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瞪圓了那一雙不大的紅豆眼睛,表情愈發陰森。


    之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在一直兔子臉上看出這樣的表情,但毫無疑問它很生氣。


    之吟用另一隻手把兔子渾身上下摸了一遍並沒有找到可以藏邀請函的口袋。


    隨後她把目標放在了蜷在一起的尾巴上麵。


    不懷好意的手摸上了遠遠的兔子尾巴,順利的提起尾巴尖尖,隨後提著耳朵的手一鬆,免費送了兔子一場蹦極。


    繩子是它被迫抻直的尾巴。


    其他人都驚著了,誰也沒想到之吟會這麽莽撞。


    之吟給出的迴答是,“你以為是在玩小女孩夢遊奇境記嗎?”


    兔子的眼睛裏似乎閃了閃,四腿不停的掙紮,想要逃離魔爪。


    喻清河敏銳地察覺到之吟的異樣,不動聲色的站在其他玩家和她之間,做保護狀。


    兔子似乎被惹急了,它張開嘴)露出尖銳的大門牙,之吟一把掐住它的臉頰讓它動彈不得,隨後伸手摸了摸。


    “果然,鋼鐵做的。”


    真就鋼鐵大門牙。


    隨後之吟上手拉扯了一下兔子,似乎把它當做鬆鬆軟軟的橡皮糖。


    兔子忍無可忍突然變大,一改無害可愛的樣子。


    身體膨大了十幾倍,高達兩三米,白色的柔軟的毛肉眼可見炸起來銳利的冷光讓人的心間不自覺地打顫。


    血紅的眼睛裏多出了屬於人類的情緒,癲狂陰冷像個清醒的瘋子。


    之吟在心裏想。


    她見過這個眼神。


    在湖水之中。


    其他玩家都被嚇得後退一步,不知道這種情況該不該跑。


    喻清河隨便說了兩句安撫了一下,盡管眾人臉色難看,但到底沒有離開。


    畢竟目前他們和失控的兔子之間還擱這一個之吟和一個喻清河。


    多少為他們爭奪了逃跑的時間。


    之吟眼睛笑眯眯的,友好的問候:“好久不見。”


    眾人心裏又是震驚又是懵逼,一頭霧水。


    喻清河顯然也意識到了什麽,挑了挑眉,手中的刀緩慢的對準了兔子。


    兔子扯了扯嘴角,死死地盯著之吟,好似眼中隻有她一樣。


    其他人都或多或少鬆了口氣,之吟倒是嘲弄般看著他,“你真是……好無聊啊。”


    兔子耳朵動了動,空中落下幾縷毛。


    之吟繼續說道,語氣感歎,“不得不說,你的演技真的差到難以形容,連一隻兔子都演不好。”


    兔子眼睛更紅了,仿佛下一秒就要撲上來。


    之吟挑眉,“遊戲開始吧,給我們多少時間躲藏?”


    兔子咬牙切齒,“五分鍾。”


    之吟搖頭,討價還價,“太短了。你都有十分鍾的時間找,我們得要三十分鍾時間藏。”


    兔子氣的跺腳,又想起他現在不是人,用的是傀儡的身體,一時間僵在原地,氣急敗壞,“你去死!”


    之吟麵不改色後退一步。


    兔子眼中一喜,以為她害怕了。


    然後就見之吟抬起手捂住了鼻子扇風,“你……做兔子之前能不能先刷個牙漱個口。”


    偽裝成兔子的老板已經要被氣死了,偏偏由於規則的束縛他不能隨心所欲。


    氣到極致他又冷靜下來,“十我憑什麽答應你?”


    “遊戲規則裏你不能隨意離開吧,但是你並不滿足隻是能盯著玩家一舉一動,你想親自成為屠夫。”


    之吟其實大部分是猜測。


    但這個叫狂歡之都的遊戲,對老板這個boss限製目前體現出來的實在是太低了。


    總要剝奪點東西作為維持平衡的補償才對。


    果不其然,兔子的臉一下子又拉下來。


    “十分鍾。”


    “三十五分鍾。”


    “你在做夢!十五分鍾,不能再多了!”


    之吟不信那個,“二十分鍾,我們起碼要把森林逛一遍。”


    況且老板在這裏待了幾十年,對於這裏一草一木怕是早就爛熟於心倒背如流。


    老板最終沒再反駁。


    其他人看著之吟討價還價的行為都目瞪口呆。


    之吟迴頭看向他們,“知道捉迷藏失敗的後果嗎?”


    眾人下意識看向兔子露出的鋒利爪子,又摸了摸腦袋瓜覺得不夠給它踩的,連連點頭。


    可愛的偽裝被迫褪下,兇殘的捕獵被鋪開於天空之下。


    被打亂了計劃,又連連受到挑釁,老板此時覺得隻想手刃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以前到達這裏的人,多多少少都會死於對兔子這種可愛生物喪失警惕之中,這種手段用起來無恥但收獲滿滿。


    畢竟捉迷藏遊戲過程中,老板上帝視角是會被徹底剝奪的,他所能利用的就是沒有講明白的隱藏規則和玩家的心。


    煩躁讓它不受控製的在地上磨爪子磨牙。


    濃重的血腥氣撲麵而來,眾人臉色一陣難看。


    兔子不懷好意的開懷大笑,“那就——開始了。”


    之吟毫不猶豫轉身就跑,喻清河跟了上去。


    身形被高大樹木掩蓋,之吟才想起自己一點都沒和喻清河打招唿,軟軟的湊過去討好的笑笑,“你會保護好我的,對叭?”


    喻清河臉色說不上好看,一雙黑沉的眼睛裏風雨俱來,他冷淡的瞥了之吟一眼,沒有迴答。


    之吟訕訕地縮了縮脖子。


    兩人一邊朝前走著,一邊做記號。


    之吟受不了沉默,又嬉皮笑臉貼了過去,“喻哥~”


    喻清河咬了咬牙,伸手捏住了她的腮幫子,動作不算輕柔,之吟險些咬到舌頭。


    含含糊糊道,“喻唔,一想唔什麽?”


    喻清河也被她氣的夠嗆,“吸引注意力非得把自己掛在他黑名單上?”


    “還挑釁一次不行,練練挑釁?”


    之吟眼睛一轉,倒打一耙,“你不也沒攔著我嗎?”


    喻清河被她理直氣壯的樣子給氣笑了,“所以呢,我還能擋著他的麵訓你一遍讓你下不來台?”


    之吟抿唇微笑試圖無辜。


    喻清河腳步一轉換了個方向繼續做記號,之吟顛顛跟在他身後是不是補上一刀,嘴裏不停道歉,“喻哥,我知道錯啦——”


    喻清河冷淡的應了一聲,“吃錯就改,改了再犯。”


    之吟不敢笑了,老老實實跑前麵探路去。


    沒過一會半個森林都掛上了各式各樣的記號。


    基本上一棵樹上就有三四個。


    之吟拍拍手,“你說他會注意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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