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黃山館的路上,佐藤三郎就恨恨的想著,原來這些支那人已經找到了黃山館,竟然還給自己玩了一出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戲,可笑自己竟然還暗自得意,以為自己可以把這些支那特工耍的團團轉,真是可笑至極。


    然後又迴頭看了看,發現果然沒有人跟著自己了,看來他們已經達到了目的,沒有必要跟著自己了,於是心中氣惱的想著,這些支那人真是太狡猾了,竟然擺了自己一道。


    等到了黃山館後,佐藤三郎就看到自己的手下都垂頭喪氣的站在那裏,一個個神情沮喪,地麵上還整齊的擺放著十餘具屍體。


    看到死了這麽多手下,佐藤三郎心疼的不行,就像被人狠狠的捅了一刀一樣,這些可都是特高課的精英啊,而且他們剛剛被派到上海不久,就一下子死了這麽多,這讓自己如何向上麵交代。


    自從上次小野一男一行人在南京全軍覆沒以後,佐藤三郎通過了種種手段,把責任全都推到了已經死去的小野一男身上,再加上南京的行動失敗,導致上海方麵沒有得力人手,就沒有人追究佐藤三郎的責任,反而任命了佐藤三郎為特高課上海地區的課長,並且從華北派遣了一些人員來到上海,希望這些人幫助佐藤三郎打開華中地區的局麵。


    佐藤三郎當上特高課上海地區的課長後,就一直小心翼翼的,生怕在出了什麽岔子,可沒想還是出了這麽大的事情,在自己的地盤上,竟然被人殺到了老窩,還犧牲了這麽多人,不由得心痛不已。


    這時在黃山館中的人也看到了佐藤三郎,一個軍銜最高的人就過來稟報:“課長,剛剛我們遭受到不明人物的襲擊,死了十一個人,連齋藤君也犧牲了,襲擊者用挖地道辦法進入別墅,救走了別墅中的人,我懷疑是支那方麵的特工做的,”接著就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語氣非常的低落。


    聽到整個過程之後,佐藤三郎就破口大罵:“蠢貨,笨蛋……,”罵完還抬手給了此人一個耳光。


    被打的人也不敢之聲,畢竟日本人的等級分明,上級打下級耳光是常有的事何況他們還沒完成任務。


    這時,日本租界的警察也姍姍來遲,由於黃山館的特殊性,所以是警長親自帶人來的,等警長看到黃山館內的一地屍體,而且佐藤三郎也在這裏,立刻在心裏說了一句晦氣,知道自己這迴要倒黴了,他真沒想到特高課竟然會死了這麽多人。


    佐藤三郎看到警長的到來,立馬把一肚子的火發泄到了警長的身上,對著警長大聲罵道:“你們的人為何來的這麽慢,就是因為你們姍姍來遲,導致我的人孤立無援,這才被人鑽了空子。”


    警長苦笑道說道:“佐藤大佐,剛剛在租界內有兩家工廠被人襲擊,襲擊者還放了火,而我們警局的人手不足,所以我就帶人先去了別的地方。”


    佐藤三郎大怒的說道:“混蛋,這明顯是支那人聲東擊西的辦法,你不知道黃山館是我們的秘密聚點嗎,竟然不先來這裏救援,簡直是一頭蠢豬。”m.Ъimilou


    警長聽到佐藤三郎的話,臉色也不好看了起來,惱怒的說道:“那兩個工廠都很重要,而你們特高課又有自己的武裝,哪裏需要我們的幫忙,現在事情已經這樣了,你們軍方自己處理吧,”說完就帶人離開了黃山館。


    雖然特高課死了這麽多人,佐藤三郎又是個大佐,可警察局畢竟歸政府管轄,上海日租界的警察局也是直接聽命於日本領事的,雖然這個時期的日本軍人地位很高,可還沒有達到能夠掌控一切的地步,所以警長並不太過害怕佐藤三郎。


    看到警長走了,佐藤三郎更加的惱怒了,真想立刻給這個警長點顏色看看,可看到地上的屍體,隻好先放下這裏心思,開始處裏起來善後的問題。


    自從知道人已經被救走,佐藤三郎就知道自己的麻煩大了,畢竟這些專家都很重要,這個任務還是上麵下達的,所以當務之急,是要找到這些人藏在哪裏,爭取把人再找迴來,就帶著手下開始查看起來。


    很快佐藤三郎就帶人找到了李雲生他們撤離的地方,不過在這裏卻一無所獲,略微想了一下,就對著手下人說道:“這些人的計劃周密,而且動作迅速,一定是支那方麵的特工,不過我估計他們現在還沒有走遠,我們必須要把他們找出來,不然無法向上麵交代。”


    手下人馬上問道:“課長,這些人一定是支那人,可他們現在應該已經迴到了上海市區,我們要如何才能把他們找出來,而且上海市區是支那政府的地方,我們又不能公開搜查。”


    佐藤三郎果斷的說道:“他們迴不到上海市區,畢竟這裏傳出了槍聲之後,在租界設卡的海軍陸戰隊必然會提高警惕,而現在的時局緊張,就是法租界在晚上都是戒嚴謹出入的,而襲擊我們別墅的人員眾多,他們還帶著二十多個累贅,無論如何也迴不到上海市區,他們隻有一個選著,就是在日租界或臨近的法租界內藏起來,等到第二天早上,風平浪靜之後,在迴上海市區。”


    手下人一聽,就開口說道:“那課長,我現在就先帶人搜查我們的地盤,然後再去法租界那邊。”


    佐藤三郎搖了搖頭,冷靜的說道:“你立刻帶人去法租界,我現在就迴去請領事先生給法國領事館打電話,讓他們配合你們的行動,至於我們這裏,就交給那些警察來搜查吧,我估計那些支那人逃去法租界的可能比較大,畢竟在我們的地盤太危險,他們並不會放心。”


    手下人立刻表示明白,然後就帶人去了法租界。


    而佐藤三郎也上了汽車,準備返迴領事館,再臨走的時候,又迴頭看了眼被炸毀的地道口,心裏不由得歎息,支那人就是利用這麽一條地道,不僅把人給救走了,還在走的時候埋下炸藥,把自己的手下幹掉了好幾個,這個對手還真是夠狡猾的,然後就吩咐司機開車。


    在迴去的路上,佐藤三郎一邊思考要如何能找到李雲生等人,一邊又狠狠的想著,自己一定要抓住這個對手,到時在好好的折磨他一番。


    幾分鍾之後,就到了日本領事館,佐藤三郎連忙找到日本領事,把事情跟他說了一遍,並且出言懇求:“現在隻好請領事閣下下令,讓警察局的人搜查租界,並通知法國領事館配合我們的行動。”


    日本領事皺眉的說道:“佐藤君,你們特高課真是讓人太失望了,屢屢出錯不說,如今竟然在自己的地盤上,都看不住人,”語氣十分的嚴肅。


    佐藤三郎連忙說道:“我們會盡力彌補過失,不過為了帝國的利益,還請領事先生幫幫忙,”佐藤三郎也知道自己的表現讓人失望,可他現在也沒有辦法,隻能寄希望找到李雲生等人,好將功補過。


    日本領事雖然對特高課的表現有些失望,可對佐藤三郎的要求,還是照辦了,先是通知了日本警察局,讓他們全麵的搜查日租界,然後又給法國領事館打了個電話。


    等電話接通話,日本領事就把事情說了一遍,然後客氣的對著法國領事說道:“現在賊人已經逃到了法租界,隻好請領事先生幫幫忙,幫我們一起追捕賊人,等抓到了賊人,我們一定會好好的感謝一下領事先生。”


    接電話的法國領事也有些無奈,日租界發生的事情已經傳了過來,他本來還在看日本人的笑話,可沒想到一轉眼人家就找上門來尋求幫忙,雖然現在日本和英法的關係有些緊張,可日本人在中國的勢力是越來越大,法國領事也不敢過於得罪,隻好違心的答應日本領事的要求。


    掛了電話以後,法國領事就打電話給法租界的警長,又把事情跟警長說了一遍,然後吩咐他:“一會有日本人來警局尋求你們的幫忙,然後你就帶著他們搜查一下租界,不過不要把事情鬧得太大,”雖然法國領事違心的答應了日本領事的要求,可還是留了一手,暗示警察局的人不用太賣力氣,畢竟沒什麽好處的事,這些老外是不會出力的。


    警長馬上明白了法國領事的意思,馬上說道:“領事先生放心,我明白怎麽做了。”


    掛了電話之後,警長就叫來幾個手下的組長,對著他們說道:“剛剛日租界發生的事情想必你們都已經收到了消息,日本人找到了領事館,領事先生已經答應幫忙,一會他們就會過來,到時我們帶著他們搜查一下租界。”


    馬上就有一個手下說道:“趙老大,咱們真幫日本人的忙啊,襲擊黃山館的人可都不是善茬,聽說他們幹掉了十幾個日本人,再說我們要是幫了他們,這不成了漢奸了麽,”警長叫做趙銀榮,是青幫的大哥,所以他的手下都以趙老大來稱唿他。


    趙銀榮聽了手下的話,就笑罵道:“你傻啊你,不會出工不出力啊,告訴弟兄們都當心點,應付一下日本人就行。”


    手下人這才鬆了口氣,然後就開始議論這事到底是誰做的,本事到真是不小,所以一時之間,警察局內的氣氛倒是很熱烈。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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