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日本駐屯軍醫院以後,李雲生就有些皺眉,看來想要打聽探情況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駐屯軍醫院竟然是軍方專用醫院,想要混進去就有些就難辦了,必須要偽裝成日本軍人或是日本軍人的家屬才能夠進去,可想要偽裝成日本軍人混入醫院也不容易。


    剛剛與日本護士交談的時候,也有一個日本軍人進來檢查身體,而李雲生發現醫院的工作人員都會打電話給證件所在的部隊,核實是否有此人的存在,這樣一來,想要偽造證件就有些難了,必須要取得有效的軍人信息,而且還要保證此人不在軍隊中,這樣才不會露餡。


    於是李雲生就仔細思考,自己如何行事才能不露馬腳,可卻沒想到什麽辦法,畢竟對於日本人的了解太少,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行事,於是便在日租界內,毫無目的的走了起來,走了能有一個小時,李雲生發現自己還在日本駐屯軍醫院附近,又看到了一家日本酒館,由於心中有些煩悶,再加上快要到了中午,於是就走了進去,要了一壺清酒和幾個小菜,在那裏自斟自飲了起來。


    就在李雲生自斟自飲的時候,從酒館的外麵又走進了兩名日本軍人,看他們身上的軍裝,是日本海軍的服飾,不過都沒有佩戴軍銜,也不知道是什麽職務,不過能夠出來喝酒,至少也是低級軍官,這時其中的一名日本軍人就說到:“山口君,這裏的清酒非常不錯,我常來這裏喝酒,所以今天特意帶你來此”。


    另一名叫做山口的日本人就說到:“你這個家夥,知道我就好這一口,所以沒事就拉著我出來喝酒,而且每次都是你一沒錢了,就來找我,真不知道你的錢都花到哪裏去了”。


    最先說話的日本人說道:“山口君,我又不是你,家中還有著父母可以依靠,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隻不過是村上家族的旁支,父親身體又不好,家中隻靠著一個母親工做,還有著三個弟妹要養,所以我的錢大部分都給了家裏,不能像你們那樣”。


    聽到這兩個人的對話,李雲生心中想到,看來這個時代,底層的日本人的日子也不好啊,不過去心中一動,馬上有了一個想法,而這時兩個人正背對著李雲生,於是李雲生就上前,對著那個叫做山口的日本人的頭部,重重的拍了一下,開口說道:“山口君,真沒想到竟然在這裏看到你這個家夥”。


    兩個日本人都紛紛迴頭,尤其是叫做山口的日本人,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頭部,心中很是惱怒,不過聽到對方的口氣好像認識自己,所以並沒有發作,可迴頭一看,發現是自己不認識的人。


    等到山口轉過身來的時候,李雲生馬上愣了一下,然後裝作一副認錯人的樣子,馬上鞠躬道歉,並開口說道:“對不住了閣下,本來我看你的背影像我一個很要好的朋友,由於我們多年不見,一時有些激動,所以才貿然上前對閣下不敬,還望閣下原諒”。


    叫做山口的日本人見到李雲生錯楞的樣子,然後對方又馬上鞠躬道歉,本來想要發怒心思也沒了,隻好開口說道:“算了,你也隻是認錯了人,不過以後要注意點,不是每個人都想我這麽好說話”。


    李雲生連忙說道:“是在對不住了,隻不過閣下的背影和我一個朋友很像,我們是對年的好友,開慣了玩笑才會如此,為了表示我的歉意,所以中午就由我來請客,”對於日本人來講,被打了頭部是一種不尊重的行為,而李雲生也知道這一點,為了與此人結交,所以才會故意如此,而且李雲生還知道,這個時代的日本海軍軍官,文化素養都很高,一般都不會為了一點小事,抓住不放。


    叫做山口的日本人有些猶豫,而另一個日本人連忙說道:“好了,山口君,人家一番好意,又是為了道歉,你就不要推遲了”。


    李雲生也連忙說道:“正是如此,為表我的歉意,兩位今天一定要讓我來請客,”說完就把叫做山口的日本人,拉到了自己的桌子上。ъimiioμ


    重新要了一桌酒菜後,李雲生就開口說道:“鄙人武田信成,今天剛從滿洲來的,兩位如何稱唿”。


    叫做山口的日本人連忙說道:“我叫山口岡憲,這位是我的好友村上六柱”。


    等酒菜上來之後,三個人就邊喝邊聊,酒是拉近關係最好的東西,而兩個日本軍人又都愛喝酒,於是沒用多少時間,三個人就混熟了,等到吃完了飯,李雲生也把兩個日本人的底細了解的差不多了,山口岡憲和村上六柱都是日本貴族出身,不過都是旁支,想要出人頭地,隻能夠參加軍隊,而兩個人都是貴族出身,所以現在都是日本海軍對戰隊的軍官,駐地就在天津。


    其中山口岡憲的家庭還算可以,可是村上六柱的家庭就很貧窮了,因為兩個人是同學,又是多年的好友,所以村上六柱經常來找山口岡憲喝酒,不過一般都是山口岡憲買單。


    這頓飯一共花了李雲生三百日元,這已經是日本軍官一個月的薪水了,兩個日本人見此都有些不好意思,買完了單以後,李雲生就和兩個日本人離開了酒館,然後留下了聯絡方式,兩個日本人平時就住在天津的海軍駐地,而李雲生說自己是三井洋行的工作人員,剛剛來到天津,打算才買一批物品,還沒有找到住的地方,打算一會去找一個旅店住下。


    聽到李雲生還沒有住的地方,村上六柱連忙說道:“我們駐地就在天津碼頭附近,在旁邊就有一家大和飯店,我去過那裏一次,環境非常不錯,不如武田君就去那裏住吧”。


    李雲生聽的一愣,不過這也自己的目的不發生衝突,就點頭答應,於是三個人便到了大和飯店,等安置好了以後,兩個日本人就離開了。


    兩個日本人走後,李雲生也離開大和飯店,迴到了國統區,先是通知讓人通知了張浩,讓他迴來以後不要出去,自己晚上找他有事,然後就去了孟冬住的地方,此時的孟冬還沒有歸家,李雲生隻好自己撬開了門鎖,進入房間之中等著他。


    到了晚上六點左右,孟冬這才迴來,看到房間中的李雲生先是一愣,然後就開口問道:“站長,你怎麽來了,可有什麽事情”。


    李雲生點了點頭說道:“你在幫會之中接觸的人多,可知道睡會製作假的證件,必須要手藝高超,最好能做到以假亂真的那種”。


    孟冬想了想說道:“會製作假證的人很多,不過能做到以假亂真的人隻有一個,此人叫做剛叔,在法租界的霞飛路,開了一家照相館,不過現在已經好多年不出手了,我也是一次偶然的機會才知道此人”。


    李雲生仔細的打聽了剛叔的地址,然後對著孟冬說道:“我打聽剛叔的事你不要向外說,之前要你在發租界找合適的地方,作為天津站的據點,你也要盡快尋找,哪怕多花費一些錢也行”。


    孟冬連忙說道:“我知道了,站長放心,我會快一些尋找,盡快給站長消息”。


    李雲生又問了幾句幫會的事,然後就返迴了天津站,而張浩此時正在辦公室裏等著,見到李雲生迴來了後,連忙問道:“站長,你有事找我,是不是駐屯軍醫院的事”。


    不錯,李雲生把今天的事情和張浩說了一遍,然後又說:“所以,我打算借用這兩個人的身份,倒時候找個機會將他們灌醉,再用上一些藥品,就可以讓他們暈上一天,然後用偽造的證件去駐屯軍醫院查看情況,等了解了情況再作打算”。


    張浩連忙說道:“可站長,那個剛叔會可靠麽,他要是泄露了我們的事情,到時候會很麻煩”。


    李雲生平靜的說道:“所以我才找你來,你帶著兩個人去找他,要麽加入我們天津站,以後專門為我們服務,作為自己人以後,我們也會放心,要麽就在事後離開天津,到國統區去生活,兩條路讓他自己選擇”。


    張浩連忙說道:“要是他兩條都不選,又不肯配合我們合作如何,畢竟他已經很多年沒有出手了”。


    李雲生陰冷的說道:“那就對不住了,隻能強行讓他合作,事後也隻能把他滅口”,為了自己的計劃,李雲生也不介意殺人,雖然剛叔也是同胞,可這也是為了大局著想。


    聽了李雲生的話,張浩並沒有半點猶豫,嚴肅的說道:“站長放心,我會把事情做好,如果這個人和我們合作就算了,要是他不肯合作,我會想辦法讓他同意的”,說這臉上露出了狠辣的表情,張浩是這個年月的人,也有著這個時代特工的狠辣,為了達到目的,對於國人也沒有什麽同情心,會果斷的下手。


    看到張浩狠辣的表情,李雲生心中有些猶豫,擔心張浩下手太狠,於是多吩咐了一句:“盡量以勸說為主,畢竟都是國人,不要太過狠辣了”。


    張浩連忙表示自己有分寸,不過臉上卻帶著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看來並沒有往心裏去。


    看到張浩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李雲生也不再多說什麽,畢竟是為了任務需要,張浩也沒有亂殺無辜,於是留下自己在大和飯店的房間號碼,告知他事情辦妥了以後,就到大和飯店給自己送消息,並且把藥品準備好,一塊給自己帶去,然後就去了日租界。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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