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川島金武忙著找人之時,大山一木也出了門,並且獨自一人來到了碼頭。


    現在的大山一木,已經做好可一切準備,隻要接到家人,就直接進入租界。


    不過在大山一木的身後,還跟著一個黑衣人,這個人的行動十分隱蔽,而且碼頭上人來人往的,到是不容易被人發現。


    到了上午十點左右,從海邊上開來一艘客輪,等客輪停好之後,從上麵下來了很多旅客。


    在這些旅客中,有一個女人帶著三個孩子,費力的拿著行李,向碼頭方向走來。


    大山一木看到這母子四人,馬上走了過去,接過女人手中的行李,然後離開碼頭。


    這母子四人,正是大山一木的的妻兒,一家人離開碼頭之後,直接去了法租界。


    在去杜邦飯店的路上,大山一木經常不動聲色的看著身後,雖然他不知道是誰在跟著他,也沒有發現什麽異常,但是他知道一定會被人盯著。


    大山一木到底是軍人出身,用了十幾分鍾的時間,經過了一番仔細觀察,終於發現了不遠處黑衣人。


    看著隻有一個人在盯著自己,大山一木非常疑惑,畢竟前幾天剛剛有人逃跑,特高課不應該隻派一個人來盯梢。


    其實特高課也想多派些人手,可大山一木把家人接到天津之事,讓田中未介誤以為他不是內奸,再加上特高課的事務繁忙,可人員卻有限,這才派了一個人盯著他。


    發現隻有一個人在盯著自己,大山一木的目光越來越冷,雖然他已經做好暴露了準備,可還是不願意讓人找到他的下落,便把心一橫,向人少的地方走去。


    等來到一個胡同後,大山一木馬上找了個角落,帶著家人躲了進去。


    大山一木的妻兒雖然不明所以,可在日本人之中,大男子主義嚴重,妻子對丈夫的行為,根本不會多問,不然他的妻子也不會被一封電報叫到天津。


    很快特高課的盯梢人員也進入了胡同,可他剛剛走了不遠,就看到大山一木出現在他麵前,還拿槍一把手槍對著他。


    特高課的人剛想說些什麽,大山一木果斷的扣動了扳機,一個特工就這樣不明不白得死了。


    幹掉了跟蹤的人,大山一木這才帶著妻兒去了杜邦飯店。


    等進入了房間以後,他的妻子開口詢問:“大山君,發生了什麽事,為何你這麽急得讓我帶著孩子來天津,而且剛剛跟著我們的是什麽人,你為何要殺他。”


    大山一木冷冷的說道:“這些你都不要管,安心的在這住著。”


    妻子還想說些什麽,可猶豫了一下,並沒有開口。


    安置好了妻兒以後,大山一木看了看時間,馬上出了門,然後通過電報局,給李雲生發去一封電報。


    電報的聯絡方式,自然是從佐佐木太郎要的,他這才能夠聯係到李雲生。


    此時的李雲生正在思考日本特高課在做什麽,畢竟他們從憲兵隊調去了一些人,絕不會毫無動作。


    可想來想去,卻沒有任何頭緒,正在煩躁之時,許冰敲門走了進來,疑惑的說道:“區長,剛剛收到一份不明電報,不過卻沒有密碼本,無法翻譯。”


    李雲生接過電報一看,也有些疑惑,突然想到了佐佐木太郎,馬上拿出密碼本翻譯起來。


    過了幾分鍾,便把內容翻譯了出來,不過看到電報的內容,李雲生更加疑惑,因為電報上隻提出了見麵的要求,並且留下了地址和時間。


    看到李雲生翻譯完的電報的內容,許冰疑不解的問道:“區長,這是誰發過來的電報,為何要約您見麵。”


    李雲生平靜的說道:“就是那二十幾名日本海軍之一,叫做佐佐木太郎,不知道他為何要約我見麵。”


    許冰馬上說道:“區長,會不會是日本情報機關已經發現了他們,這才讓他約您見麵,而且特高課的異常行為,也有可能與此事有關。”


    李雲生點了點頭,冷靜的說道:“你說的不錯,很有可能是這樣。”


    許冰馬上問到:“那我們要怎麽辦,要是日本人知道了我們的情況,一定會想辦法消滅我們。”


    李雲生無所謂的說道:“怕什麽,這裏可是租界,由不得日本人亂來,就算這些棋子真被發現,特高課的人,現在也不知道我們的下落,用不著擔心。”


    許冰一想也是,畢竟現在的情況不明,隻不過想到那些人被日本人發現,就感覺有些可惜,於是歎氣的說道:“區長,這些人到是可惜了,要是他們未被發現,會起到很重要的作用。”


    李雲生點了點頭,又仔細的看了看電報,然後疑惑的說道:“情況有些不對,這封電報的內容過於簡單,而且還沒有留下聯絡暗號,如果是特高課的人,不會這麽大意。”ъimiioμ


    許冰馬上說道:“科長的意思是,此事不是特高課設下的陷阱。”


    李雲生思考了一下,叫不準的說道:“我也不敢肯定,不過日本特高課的人,做事非常細致,不會想不到這一點。”


    “那你的意思是。”


    李雲生馬上說道:“去一下這個杜邦飯店,看看到底是什麽情況。”


    許冰馬上反對到:“區長,你不能去,這實在太冒險了。”


    李雲生自信的說道:“就算真的是陷阱,可這裏是租界,不是日本人的地盤,他們能來的人員有限,隻要我們準備充分,到時候說不定誰收拾誰呢。”


    許冰猶豫了下,然後小心的勸說道:“區長,日本人可以動用的力量,要比我們大的多,杜邦飯店那裏真要是陷阱的話,我們很難占到便宜,而一旦損失不少人手,做事會很不方便。”


    李雲生想可想,覺得許冰說的很對,畢竟自己的力量有限,無論如何,也不可以跟日本人硬來,可還是有些不甘心,畢竟杜邦飯店不是陷阱呢,那麽佐佐木太郎在此時發出電報,一定有重要的事。


    思考了一會,李雲生開口說道:“這樣吧,我還是去杜邦飯店看看,不過卻帶上一些好手,讓他們做好應變的準備。


    一旦那裏是個陷阱,可再有人接應的前提下,我不會有事,也不會造成多大的損失。”


    許冰連忙說道:“區長,這樣還是有些危險,反正當天參與行動的人,都認識佐佐木太郎,我們隨便派一個人去接頭就可以了,到時候你寫一張字條,讓我們的人帶去,然後把人帶到別處見麵,這樣就不會出任何差錯。”


    李雲生眼睛一亮,感覺這倒是一個好主意,不過仔細想了一下,就覺得有些不妥,於是開口說道:“派別人過去,還不是要冒險,一旦那裏是個陷阱,去的人可就危險了。”


    許冰馬上說道:“至少好過您去冒險,畢竟你可是華北區的負責人,一旦你出了什麽事,華北區可就完了。”


    李雲生沉默了一下,然後開口說道:“那就這樣吧,按照你說的去做,不過還是要派一些人去接應,就由我親自帶隊,這樣一旦出了事,也可以接應下。”


    這點許冰到是沒有反對,兩個人又商議了下,做了一番周密的計劃,就算那裏真的是陷阱,也可以保證萬無一失。


    到了約定時間,李雲生準時的出現在杜邦飯店附近,同行的還有劉剛和二十幾個手下,每個人身上都攜帶著手槍,做好了一切應變準備。


    看到準備好了,李雲生拿出了寫好的字條,遞給了一個手下,然後開口說道:“一會你進去之後,把這張字條遞給佐佐木太郎,他自然會跟你出來,要是情況有變,這是個陷阱,你也不用擔心,隻管往外衝,我們會在外麵接應。”


    手下人點了點頭,然後進了杜邦飯店,一眼就看到了等在那裏的大山一木。


    不過手下人對日本人也不熟悉,也區分不出佐佐木太郎和大山一木,就直接走了過去。


    而在大廳中等候的大山一木,也認出了來人,自然知道這是李雲生派來的,馬上迎了過來。


    當兩個人麵對麵之時,大山一木有些為難,不知道要如何說,畢竟他不懂得漢語。


    正在為難之時,大山一木看到對方遞過來一張字條,這才輕出了一口氣,等看過字條之後,便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懂了,讓對方帶路。


    來接頭的人見此,馬上帶著大山一木出門,然後來到了李雲生的麵前。


    看著出現的人是大山一木,李雲生有些吃驚,疑惑的問道:“大山君,怎麽會是你。”


    大山一木歎氣的說道:“出了些意外,特高課已經懷疑我們了,並且要把我們帶走調查,我這才跑了出來。”


    李雲生嚴肅的問道:“到底是怎麽迴事,你說清楚一點。”


    大山一木馬上迴到:“我收到了海軍部同僚傳過來的消息,說陸軍和特高課的人,覺得軍艦會被炸沉,一定是有內奸,他們便把此事捅到了內閣,一起給海軍部施壓,要把我們帶走調查,”之後又把自己的應對方法說了出來。


    聽了大山一木的解釋,李雲生有些意外,沒想到是這個原因,心裏馬上有了幾分鬱悶之意。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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