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鬥】應該就是母親周曉玲給的那一對金色細環,而【黑切】,馮詩霜看向那墨綠色的小盒子,這大概就是那隻耳飾的名字吧。


    而【那人】,又是誰?


    “為什麽,隻有一邊呢?”好奇心像是貓爪子一般在心裏抓撓,馮詩霜還是忍不住發問,“還有黎婆你嘴裏的那個人,又是誰啊?”


    “是秘密哦。”黎婆眨眨眼睛,像個正在惡作劇的小孩,拿著打耳洞的器具靠近了馮詩霜的右邊耳朵,黎婆將少女那垂到脖頸黑色頭發撩到耳後,器具對準了小小的耳垂。


    器具“哢噠”的響了一聲,耳垂感到了細微的刺痛,像是被細小的針頭刺了一下,她本能的偏頭想要躲閃,卻突然感受到了右邊的耳垂多了一份輕微的重量。


    “好了。”黎婆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馮詩霜本身就是冷白皮的體質,再加上因為常年體弱,不出門的緣故,很少見陽光,白皙的皮膚之下的細小血管清晰可見,水滴狀的耳飾因為她下意識偏頭的動作而晃了晃,那一抹紅色被襯托的更是豔麗。


    黑色的蛇盤旋在紅寶石上,像是即將咬住耳垂一般,靡麗卻也危險。


    黎婆將馮詩霜挽到耳後的頭發放下,遮擋住了那小小的耳飾,她重新癱在了搖椅上,搖椅又開始吱呀作響,她半眯著眼睛,看向馮詩霜的目光變迴了原來的慈愛。


    “除了繁鬆和黎婆我,這個耳飾可不要讓其他人看到,明白嗎?”


    “這個其他人裏麵,也包括了你的父母。”


    馮詩霜沉默的點了點頭,說也奇怪,自從戴上那一隻耳飾之後,她隱隱感覺到了手腕上那一對金環的細微情緒,那種情緒,像是找到了同伴一般的歡唿雀躍。


    而【黑切】似乎也很是高興,本來應該是冰涼的玉石,貼著脖頸的那一塊皮膚卻感受到了耳飾的微微發燙。


    “黎婆,”馮詩霜往通往二樓的樓梯之處看了一眼,沒有任何人的影子,韓繁鬆還沒有結束他的事情,她搬動坐著的小馬紮,往黎婆的方向又湊近了一點,講話的聲音也更輕了。


    “既然說是一套的話,是不是還有其他的部件?”


    “那些其他的部分,現在都在哪裏啊?”


    黎婆手中拍打著扇子,外麵現在明明是高溫酷暑,雜貨鋪裏麵也沒有空調風扇之類的,卻是很涼快,所以她手中的扇子,不過是無聊時用來消遣的產物罷了。


    “怎麽?”黎婆輕飄飄的瞥了馮詩霜一眼,帶著打趣的意味,“你是單純對這一套東西的故事感興趣呢?還是想要把它收齊起來呢?”


    “前者講講倒是無妨,後者的話,那可就是難如登天咯。”


    馮詩霜想了想,最後還是沒有欺騙這位一直對著自己散發善意的老人,她耳根微紅,不好意思的撓了下臉,誠實的說出了自己的答案:“兩個都在想,既想要知道故事,也想要一整套。”


    “因為我感覺,它們被放在一起的時候,會很開心。”


    “你感覺到了啊。”黎婆略帶驚訝的看了她一眼,“很敏銳地感知呢,畢竟它們本來就是一整套。如果用人類做類比的話,那就是能跟多年不相聯係的老朋友再次相見,自然是非常快樂的事情啦。”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想法真的是很貪心呢。”


    馮詩霜“嘿嘿”笑了一聲,抓著黎婆的手,輕車熟路的晃了晃,撒著嬌,露出了本該在這個年紀的女孩子該有的嬌俏,“您就說說吧,我真的很好奇呢。”


    黎婆對這樣的撒嬌已經習慣了,但是麵上依舊是一副很受用的樣子,畢竟養大的孫子從小就是一個皮猴子,而麵前現在有一個現成的,乖巧的,會撒嬌的女孩子,誰會不喜歡呢?


    也就是那個臭小子眼瘸,一直把小女孩當弟弟而已。


    黎婆放下扇子,臉上露出了追憶的神色,“讓我想想啊,該要從哪裏開始講比較好呢...”


    “那個人啊,那個人的名字,我不能說。如果你去問這個小鎮上的任何一個人的話,沒有人會說出那個人的名字,它們對那個人避若蛇蠍,它們仰慕著那個人,它們恐懼著那個人。”


    “那個人給了它們新生,卻也可以在瞬息之間將它們毀滅。”


    “那個人,”馮詩霜舉起了右手,像是在課堂上提問的小學生一樣,“那個人現在還活著嗎?”


    “肯定是死了啊,不然怎麽能被稱之為‘遺物’呢。”黎婆沒有在意馮詩霜的突然提問,反而覺得這種上課一般的舉動有些好笑,她拿起扇子敲了敲馮詩霜的頭,力度很輕,“小孩子在聽故事的時候不要隨便插嘴,你再來一次,我就不說啦。”


    馮詩霜聽到這一句,立馬乖乖的閉上了嘴,還做了一個給嘴巴拉上拉鏈的動作,然後眼巴巴的等著黎婆繼續往下講。


    “至於那一套飾品啊,一共有九件,分別是一對耳飾,叫做【黑切】和【白埡】,一對手腕上戴的金環,叫做【金鬥】,一對腳上掛的細鏈,叫做【銀影】,一枚佩環,叫做【清歌】,一個額飾,叫做【燕迴】。”


    “還有最重要的一個,”黎婆的眼睛裏的光暗了下來,帶著濃重的複雜,“那人的心口之上,天生有一塊寶石,是很清透的顏色,有著不知名的質地,叫做【化生】。”


    “在那個人死去之後,【化生】自然脫落,它們便將【化生】放進了那人的口中,然後這一整套的飾品,就跟那個人一同下葬了。”


    馮詩霜下意識捏住了手腕的位置,其實是緊握住了那一對金環,在黎婆說出那人下葬的瞬間,馮詩霜感到【金鬥】突然變得冰涼,像是在哭泣的人一般。


    它們都在哭。


    “既然是墓葬的話,為什麽它們又出現了呢?”


    黎婆深深的看了一眼馮詩霜,帶著複雜的悲傷,“因為它們在害怕。”


    “它們怕的不行,它們後麵後悔了,所以挖了那個人的墓。”


    “它們對那個人用了火,那個人的身軀被火焰燃燒殆盡,隻剩下一捧細碎的骨灰,但是它們發現,那個人的一整套陪葬品,怎麽也無法摧毀。”


    “於是它們把那一套飾品拆散了開來,藏在了鎮上的各種地方。”


    “你想要找的話,就去找吧,除了【化生】以外,你應該都能找得到。”


    “為什麽?”聽了一長串故事的馮詩霜終於獲得了提問的機會,“為什麽找不到【化生】?”


    “因為它在你一個絕對找得到,卻也絕對找不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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