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清河微微勾唇露出一個冷笑:“如果他不瞎。”


    之吟眨眨眼,頭頂的呆毛都翹不起來了,聲音軟了又軟:“喻哥——”


    喻清河背對著她,臉上表情之吟看不見,隻是覺得對方身上氣壓輕了一點。


    之吟再接再厲伸手勾了勾喻清河衣角,“喻哥——”


    喻清河轉過身,看她一眼。眉眼依舊淡漠如畫,聲音卻聽著溫和了很多:“走吧,抓緊時間。”


    ?


    其他玩家不約而同都朝著森林深處跑去。


    娃娃臉神情嚴肅繃緊,常掛在臉上的笑意消失無蹤。


    他原名叫林升,進入遊戲前是一個遊戲架構師。對於遊戲劇情和玩法設計了解的比較深。多虧了這些經驗,在副本裏混的也算得上是風生水起。


    林升腳步不停思緒紛飛,思考著對策。


    之吟若是沒有挑釁那隻白兔,他根本就沒把那個小兔子放在眼裏。


    看到那隻兔子由一小隻變成三個他一樣的大小,他著實吃了一驚,身後掛上冷汗。


    這個副本危險度也不小,迷惑性很強,但到了這一步他還是不由自主鬆了口氣,有些飄飄然。


    四周叢林層層疊疊,金燦燦的太陽灑下一片澄澈陽光,落在葉子上映出一片翠綠隨著微風沙沙作響。


    腳邊草木青蔥,鮮豔的野花散發著淡淡的花香。


    林升長籲一口氣。


    童話般的景象卻偏偏在這個由屍山血海構成的世界裏生長。


    林升苦惱地看向四周,他方向感原本不錯,此時卻在著幾乎一模一樣的樹木中迷了路,失去了方向。


    倒計時還沒有結束,現在就停下腳步怕是要早早進了那隻體型龐大的野兔肚中。


    想到此他又開始感謝之吟一係列拉仇恨的操作。雖然起初他也埋怨過對方不按常理出牌,萬一害死其他人怎麽辦。


    那些微末的愧疚在生死麵前不值一提。


    林升如是認為。


    倒計時僅僅追趕著他,緊張壓迫神經,腦海中的東西時不時冒出來,漸漸的慌亂掩蓋了嚴肅地眉眼,一層薄薄的汗水鋪在額頭。


    林升深深吸了一口氣。


    努力讓心間鎮定下來,他現在過於慌亂,冷靜的思緒全不聽話的撒歡,像摘了項圈的野狗。


    絲毫沒有差別的樹木讓他愈發煩躁,他隱隱約約意識到這個樹林裏有大問題,卻無從下手。


    當初逃命的時候,最後關頭有一隻怪物突然撲了上來,他的刀插在怪物身上沒來得及拔下就被迫上了車趕路。


    此時兩手空空,本想在樹林裏找到些堅硬枝幹用來防身,卻發現這裏連落葉都沒有。


    他就這麽半是混亂半是清醒的往前走著。


    突然抬頭看見樹上花裏胡哨的圖案,整個人精神一振快步走了上去。


    他皺著眉伸手撫摸樹幹上的劃痕,確定是不久前才刻上去的。


    頓時眼中一亮,被環境侵擾的思緒敞亮清晰起來,心中的慌亂恐懼莫名其妙就平定下來。


    他順著記號不停往前走,看見了樹幹上各式各樣的小標記,雖然不知道什麽意思,但順著走應該可以找到其他人吧。


    ?


    林升沒想到會遇到之吟二人這倆本來氣質就個頂個的好,一看就是大佬,此時正縮在兩團草叢中不著痕跡的移動。


    他原本是順著標記往前走,正在尋找可以躲藏的地方,下一秒就被按倒在地,刀刃架在脖頸,冷得他渾身一哆嗦。


    林升一動不敢動,聲音也不敢大聲喊出來,怕吸引到兇狠地獵人。


    “大、大佬,饒命……”


    喻清河快速檢查了一下他身上帶的東西,沒發現異樣就把人鬆開了。


    林升剛要迴頭看去就發現近在咫尺的草叢裏冒出一個遠遠的腦袋。


    之吟鑽出來嗅了嗅,神情嚴肅:“你身上是什麽味道?”


    林升一愣,下意識反問道:“什麽?”


    之吟蹙了蹙眉沒搭理他看向喻清河:“你聞到了嗎?”


    喻清河沉吟兩秒,遲疑說:“有種淡淡的香氣?”


    之吟瞪圓了眼看著林升:“你是不是摘花了?”


    林升連連搖頭,表情十分無辜:“沒有啊!”


    之吟抿緊唇瓣不語,從草叢裏鑽了出來:“不管怎麽樣還是謹慎一點好,那邊有條河你去洗一洗。”


    林升驚恐的看著她:“這,馬上就要到點了吧,來不及的。”


    喻清河沒廢話拎著人就朝著河邊走,聲音不容置喙:“花香把那隻兔子吸引過來吃了你,或者去洗個澡把味道洗下去你自己選。”


    林升頓時蔫了吧唧手忙腳亂脫了衣服就要往水裏泡。


    喻清河皺著眉下意識迴頭看向之吟所在的草叢,看到人又換了個草叢縮著,鬆了口氣。


    迴過頭來,看著林升沒好氣道:“著什麽急!”


    林升:“……”


    大佬,您這個樣子我很難辦的。


    喻清河沒和他多說,把手伸進喝水裏洗了洗,身上沾染的花的味道碰到河水自動就化解了。


    他手指一頓,看向跑在冷水裏的林升:“你洗個手,味道應該就沒了。”


    林升一愣:“怎麽可能?”


    他一邊爬上來用外套擦了擦身上的水,一邊套好衣服。


    喻清河已經走到之吟身邊交換情報。


    之吟:“幸好我鼻子尖,看來這花香果然有問題。”


    喻清河:“那河水沾一點就能把花香消融,會不會也有我們注意不到的地方?”


    之吟:“噥,你看。”


    之吟指了指喻清河身後林升站著的地方。


    之吟:“一般人注意到香氣著急洗下去怕是會直接跳下去洗個澡,再上來的時候再怎麽小心也會留下一攤水漬。”


    喻清河:“我們再換個地方?”


    之吟托著腮思考了兩秒:“倒計時還有多久結束?”


    喻清河:“一分鍾。”


    之吟反問:“那我們還能跑到哪裏?”


    一分鍾夠幹什麽的?


    喻清河:“……”


    速度夠快也不是不可以找到下一個位置。


    他看了一眼林升,又歎了口氣。


    帶著一個扯後腿的就不一定了。


    這不是他們要不要幫他的問題,而是怕林升賣了他們。


    ?


    時間一到,閉著眼小憩的野兔睜開了眼,雙眼中閃爍著捕獵的光芒,貪婪和血腥交織,屬於人性的一部分仿佛從沒有出現過。


    它鼻尖動了動,下一秒就猶如獵豹竄了出去。


    狩獵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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