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商議好了,村上六柱就告辭離開,而李雲生則在思考明天要不要動手,仔細思考了一會,覺得時間長了未免夜長夢多,還是盡快下手的好,反正自己已經和宮本慶良有了接觸,到時候綁架此人離開,應該不會引起護衛的懷疑。


    到了第二天晚上六點,村上六柱就開車來接李雲生,看到李雲生隻一個人,就開口問道:“武田君,怎麽就你一個人”。


    李雲生淡淡的說道:“放心吧,已經準備好了,不會有問題,我們現在馬上過去,免得宮本慶良懷疑”,然後不給村上六柱繼續詢問的機會,就上了汽車。


    村上六柱雖熱疑惑,可也沒有多問,開車來到了一家飯店,由於李雲生裝成是村上家的直係子弟,所以宮本慶良也不敢怠慢,親自在門口等候,看到李雲生來了,就一臉微笑的說道:“村上君你好,上次與閣下相談甚歡,所以這迴特意請村上君出來聚聚,冒昧相邀,還望村上君不要見怪”。


    李雲生的臉上也掛著如沐春風的笑容,語氣平靜的說道:“我也感覺與宮本君非常投緣,想著與宮本君多多相處一下”,兩個人說說笑笑的走進飯店,就像是一對認識多年的老朋友。


    宮本慶良已經準備好了一個包廂,等酒菜上來後,三個人就邊吃邊聊,而宮本慶良的四個護衛就在旁邊,不過隻是坐下,並沒有吃東西,這倒是讓李雲生找到了借口,於是就開口問道:“宮本君,你這麽每次出來都帶上護衛,難道天津租界的治安,這麽不好麽,而且他們怎麽都不吃東西”。


    宮本慶良一愣,然後歉意的說道:“倒不是天津租界的治安不好,而是在支那的地方,我的心中不安,這裏的支那人,十分仇視帝國的子民,所以我還是小心點好,宮本君要是四處遊覽的話,最好也也帶上幾個護衛,這樣更安全一些,而他們之所以不吃東西,是因為需要保護我,任務在身,所以不能隨便的在外麵吃東西,這是軍隊中的規定”。


    聽了宮本慶良的話,李雲生點了點頭,然後有些為難的說道:“可是我們在這裏吃飯喝酒,你的這幾位保鏢就這麽看著,讓我的心中非常過意不去,你也知道我一直在歐洲任職,那裏講究人權,宣傳人人平等,所以我也受到了些影響,你的保鏢這樣做,讓我有些......”。


    一旁的村上六柱見此,連忙勸說道:“是啊,宮本少佐,這幾個護衛確實影響心情,不如讓他們迴去,我們兩個都是軍人出身,難道還怕出了什麽意外”。


    宮本慶良不悅的看了村上六柱一眼,由於李雲生在場,並沒有多說什麽,隻好笑嗬嗬的開口說:“既然村上君覺得他們有些礙眼,那就讓他們出去守衛,這樣就不會受到影響”,然後就吩咐幾個手下出去,在包廂外麵守衛。


    看到宮本慶良的表現,李雲生不由得在心中說一句‘高明’,這樣做既給了自己臉麵,又沒有改變他的初衷,而宮本慶良的小心謹慎,也值得李雲生稱讚,不過李雲生的目的也達到了,隻要護衛不在眼前,就可以動手綁架宮本慶良,而且這個包廂的隔音還很不錯,外麵根本聽不到多少聲音。


    等護衛走後,李雲生就笑著說道:“宮本君倒是非常謹慎,我就不喜歡像你這樣,隨時都帶著幾個護衛,可能是在歐洲呆久了,而那裏的人都講究自由自在,可能我也染上了這個習慣”。


    宮本慶良笑著開口道:“其實我在國內也不這樣,隻不過在支那這裏,還是小心為妙,對了,不知道村上君對帝國和支那的關係如何看待”。


    聽到宮本慶良的話,李雲生的心中一動,自己正好可以借此套套口風,於是就說到:“帝國的國土麵積太小,又是一個島國,還人口眾多,想要讓國民更好的生活,就必須向外擴張,而支那雖然地大物博,可科技落後,國力也差,是帝國擴大生存空間的一個方向,不過帝國也可以向南擴張,那裏的資源更加豐富,而且有著帝國最需要的石油和橡膠等物資,所以我還是傾向於向南擴張”。


    宮本慶良連忙讚同的說道:“村上君的看法和我一樣,不過現在陸軍一味的在支那地區挑起爭端,帝國有限的資源全被用到這裏了,真是讓人氣惱”。


    李雲生歎氣的說道:“現在陸軍的動作是太大了些,我在迴國的時候,就聽到家中的長輩議論,說是帝國的情報機關正在搞一個大動作,好像和什麽宣傳單有關,宮本君可知道此事”。


    宮本慶良輕聲的說道:“陸軍的事情我怎麽會知道,村上君又不是不知道,我們海軍和陸軍一向不和,就算陸軍真的有什麽大動作,也不會通知我們海軍”,不過心中卻在想著,此人到真得到長輩的看重,這麽機密的事情,都被他知道了。


    宮本慶良的臉上,雖然沒有露出異常,可李雲生卻發現,自己說到宣傳單的時候,宮本慶良的眼神,有了明顯的變化,要不是李雲生一直注意此人,還真的發現不了,看來此人真的知道宣傳單的事,那麽自己就可以冒險對他動手了,不過現在幾個護衛剛剛出去,還不能現在就動手的話,否則離開的時候,會讓外麵的護衛覺得奇怪,於是就耐著性子和宮本慶良繼續聊天。


    過了半個小時左右,李雲生感覺時間差不多了,就笑著說道:“我和宮本君真的是投緣,而我在天津也帶不了多久,不如一會宮本君去我那裏小住,我們好徹夜長談”,說話的功夫,人也做到了宮本慶良的身邊。


    宮本慶良雖然也是做情報工作的,可是他一直在海軍部任職,並沒有太多的經驗,雖然不缺少警惕性,可李雲生是村上六柱引薦的,而對於同是日本人的村上六柱,宮本慶良沒有一點懷疑,所以聽到李雲生如此說,並沒有反應過來,而是客氣的拒絕道:“多謝村上君的好意,不過還是算了吧,我還是迴海軍駐地去住”。


    李雲生本來也沒指望宮本慶良答應,不過要是他真的答應了,倒是可以讓自己少費些力氣,既然宮本慶良沒有答應,李雲生隻好露出了真麵目,冷笑的說道:“這可就由不得宮本君了”,說完就拿出手槍,對準了宮本慶良的腦袋。


    由於兩個人距離太近,宮本慶良又沒有防備,也沒有想到李雲生會突然對他動手,所以輕易的就被李雲生挾持住了,不過宮本慶良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突然出現的意外,雖然讓他慌亂的一下,可馬上大聲的說道:“村上君這是什麽意思”,說話的聲音非長大,想以此引起外麵護衛的注意。


    雖然包廂的隔音很好,可外麵的護衛還是聽到了點聲音,就敲了敲門問道:“宮本少佐,有什麽事情”,這個時候的日本軍人都十分的死板,對於上級的命令,都是不折不扣的執行,而剛剛是宮本慶良讓他們出去的,所以沒有得到命令,他們是不會進來的,李雲生也是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敢這麽行事。


    看到外麵的護衛有了反映,宮本慶良的臉上就漏出了喜色,不過此時李雲生拿槍用力的指了指宮本慶良的腦袋,然後小聲的說道:“要是不想現在死在這,就給我老實點,別再做什麽小動作”。


    宮本慶良也是見過一些場麵的人,知道此時自己要是大叫的話,恐怕自己的小命就先沒了,於是就大聲的說道:“沒事,你們在外麵守著,別來煩我”,然後低聲的問道:“你們到底想幹什麽”。


    李雲生不懷好意的說道:“是不過想請宮本君去我那裏坐坐,有一點事情想要像宮本君請教一下,麻煩宮本君和我走一趟吧”。


    宮本慶良也知道,自己要是跟李雲生走了,那就成了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於是冷靜的說道:“你想問什麽,現在就問吧,我一定會告訴你,不過我是不會和你離開的,大不了我叫護衛進來,大家同歸於盡”,臉上還帶著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好像真的不怕死一樣。


    李雲生不屑的看著宮本慶良,陰狠的說道:“宮本君的幾個護衛,我還不放在眼裏,要不是有些事情想找你證實下,我根本不會浪費心思在你身上,你要是聰明的話,就老老實實的配合,事後我就放你迴來,否則我就先幹掉你,然後在解決你的護衛”,然後又對愣在那裏的村上六柱說道:“還愣著幹什麽,出去開車,我們請宮本君到我那裏坐坐”。


    宮本慶良看到李雲生的表情陰狠,也有些害怕,他本是貴族子弟,根本沒有過這種經曆,於是就老實了下來,隻不過還狠狠的瞪了村上六柱一眼。


    而村上六柱根本沒想到李雲生會動手,所以一時沒反應過來,看到李雲生跟自己說話,這才緩過神來,正好看到宮本慶良等了自己一眼,於是也兇狠的瞪了迴去,本來還想說些什麽也不再開口,平靜了一下心情,就邁步出了門,臉上沒帶出一點異樣。


    見到村上六柱的表現,李雲生非常滿意,等他剛剛出去,就逼迫宮本慶良站起來,對著他說道:“記得不要讓你的護衛跟上,也不要搞小動作,否者就怪不得我了”,然後一隻手摟著他的腰,另一隻手將手槍隱藏在袖子下麵,然後也扶著他的腰部,不注意的話,根本看不出來,隻是樣子有些怪異,然後就挾持著他一起出去。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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