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錢家父子交談之後,李雲生想著自己在迴南京之前,還要去見一下周偉和村上六柱,還有柳青那裏也要去辭行,畢竟柳忠義就在上海,想到還有這些事,馬上就覺得自己的時間不是很多。


    於是在別墅休息了一會,就出了門,先是來到日租界的安全屋,這裏是周偉居住的地方,由於前幾天的事情,所以他一直在避風頭,並沒有出門。


    兩個人見麵之後,李雲生就開口說道:“這幾天沒出什麽問題吧,”自從當日幹掉宮本慶良之後,李雲生一直沒有聯係過周偉,所以不知道他的情況。


    周偉馬上答到:“沒什麽問題,我來上海之後,就花錢辦了一個證件,再加上我的日語也不錯,所以日本人並沒有懷疑我。”


    李雲生馬上說道:“這就好,我後天就要返迴南京,以後上海這裏就交給你了,等過兩天風平浪靜了,你就從新找個地方把東方書屋開起來,作為跟村上六柱的聯絡站,此人如今已經安分了很多,不會再出什麽岔子。”


    周偉立刻點頭答應,並保證的說道:“科長放心,我一定讓這個暗線起到最大的作用。”


    李雲生又交待了一些事情,並是讓周偉多加小心,以自己的安全為主,然後就離開了。


    從周偉那裏出來,李雲生就再次來到醫院見村上六柱,由於已經來過一次,所以守衛並沒有阻攔,很快就見到了村上六柱。


    經過這兩天的休息後,村上六柱的身體也好了一些,精神狀態也不錯,李雲生見此,就非常高興,因為隻有身體恢複正常,村上六柱才能離開醫院,這樣他才會起到作用,於是笑著說道:“我看村上君的氣色不錯,好像身體已經好了很多。”


    村上六柱平靜的說道:“到是恢複了一些,在過一段時日就可以稍微活動一下了,”然後壓低聲音的問道:“你的事情做的如何了。”


    李雲生也低聲的說道:“昨天晚上就動手了,還要感謝村上君,要不是有你的存在,使我接觸到了小澤三郎,我還真沒有辦法。”


    村上六柱歎了口氣,然後開口說道:“這就好,如今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是不是要離開上海了,”村上六柱非常希望李雲生離開上海,雖然李雲生離開之後,他也無法擺脫控製控製,可他對於李雲生有些害怕,所以非常不願意在和李雲生打交道。


    李雲生幹脆的說道:“我後天就走,不過村上君可別忘了自己的身份,有什麽重要消息都要向我匯報。”


    村上六柱苦笑的說道:“我會的,你不用擔心,那天我親手幹掉了宮本君,已經再無退路,事已至此,隻能跟著你們幹了,”說完就看了李雲生一眼,目光中有幾分複雜之意,不過心裏卻輕鬆了不少,畢竟以後不用在跟李雲生打交道了。


    李雲生點了點頭,然後交代村上六柱在軍中多交朋友,盡力發展自己的眼線,然後就離開了。


    離開醫院之後,李雲生去了一趟李雲濤哪裏,兩個人說了一些購買藥廠的事,李雲生就開口辭行,並把自己後天離開上海的事說了出來。


    李雲濤一聽,就保證道:“你放心,藥廠收購之後,我會幫你盯著的,到時候生產出來的藥品也會全部運到國內銷售。”


    李雲生點頭道謝之後,就去了柳青的住處。


    對於李雲生的到來,柳家父子都很熱情,隻有柳青的臉色很平靜,好像還有一些愁容。


    幾個人聊了一會後,李雲生就直接說明來意:“柳伯伯,小侄這次是來向您辭行的,我後天就要離開上海了。”


    柳忠義馬上說道:“你這麽快就要走離開,難道是任務完成了麽,”雖然知道李雲生不會在上海久住,可柳忠義也沒想到自己剛到上海,李雲生就要離開,柳忠義還打算趁這個機會讓兩個年輕人多接觸一下,所以才會多留在上海幾天,不然早就迴天津了。


    李雲生微笑的說道:“上海的任務已經完成了,而且還很順利,不過總部那裏還有其他事情,所以我需要早些迴去,不然我真打算完成任務後,在上海多逗留幾天,也好陪陪柳伯伯。”


    李雲生之所以這麽快就迴去,也是因為特務處即將擴編的事,他要迴去做些準備。


    柳忠義歎息的說道:“你身居要職,的確是身不由己,早點迴去也就早點迴去吧,正好我也要帶著小青迴天津,並不會在上海呆太長時間。”


    李雲生詫異的問道:“小青也要跟您迴天津,那她的學業怎麽辦,”說完就看了柳青一眼。


    柳忠義淡淡的說道:“天津也有好學校,等迴去了我就給她安排,經過了上次的事,我覺得女孩子還是要放在眼皮子底下才好,免得在弄出什麽亂子。”


    李雲生馬上知道,柳忠義這是害怕了,擔心柳青繼續留在上海,會跟一些同學搞遊行之類的事情,為了減少麻煩,幹脆就把她帶迴天津,想必柳青臉色不好,也是這個原因。


    雖然覺得柳忠義這種做法是封建大家長的行為,可李雲生卻沒有多言,畢竟這是柳家父女自己的事,而且李雲生覺得這樣離開也不錯,畢竟這兩年的局勢很亂,再過不到兩年的時間,上海就要爆發大戰,而柳青一個人獨自留在這裏,的確有些危險,而華北地區雖然也會爆發戰爭,可無論是規模還是危險,都比上海小得多,而且柳家住在天津租界,所以隻要不亂來,還是很安全的,於是開口說道:“這樣也好,小青自己一個人留在上海,的確沒有在天津安全。”


    柳忠義點了點頭,然後又隨意的聊了幾句,就找個借口帶著柳宏宇出去了,給兩個年輕男女一些獨處的時間。


    看著柳家父子出去,李雲生覺得有些詫異,畢竟在這個時候,還是講究些男女之防的,真想不到柳忠義會這麽做。


    柳忠義的行為讓柳青也有些吃驚,所以在他們父子出去之後,客廳中略微有幾分尷尬的氣氛。


    李雲生見此,就笑著開口說道:“這幾天的日子很難熬吧,柳伯伯是怎麽說你的。”


    隨著李雲生開口,客廳中的尷尬氣氛自然被打破了,柳青也輕出了一口氣,不過聽到李雲生的話,就歎氣說道:“還能怎麽,隻不過是教訓了我幾句,還強行要我跟他迴天津,”語氣之中也帶著幾分低落。


    李雲生自然感覺到了柳青話中的情緒低落,就開口勸慰道:“柳伯伯這麽做也是為了你好,畢竟還是在家中安全一些,而且天津的大學也很不錯,你迴去也可以繼續讀書。”


    柳青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然後狠了狠心,一咬牙的說道:“我之所以迴來上海讀書,就是想要躲著父親一些,畢竟跟他在一起,根本沒有自由,”說完這番話,就目光複雜的看著李雲生,猜想他對自己的行為會有什麽想法。


    聽了柳青的話,李雲生微微一笑,心想這就是後世的叛逆女孩心態,不喜歡被人管著,就開口說道:“你不想你父親管著你,可你有沒有考慮到,你現在能過著如此舒適的日子,都是靠著你父親,如果不靠著你父親的話,你能不能繼續過這麽舒適的日子,就說上次的事情,如果你隻是一個普通女孩,會是個什麽結果,這些你都考慮到了麽,出身普通的女孩,他們隻會為了生存奔波,哪裏有時間想別的,隻有你這樣出身富貴的家庭孩子,才會一味地追求自由。”


    柳青也是個聰明的女孩,自然知道李雲生這番話的意思,就低聲的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其實我也知道這個道理,就是因為有父親的存在,我才能活的肆意一些,我要真是個普通女孩,還真是像你說的那樣,必須為了生活奔波,根本沒時間想別的。”


    說完這番話,柳青的情緒更加的低落了一些,然後兩個人又聊了一會,柳青的情緒才好了一點。


    時間很快就要到了中午,這時柳忠義走了進來,說已經讓仆人準備好了一桌家宴,讓兩個人準備吃飯。


    李雲生隻好跟柳家人一起吃個午飯,在吃飯的時候,柳忠義的態度非常熱情,讓李雲生都有些不適應,所以一吃完飯,就借口自己還有事情需要處理,然後就告辭離開。


    等到李雲生離開之後,柳宏宇就開口說道:“父親,我看你對雲生非常熱情,以我們兩家的關係,用得著這樣麽。”


    柳忠義淡淡的說道:“當然要熱情些,我們家隻是普通的商人,雖然也有些勢力,可在一些權勢人物眼中,真的不算什麽,而且現在的時局是越來越亂,日本人在華北步步緊逼,真像要出什麽亂子的前奏,到時候真要亂起來,我們還要靠著這個未來姑爺,而且以後你也要和他走的近一些,畢竟這份家業將來都要交給你的。”


    柳宏宇這才明白父親的意思,心裏麵感歎,到底是父親看的遠啊,心中也開始想著,要是日後時局真的大亂,自己家要怎麽辦。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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