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算是找到了。


    我爸看到豐腴觀那一刹那,眼睛裏都燃起了希望的光彩。


    我們能到豐腴觀可謂是九死一生,這一路就沒順過,要說起最順的,就是後來和厲溫走這幾個小時。


    “我就送到這。”厲溫和我爸客氣點點頭,“薑總,咱們木濱再見。”


    “好好好,厲總,以前我對你隻有耳聞,這相處之後,你這人值得交。”我爸說著感謝的話。


    厲溫和牛二轉身下山去,我看著他背影,一米八五身高,背影看著像個好人似得。


    我和我爸說:“爸,他到底是不是鬼?”


    他怎麽好像,能嚇跑鬼?


    “鬼能這樣?能送你到豐腴觀門口?”我爸道:“閨女,我懷疑你那天就是看錯了,爸不是不信你,而是這厲溫絕對沒問題。”


    這件事暫且放在一邊,我爸抬頭看看豐腴觀大門,低聲和我說:“龍,進去以後你別說話,讓爸說。”


    其實我爸心裏,已經確定豐腴觀這位黃岩,就是木濱那位挪胎靈的。


    也是給馮闖指點,去我家借命的那位。


    我爸心存防備。


    我爸抬手敲敲門,豐腴觀大門古色古香,看著就像古代電視劇裏的實木豪宅大門。


    但就是刷的紅色油漆,晚上看著瘮得慌。


    我正琢磨著,大門打開,一個和我年齡相仿的女孩仰著脖子瞧我和我爸,然後傲慢的說:“這裏沒人,別敲了,你們走吧。”


    這小女孩一身道袍,頭發在頭頂挽著個發髻,看著很酷。


    沒人?她不是人?


    “小姑娘,你幫傳唿一聲,我們有急事想見黃道長。”我爸朝小女孩笑道。


    “再不走我放狗了!”這小女孩和厲坤馨兩種傲慢。


    厲坤馨那種傲慢,是假意傲慢,實際上想靠近你。


    而這個小女孩的傲慢裏,帶著很深的防備心。


    我和我爸和她僵持著,小女孩突然扭頭朝院裏喊。


    我還以為她要喊狗,結果喊:“大師兄,你快來!”


    “我小師妹讓你們走,沒聽懂啊?”一個60來歲的老頭從屋裏出來,破馬張飛朝我倆噴,那氣勢和我媽有一拚:“聾還是瞎?別沒臉沒皮的求,我們豐腴觀晚上不見客。聽不懂?”


    說實話,他們倆不像師兄妹,而像爺孫倆。


    “這位大爺……”我爸才39歲,和那老頭客氣,“您別說話這麽難聽,我們大老遠來的。”


    “西天取經還得九九八一是難呢,你們路上那點磕磕絆絆算啥?”老頭使勁噴。


    我還以為,他對‘小師妹’會溫柔點,結果走上前把門關上,朝小女孩噴一句:“大半夜誰讓你給這大怨種開門的?”


    “大師兄,”小女孩甜甜一笑,撒著嬌:“我讓他們走嘛,免得總敲門煩人。”


    “進來吧,長江你帶他們進來。”這時,也不知道從哪冒出一道沉穩的聲音,像天外飛音一樣。


    “哼!”老頭煩躁躁的,指著院裏一棟亮著燈的房子,“在那,你們自己去!”


    我爸一聽,禮貌的繞開老頭,就急忙朝著那棟亮著燈的房子走去。


    道觀院子很大,和馮爺爺家莊園差不多大,估摸著得有兩千平。


    我和我爸走到那棟房子前,我爸急忙提了一口氣,擺出他老總談合作的架勢。


    我看我爸那麽凝重,也下意識把劉海捋到後麵去。


    我爸瞅我一眼,一皺眉,又幫我把背簍頭蓋上。


    我倆邁步走進去,我爸一臉笑容:“黃道長,可算是見到您了,您可給我閨女好好看看病,她被鬼纏身半個來月,沒人能治好。”


    我心裏一陣緊張,心想黃岩那麽厲害,肯定能治好我。


    等我好了,就能迴家過以前的日子了,和我哥一起上學放學,想想就爽。


    隻是我爸話剛說完話,突然愣住。


    他怎麽愣住了?我也朝屋裏看去,也是一愣。


    屋子裏裝修的古色古香,那豪華的氣派和馮爺爺家不相上下,金絲楠木的書架有大六排,像小半個圖書館。


    兩米長的實木桌子上,放著個泥爐,上麵咕嘟咕嘟煮著茶。


    茶水冒著泡。


    這都不是關鍵,關鍵是,屋子裏豪華搖椅上坐著的男人實在是太年輕,多說也就30歲。


    一身道袍,發髻盤在頭頂,插了一根筷子。


    男人的五官長的非常端正,雙眼炯炯有神。


    重點來了:他右手隻有大拇指和小拇指,中間那三根斷了,斷口整整齊齊。


    這該不會是個賭徒吧?


    我爸朋友多,什麽人都有,聽說愛賭博的都切那三根手指。


    他肯定不是黃岩。


    “請問,黃道長呢?”我爸緩過神,禮貌笑著問男人。


    “我叫黃岩。”男人淡漠開口,看著我的目光十分淡漠,和當初劉臣看到我時的目光很像。


    他話音落下,我爸表情都僵硬了。


    我也詫異,我們這一路可沒少聽說黃岩的‘英雄事跡’。


    誰提起黃岩,都得帶個尊稱:他老人家。


    怎麽能是眼前的人?


    這時,剛才門外的老頭氣惱惱的端著洗腳水進屋,像摔似得扔在男人腳下:“師父,洗腳!”


    “你女兒的事,我已經聽說了,”黃岩眼睛盯著我,淡淡開口:“她治不好了。你們走吧。”


    “您給看看。”好不容易見到黃岩,我爸來不及詫異這道觀裏古怪的現象,為什麽老的是徒弟,年輕的是師父。


    我爸急忙講:“黃道長,我閨女才8歲,我和她媽就這麽一個女兒,一把屎一把尿養這麽大,您行行好,給治治病。再說,咱們還有馮老那層關係呢。”


    “沒聽說過馮老。”我爸一提馮爺爺,黃岩麵無表情否認認識馮爺爺。


    “那您……”我爸被噎了一句,憋了一下,苦著臉懇求,“黃道長,不瞞您說,關於我女兒見鬼,以前看過不少先生,有說我女兒是墮仙,搶了胎體投胎。”


    “您看看,黃道長,是這麽迴事麽?這和我閨女被鬼纏著,有沒有關係?”


    黃岩聞言,語言簡練道:“這事有地府管,不歸我管。”


    扭頭,他看向我,“我告訴你們的是,她見鬼的根本原因,是她沒有陽魂。”


    “您的意思是,我女兒魂兒丟了?這我懂。”我爸是農村長大,對孩子丟魂這事時常聽說。


    以前農村窮,孩子一有病就說是魂兒丟了,半夜在頭上燒點黃紙,念叨念叨孩子名字:xxx迴家吧……


    說來也古怪,病就好了。


    “你那是道聽途說,別什麽頭疼感冒都和丟魂牽扯上。”黃岩氣質冷冰冰的,撩起眼皮道:“以前農村缺醫少藥,普通頭疼腦熱不治也能好,和丟魂沒關係。”


    “那您的意思是?”我爸突然感覺到事態很嚴重,臉色突然變了,焦急問:“您明說,我閨女到底怎麽了?”


    “她的陽魂被人偷走了,人有三魂,胎光,爽靈,幽精。”


    我們聽不太懂,黃岩繼續淡淡道:“這三魂也叫陽魂,陰魂,真魂。”


    “你女兒被偷的是陽魂,陽魂是主管人生壽路長短,沒有陽魂,就沒有了陽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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