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您幫她了?”薛晨愣了幾秒鍾,突然像吃醋了一樣,地瓜都不吃了。


    “沒有。”黃岩語氣特別淡然。


    “肯定是您傳業給她了,您都教她什麽了?否則她能鬥得過陰煞就怪了!”薛晨頓時眼淚汪汪的,活生生的像是被他師父背叛了一樣。


    陰煞是啥?他們說的我聽不太懂。


    “能在太陽時間出現的陰靈鬼魂,有實體,皆為陰煞,”長江可能是看黃岩吃的太香,也從袋子裏拿出一個地瓜,快速剝皮咬了一口。


    “嗚嗚嗚,師父,您說不再收徒了,結果您還教她授業。”薛晨不顧一切,氣的哭著跑了,也不吃飯了。


    黃岩用筷子頭點了點我的手背,“吃飯,他一會就想通了。”


    黃岩根本就沒教我什麽,我都不知道薛晨有什麽好吃醋的。


    我還想問黃岩一些事,黃岩開口製止我:“食不言,寢不語。”


    好吧,我先吃飯。


    飯後,我跟著黃岩到他房間,他那張兩米多長的實木大桌子上放著個黑鐵做的,挺大的,像大洗衣盆那麽大,圓溜溜的像個葫蘆似得東西,旁邊還放了個小木槌。


    我看了幾眼,和黃岩說:“黃道長,這次戴月眠沒現身,我們什麽時候才能找到他?”


    這次我下山,等於白費了。


    黃岩聞言笑了一下,“如果他那麽好找到,那麽輕易就能現身,我這幾十年在做什麽?”


    黃岩意思是,他都找戴月眠幾十年了?


    他這麽一說,我有點喪氣,黃岩找他好幾十年都沒抓住。


    我一個小廢柴,估計到老了都抓不住人家影子吧。


    黃岩看著我喪氣的樣子,勾勾唇,“你不用喪氣,這次等於我和他在相互試探,那陰煞為他所養,但絕對不是他手裏最硬的牌,否則你沒那麽輕易抽身。”


    “既然他會派陰煞來,就代表你活著,他有所忌憚,他還會出手的。”


    黃岩說我這次遇見的女鬼,不是戴月眠手裏最硬的牌,戴月眠還有更厲害的鬼?


    天呢……今天的還不厲害?她比我之前遇見的鬼都厲害,烈日下就能出現,還會障眼法。


    我在那小胡同裏,那裏不算特別偏僻,結果卻沒人看見她殺我。


    要不是我出其不意戳瞎她,指不定這會已經在和孟婆討論喝湯養生去了。


    “他下次出手,是什麽時候?”這是重點,我詢問黃岩。


    “等著吧,估計會很快。”黃岩語氣淡漠,卻帶著很強烈的肯定。


    我既盼著戴月眠出手,但講真的,也很害怕。


    屋子裏安靜了,我想著這些事,眼睛盯著桌上的‘鐵葫蘆’瞧著。


    “當~”黃岩輕輕的敲擊一下黑鐵葫蘆。


    頓時,我腦子又一陣清靈,對,我在山下遇見女鬼時,就是聽見這聲音突然開竅了似得。


    可這玩意,聲音能傳那麽遠?


    這可是個寶貝啊!好像不一般。


    “這是引罄。”見我目光炯炯的,黃岩笑著給我解釋,“道門師傳授業時用的,有清神醒腦開竅的功效。”


    “果然呢,我就覺得這不是一般玩意兒。”我伸手摸了摸引罄,它通體涼絲絲的。


    黃岩把木槌遞給我,示意我可以‘玩玩’引罄。


    我敲了幾下,總覺得沒有黃岩敲的好聽,我敲著就悶唿唿的聲音。


    看來這引罄還認主。


    “你下山時可有其它見聞?”估計黃岩在道觀悶了3年多,問我這次出去有什麽好玩的事。


    好玩的事,我想了想,告訴他:“我在白鎮時候,看見一家出靈,然後他們朝學校裏摔喪盆,我看見一個透明的影子,速度嗷嗷快,衝進學校了。”


    我還沒說完,黃岩似乎對這件事並不關心,道:“生老病死乃世間規律,福禍相依為人所修業,不足為奇,我是問你,下山時候可否遇見了什麽?”


    他一說,我想起了黃九。


    我把黃九說了一遍。


    但我自動把黃九拉粑粑啃燒雞略過了,怪尷尬的。


    黃岩一聽,挑挑眉,“有此事?”


    隨後他又像自言自語似得,“怪不得。”


    這時門外響起長江那更年期暴躁的吼聲,“薑龍!洗澡了!”


    “去吧去吧。”黃岩沒什麽想和我說的,示意我去洗澡。


    洗澡間。


    依舊是中藥浴,滾燙的水冒著苦溜溜的水蒸氣。


    這次長江和薛晨站在浴缸旁邊,長江一臉無情無義,薛晨滿臉壞笑。


    “趕緊進去。”長江好像多說一句話都煩似得。


    “長江,水有點燙。”我瞧著那一缸中藥湯,藥湯透明淺褐色,上麵還飄著一朵白色的花。


    特別漂亮,碗口那麽大。


    薛晨冷笑道:“你有福了,這花是白山山巔的雪蓮,生長在冰縫裏。大師兄昨天半夜登山采迴來的。”


    是嗎?我頓時特別感激長江,他昨晚沒睡嗎?還去采花了。


    其實不用放什麽山巔雪蓮啊,怪破費的,隨便洗個澡,還放什麽花?


    跟伺候娘娘似得。


    我還想說謝謝,下次不用了,無以為報。


    突然,長江大手一抬,拎著我後衣領,嗖的把我扔進浴缸裏。


    媽呀!燙!


    燙的我快靈魂出竅了,直翻白眼,跟火燒屁股了似得從水裏往起站,“燙燙燙!”


    “給我消停點!!”長江大嗓門子跟炸雷似得,瞪著眼珠子按住我腦袋。


    他坐在浴缸旁邊的凳子上,像尊門神似得,拎起蒼蠅拍,隻要我站起來,就拍我腦袋。


    我站起來蹲下,這頓捉急。


    “哈哈哈哈哈!”薛晨笑的像隻雞。


    “bia!”長江反手蒼蠅拍一抽,扇薛晨個大嘴巴,自個兒也笑了,“你笑個屁?”


    “我笑屁呢,”該死的薛晨笑的下巴哆嗦,“臭狗屁燙這樣。”


    “下次燙你。”


    我一陣無語,燙的火急火燎,皮膚好像都要掉了,可逐漸感覺沒那麽燙了,反而很困。


    困的我懶得噴薛晨,一陣陣倦怠。


    不知多久,我在浴缸裏睡著,做了個夢。


    漫天星宿,五彩祥雲,一道道白色嫋嫋煙氣。


    “白山仙所出,三清宮常在,凡胎化仙骨,遇火涅長生……”


    煙雲嫋嫋間,孩童的聲音清靈迴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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