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吟自己把被褥鋪在床上時發現其餘幾人正湊在一起不知道聊些什麽。


    她思考了一下,咳了兩聲,


    “下午要去教室,你們還不去搬被褥嗎?”


    “啊?”中年大媽最先抬頭,神色有些恍惚。


    之吟不著痕跡地眉頭短促,她笑了笑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


    “已經快到午飯時間了,再不去的話會來不及的哦。”


    中年大媽看著之吟勉強牽了牽嘴角,眼中明顯帶這些沒遮掩好的害怕。


    之吟:?


    她就去抱了個被子怎麽迴來就這樣了。


    心思百轉千迴,之吟麵上笑得越發平易近人。


    四個人衝之吟點點頭就匆匆離開了寢室,仿佛身後麵有野獸虎視眈眈。


    關上門的一刹,之吟眼中一冷,迅速重新檢查了一遍行李箱。


    夾層裏空空蕩蕩,被撕壞的布條可憐巴巴耷拉著腦袋。


    手機被拿走了。


    之吟氣極反笑。


    怎麽著,那個內鬼是怕自己會威脅她嗎?這麽著急挑撥離間。


    迴想一下自己幹了些什麽,覺得自己沒做出格的事。


    既然如此,內鬼是為什麽盯上她了呢?


    ?


    到了午飯時間之吟才不慌不忙的到了教室,出宿舍前不忘和宿管阿姨打個招唿。


    阿姨隨意點點頭,招手示意她可以走了。之吟乖巧地輕輕關上了門,收迴落在電話座機的目光。


    嘖,也不知道遇到危險直接給老師打電話管不管用。


    中午太陽正烈,連風都沒了力氣,走到食堂的時候之吟校服外套衣領都被浸濕。


    她抖了抖領子,從每個窗口前走了一遍。


    食堂隻有一層,所以學生們平常都是錯峰吃飯,此時第一批剛走第二批未至,正好不用排隊。


    之吟選了個慈眉善眼的打飯大媽,看著油光水亮的烤鴨腿,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姨,我想要一個鴨腿,再來一份口水雞,嗯……還想來一份東坡肉,再來二兩米飯。”


    打飯大媽被之吟甜絲絲的一聲“姨”俘獲,常年帕金森一朝治愈,還略帶親昵的說她:“怎麽都要葷菜,再來個素菜吧。”


    之吟不想吃青菜,她沉迷肉肉無法自拔。


    於是她嘟了嘟嘴巴:“那……再給來個菜花吧。”


    好歹是白色的,看起來不綠。


    npc示好不能拒絕。


    等其他玩家到的時候就看見之吟已經大快朵頤了。


    喻清河隔了兩個座位坐下,白澤坐他對麵,三人正好是不近不遠也能聽見彼此聲音的距離。


    之吟把迴到寢室後的事說給他們聽,喻清河目光銳利,白澤氣急敗壞。


    “臥槽,老子去給你要迴來去!”白澤說著,連飯都不吃了就要往外走,被喻清河叫住了。


    喻清河:“為什麽會拿走你的手機,你有細想過嗎?”


    之吟戳了戳汁水飽滿的東坡肉,遲疑道:“……因為我有手機?”


    如果她們相互檢查過行李箱,在自己走後又把自己的翻找一遍,那被撕開的夾層顯而易見。


    之吟:“所以她們都沒找到自己的手機?”


    喻清河:“不出意外還在行李箱裏,你迴去可以翻一翻。”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幹脆把其他人的手機都拿走。


    之吟喝了口湯,有些猶豫:“手機遇到危險可以保命……”


    畢竟是經過挑唆,其他人才一起行動的。


    喻清河聲音冷淡卻不容置喙:“愚蠢的人應當為自己沒有腦子做出的事付出代價。都是第一次做成年人,你為什麽讓著她們?”


    白澤也神情複雜的看著之吟,眼中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之吟解釋道:“我不是聖母心啦,無非就是有人把我當墊腳石探路。”


    她想了想,“其實我心裏沒太大感覺。”


    人不會和螞蟻計較微末得失。


    之吟對愚蠢的人類無感。


    “好吧,迴去後我會檢查一遍的。”


    沒準能發現點新信息。


    喻清河眉眼稍鬆,知道自己剛語氣比較重,給之吟道歉。


    之吟沒有抬頭看他,卻眉眼彎彎:“我知道你們都是為我好。”


    怕她吃虧被人欺負了還不自知。


    之吟看著姍姍來遲的四個女玩家,扒飯的動作快了一點。


    她要趁著他們沒迴宿舍之前再迴去一趟。


    ?


    之吟用自己忘拿了本書的借口求著宿管把自己放了進去。宿管麵色嚴肅教育她,因為新生的身份才放她進去一次,以後都要班主任的假條才可以中午放行。


    之吟再三保證知道後,閃身進了宿舍。


    看著手裏的三個手機,之吟笑了。


    水手服的那個沒找到,隱約可見的一條縫隙昭告著夾層裏已空空如也。


    不過,另之吟意外的是在她到達宿舍之前,水手服找了個理由把她叫到角落裏,還了她的手機。


    之吟挑眉看她:“你這是……?”


    水手服不好意思笑了笑:


    “我也算是將計就計了。你出去後我們商量檢查大家的行李箱,你的手機過於異樣,吸引了太多注意。


    加上你之前表現的……比較突出,她們三人都覺得你是內鬼的可能性很大。


    我想用這種方式先降低內鬼的警惕,再抓住狐狸尾巴。”


    之吟了然,友好地笑了笑:“好吧,我會配合你的。”


    讓她成為靶子吸引火力,你作壁上觀,算盤打的真不錯。


    如果是喻清河二人提出這樣的要求,之吟倒是無所謂,現在被陌生人直白的告知自己被安排的明明白白,她心中突然有些可笑。


    她這才意識到心裏不是毫無波瀾的,而那一絲不爽讓她的目光更加銳利,仔仔細細劃過水手服的一舉一動一顰一蹙。


    之吟換了個稍微放鬆的姿勢站著:“有什麽計劃嗎?”


    水手服皺眉思索,猶豫著說:“你可以一個人行動嗎?”


    看到之吟似笑非笑的表情,她慌亂地擺手道歉:“我不是要害你,隻是……現在這個情況其實一個人更安全,而且也可以表現出你對我們四人身份存疑。”


    之吟雙手交叉放在胸前:“這麽說內鬼在他們三個人裏?”


    水手服堅定地點點頭:“我是這樣認為的。”


    之吟點點頭,和她告別,沒說自己同意了還是沒同意。


    背對水手服的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將所有心計藏於眼底。


    視線似乎不經意掃過安安靜靜地手環,點開任務欄,之吟手指在“內鬼”二字點了點,毫無反應。


    要以怎樣的方式認定內鬼才算任務完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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