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枝頭煙雲遮暇,漆黑與皎潔交纏,路燈撒下一點亮光,投在人們臉上,映出彼此各異的神情。


    “我覺得我們需要休息了。”


    之吟一本正經的拿出一個小毯子鋪在眼前,一屁股坐上去,發出舒坦的歎息。


    她不忘挪挪屁屁給喻清河和白澤騰地方,兩手拍拍身側,像海豹一樣,“來,坐。”


    喻清河挑眉抬腳走過去,白澤快他一步,滿含驚喜的眼睛比路燈還亮,咻一下就躥到了之吟旁邊。


    小毯子宛若一個分界線,將幾人劃分在不同的空間。


    其餘幾個玩家剛脫離被砸成肉餅的風險,一迴身就看到那三個顏值很高的玩家湊在一起吃盒飯。


    咕嚕……


    雙馬尾不好意思地抱住自己的肚子,一張小臉紅的滴血,眼睫毛飛速眨動。


    然而肚子叫就和打哈欠一樣是會傳染的,除了躺平的up主和正在幹飯的三人,其餘人都沒能逃掉。


    咕嚕……


    咕嚕咕嚕……


    咕嚕……


    眾人:……


    白襯衫咳了一聲,“我們也吃點東西吧,已經很久沒有補充體力了。”


    他們沒有之吟那麽好的條件也沒有那麽講究,幹脆坐在了馬路沿上,身後正是一個路燈可以照亮。


    之吟沉浸在鰻魚鮮嫩的口感中,腮幫子鼓鼓的,眼睛愉悅的眯了起來,身子忍不住跟著晃啊晃。


    喻清河伸出一根手指點在了她的額頭,試圖封印她,“吃飯怎麽還晃悠。”


    之吟左搖右晃想把手指掃開,“好次,闊心。”


    一指禪封印失敗,之吟繼續高興的點頭。連帶著白澤也開始不由自主的晃悠。


    之吟:“這鰻魚飯真香啊,難怪要200積分。”


    白澤:“你真舍得,不過我覺得鹵肉飯也很香,別想騙我花錢。”


    喻清河:……感覺自己養了兩個孩子……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


    他頭痛地揉了揉額角。


    自打和之吟坦誠交流後,她就放飛了自我。完全就是生人麵前進退有度,熟人麵前皮到上天的典型。


    “吃飯。”喻清河自暴自棄說完,不再看身旁兩個沉迷搖一搖的大型降智現場,低頭扒飯。


    ·


    直到眾人吃飽喝足困意醞釀up主才悠悠轉醒。


    “……”他茫然地坐起來,目光看到手上方方正正的紅色書本臉色驟變,“靠!給老子下來!”


    恐懼澆滅了所有理智,另一隻手死死地扒著書本,誓要將另一隻手解脫。


    嘶啦——


    “下來了,下來了!”他神色癲狂地把書本扔到地上,還不忘狠狠地踩上兩腳,在封皮上留下幾個灰撲撲的腳印。


    “你……”水手服猶豫著想上前製止他,up主猛地惡狠狠扭頭用視線把人逼了迴去,腿上不停地踩著無辜的紅皮書。


    其他玩家也都圍了過來,由於up主過於尖銳的應激反應,又留有了一段距離。


    之吟目光看向那隻與書本分開的手,咽了一下口水。


    她好像知道剛剛那嘶啦一聲是什麽發出來的。


    up主感受到了眾人的視線聚集到他好不容易擺脫束縛的手上,神經好像一下子又活躍了起來,陣陣疼痛讓他的骨骼不自覺的僵硬,木訥地低頭看向手掌。那一塊的皮膚被殘忍地撕裂下去,露出底下鮮紅的血肉,青紫的血管脆弱的微微顫動,濃稠的血液順著指尖滴落在踩著書本的鞋上。


    “啊!”


    “啊啊啊啊啊啊!”


    有人目露不忍地撇過頭去,卻沒有人擅自上前,甚至有人產生了退意,想要趕快離開此處。


    白襯衫是第一個轉身的人,有了“領頭羊”其他人心中負擔輕了很多,包圍圈散去。


    之吟看著以久僵在原地的up主皺了皺眉,提醒道:“你如果再不包紮,會失血而死。”


    up 主當頭一棒,看起來清醒了很多,眼中的癲狂不知道為何突然變成了竊喜。


    之吟看著他顧不得血肉模糊的左手,就將踩在腳下的紅皮書如視珍寶般抱起來,還不忘打掉上麵的髒汙。


    突然這麽一出,詭異又矛盾。


    up主陰狠的雙眼帶著粘稠的惡意盯上了之吟。


    還沒等她開口,便眼前一黑,高大的身影阻斷了包含算計的視線。


    喻清河眼中沉沉滿是警告,嘴角卻微微揚起,帶著一絲危險的詭譎氣息:“你不想我們搶走這本書吧。”


    up主接觸到喻清河冷漠視線渾身哆嗦了一下,連表麵的警惕都要維持不住,仿佛被句型野獸盯上了,忍不住退後了一步。


    喻清河留給他警告的眼神後便帶著之吟和白澤離開了,留下up主一人盯著其餘玩家們離開的方向露出不懷好意的邪肆笑容。


    ·


    三人來到一處相對安全的角落休息來度過今晚,之吟好奇道:“你知道怎麽迴事?”


    “不知道。”喻清河把之吟遞過來的小墊子鋪好,示意二人坐下說,“隻是猜測。”


    之吟眼睛一轉,朝著白澤的方向擠了擠,給喻清河留下好大一塊地方,“別客氣,快和我們講講你的心路曆程。”


    喻清河眉頭一皺,沒急著坐下,話中半是自嘲道:“我這麽占地方,需要你這麽給我讓。”


    白澤委屈巴巴地感受著自己一半屁屁上傳來的地麵涼意,一邊覺得他哥真的變了,都看不見弟弟的付出了。


    “哥,你看看我。”


    他身高一米八,骨架不小,此時半條腿蜷縮在地上試圖苟在小墊子的邊緣,看起來好不可憐。


    喻清河掃了一眼,抬手把之吟拉到中間放好,坐在她旁邊。


    白澤高興得往裏扭了扭就接收到了他哥的死亡視線。


    白澤:嗐,他都懂,他哥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喻清河伸手給之吟搭了搭被單,嗓音低沉帶著倦怠:


    “鬼婆婆死前說了句‘怎麽能隨便碰他的東西’,當時表情很害怕,所以應該還有一個很強大的boss我們還沒有遇見。”


    之吟胳膊杵在膝蓋上,雙手托腮:“會是那個內鬼嗎?”


    喻清河閉眼:“不好說。”


    白澤也有些困了,打了個哈欠:“我們睡一覺再說吧。”


    之吟伸手搖了搖白澤,把人弄得精神一點,“你先說說你遇見什麽了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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