨女上學?”


    “對啊。”我點點頭,黃岩的善良挺感動人的,估計岑家知道這件事,肯定特別感激。


    岑家女兒估計一直都在家幹活照顧父母,能上學肯定開心。


    “師父咋不讓你去山下上學?巴巴的還讓我教,我這一天除了伺候你們,還得教你們學習!!!”長江一嗓門子朝我噴來。


    一股厲風,他把我拎到屋裏去,更年期來了。


    他這拉著臉:“我先考考你,你應該上二年級,結果連字都不認識幾個,你在學校學了什麽?”


    我搖搖頭,我要是知道我在學校學了什麽,我還能不識字嗎?


    以前我爸就總說,千萬別逼孩子學習,該逆反心理了,長大了都能識字,又不是缺心眼,還能真成了文盲麽?


    再加上我笨,這學習就一直倒數。


    “你會幾首古詩?”長江拎起蒼蠅拍,問道。


    我就怕那蒼蠅拍,急忙和他說:“我會不少古詩呢,我馮爺爺教的。”


    以前馮爺爺閑著,就教我和馮闖背古詩。


    “你背幾首?”長江蒼蠅拍在桌子上磕了磕,震懾我。


    他一點都沒黃岩溫柔,我還是喜歡黃岩。


    我這就急忙開始背:“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


    我一連背了好幾個,表情越來越自豪,越來越流利,“唧唧複唧唧……阿爺無大兒,木蘭無長兄,願為市鞍馬,從此替爺征~壯士十年歸,小弟聞姊歸,殺雞宰羊,磨刀霍霍向爹娘。”


    “雄兔腳撲朔……”


    其實這句很符合薛晨,安能辨他是雄雌?


    長江拎起蒼蠅拍,bia一下抽我腦袋上,“特麽磨刀霍霍向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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