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了住處以後,李雲生馬上找來許冰,嚴肅的對她說道:“日本特高課好像有什麽動作,還從憲兵隊抽調了一些人過去,你馬上吩咐下去,讓我們的人都小心些,這一段時間,不要做任何事情。”


    “區長放心,我馬上去通知,”說完之後,便馬上去通知其他人。


    過了十幾分鍾,許冰迴來跟李雲生匯報:“區長,已經通知完了,除了租界內的幾個獨立情報員,其他人近期都會潛伏起來,不會做任何動作,也不會跟任何人聯絡,還有武裝人員,也會全部進入租界。”


    “這就好。”


    許冰繼續問道:“區長,出了什麽事,日本人有什麽目的,是針對我們來的麽。”


    李雲生搖了搖頭,冷靜的說道:“我也不知道原因,不過不是針對我們,就是針對地下黨。”


    許冰疑惑的問道:“難道是日本人有了什麽線索,要進行一次大動作。”


    李雲生歎氣的說道:“知道的消息太少,根本無法判斷日本人在打什麽算盤,這次能夠得到消息,也不過是我們的內線發現了一點異常,這才通知我,不過他的地位有限,所以得到的消息也不多。”


    許冰連忙說道:“區長,這樣已經很好了,能夠提前得知特高課的動作,我們就可以及時隱藏起來,不管日本人打算做什麽,對我們都不會有太大影響。”


    李雲生點了點頭,表示讚同之意,畢竟在敵後戰鬥,不需要明刀明槍的對著幹,那是找死的行為,所以隻要跟日本人躲貓貓,讓他們找不到就可以。


    時間很快就到了晚上六點,在日本海軍的駐地中,佐佐木太郎已經安排好一切,然後來找大山一木。


    兩個人一見麵,大山一木馬上開口問道:“安排好了嗎。”


    佐佐木太郎連忙迴答:“已經安排好了,在你發電報之時,我去辦的這事,不過害怕有人監視我們,這才現在才過來。”


    大山一木點了點頭,然後開口說道:“幹的好,現在我們的處境不好,一旦被特高課的人抓到什麽把柄,加重了他們的懷疑,恐怕他們不會再有任何顧忌,直接抓捕我們。”


    佐佐木太郎歎了口氣,然後開口問道:“你跟家人怎麽說的,他們什麽時候會到天津。”


    大山一木低聲說道:“我沒有告訴他們原因,隻不過讓他們盡快趕來天津,家人也沒有多問,已經買了明早的船票,三天之後就能抵達。”


    “那你是如何安排的。”


    大山一木繼續說道:“我會在三天後的早上,直接趕赴碼頭,接到我的家人之後,就住進法租界,然後想辦法聯係李雲生,在登報聲明,對此事負責。”


    佐佐木太郎點了點頭,然後再次開口說道:“我選著的人,已經在下午離開駐地,他現在應該躲在法租界的杜邦飯店,你可以去那裏,這樣也可以有個照應。”


    大山一木覺得有個同伴也不錯,就點頭答應。


    而同一時間內,川島金武也在跟田中未介匯報情況:“將軍,今天下午,大山一木給國內發了一份電報。”


    田中未介疑惑的問道:“他發的什麽內容,收電報的人是誰。”


    川島金武連忙說道:“他是給國內的家人發的電報,內容也沒什麽特別的,就是想讓他的家人來天津。”


    “這家夥倒是想得開,現在這種情況,還讓他的家人來天津。”


    川島金武皺眉的說道:“將軍閣下,你說大山一木為何會讓家人來到天津呢,這有些說不通,畢竟他現在的處境很不好,就算他不是內奸,最後的結果肯定也是退出作戰部隊,再也沒有任何前途。”


    田中未介想了想,就開口說道:“此事不難解釋,因為大山一木也知道自己的結局肯定不好,所以才把家人接到天津,畢竟離開作戰部隊之後,相應的待遇會降低不少。


    而在國內,因為戰爭的原因,導致物價飛漲,一旦他的收入下降,那麽他一家人想要在國內生活,會有些困難,這才讓家人來到天津。”


    川島金武連忙說道:“就算如此的話,他也不用現在安排啊,畢竟現在有什麽結果還未可知,這麽早安排,有些說不通。”


    田中未介冷靜的說道:“也許大山一木想要留在天津,畢竟退出作戰部隊之後,在天津謀一份後勤的差事,還是不錯的,這樣就可以說得通了。”


    川島金武還是覺得不對,不過他不知道日本國內的爭執,也不清楚大山一木已經提前收到了消息,所以猜不到原因。


    正在兩個人交談之時,田中未介桌子上的電話響了起來,等他接完電話,臉色有些難看,一字一頓的說道:“剛剛我們的人傳來消息,說是幸存者中,有一個人在下午三點左右,悄悄的離開軍營,至今也沒迴來。”


    川島金武問明了情況,然後看了看時間,臉色發黑的說道:“現在已經過了七點,而此人是在下午三點出去的,不管辦什麽事,也應該做完了,可他現在還沒有迴來,看來這個人應該是內奸無疑了。”


    田中未介冷冷的說道:“看來這個內奸是發現了什麽,這才會逃跑。”


    川島金武讚同的說道:“不錯,之前我們把主要注意力,都放在了幸存的兩個軍官身上,對於普通的士兵,並沒有過分關注,這才讓他察覺。”


    田中未介惱火的說道:“現在內奸已經跑了,就算抓捕剩下的人,也沒有什麽作用,都怪海軍部那幫混蛋,否著我們早把人抓住了。”


    川島金武冷靜地說道:“將軍閣下,此事有一些疑點,就是逃跑之人隻是個普通的士兵,以他的能力,根本做不到在軍艦上做手腳。”


    田中未介疑惑的說道:“你的意思是,此事還有他內情。”


    “不錯,之前我們一直認為是軍官出了問題,可現在看來,還有一種肯能,會讓任何人都無法察覺的炸毀軍艦。”


    田中未介連忙詢問:“是什麽可能。”


    川島金武冷靜的說道:“就是內奸不止一個人,而是兩三個人,這樣他們互相掩護之下,也可以做到這一點,而且對支那人來說,收買幾個士兵,比收買一個軍官要容易的多。”


    田中未介想了想,覺得這樣也說得通,不過現在想到這一點,已經有些晚了,於是歎氣的說道:“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還是想辦法解決此事吧。”


    川島金武成竹在胸的說道:“將軍閣下,根據我們得到的信息,逃跑的人一直在國內服役,根本不了解天津的情況,所以他跑不了多遠,隻要把他抓迴來,就可能查清情況,把跟他聯係的反日分子一網打盡。


    而且屬下懷疑,在其餘幸存者中,還會有內奸,畢竟是他們動手炸沉軍艦的,他們一定會早有準備,不會給軍艦陪葬,而其餘人之所以沒有逃脫,可能是沒有發現什麽,或者是沒有來得及逃脫,所以應該對其他人加強監視力度。”


    田中未介點了點頭,馬上拿起電話打了出去,等放下電話,就開口說道:“我已經加派人手去看著他們,至於抓捕逃跑之人,就交給你了,一定要把人抓迴來。”


    川島金武信心十足的說道:“將軍閣下放心,屬下一定會把人找到,並完好無損的把他抓迴來。”


    田中未介點了點頭,然後又吩咐了幾句,就讓川島金武離開。


    時間很快就過了三天,在這三天內,川島金武一直在尋找逃跑的士兵,可是卻沒有任何收獲,隻好無奈的跟田中未介匯報:“將軍閣下,我派人整整找了三天,也沒有找到逃跑的內奸,看來短時間內是無法找到他了。”


    田中未介皺眉的說道:“這樣一個不熟悉天津的人,還不懂得漢語,他是如何隱藏的。”


    川島金武也有些疑惑,畢竟天津雖然是他們的地盤,可還是以國人居多,一個日本人,很同意被人注意到。


    思索了一會,川島金武恍然大悟的說道:“將軍閣下,內奸很有可能躲到租界裏麵,畢竟隻有租界的大飯店,才有一些懂得日語的人而且那裏不是我們的地盤,我們無法搜查。”


    田中未介一皺眉,有些無奈的說道:“要是內奸躲到租界,那可就難辦了,畢竟那些歐洲人,十分不待見我們,隻能夠悄悄調查。”


    川島金武馬上的說道:“隻要確定了內奸在租界,想要找到他,也不是一件難事。”


    田中未介疑惑的說道:“那些外國人不配合,你要如何找到人,畢竟無法公開搜查。”


    川島金武馬上說道:“租界的飯店一共也就十幾家,我們的人可以脫掉軍裝,然後一家一家的調查,隻要給飯店的服務生一些好處,很容易打聽到內奸的下落,到時候再把它綁架出來不就完了。


    想必這樣做,那些外國人未必能察覺,就算他們知道了情況,也未必會多事。”


    田中未介點了點頭,冷冷的說道:“就按你說的辦,一定要把人抓迴來。”


    川島金武再次做了保證,然後轉身離開。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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