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來走了以後,李雲生就開始思考如何安排天津站的日常工作,由於剛剛抵達天津,就接到處座的指令,前往北平執行任務,所以天津站隻是掛了個牌子,內部的機構根本沒有建立起來,仔細思考著自己帶的這些人,大部分都是行動人員,其他的人還真沒有幾個。


    李雲生隻好找自己熟悉的人來安排,所以讓劉剛協助自己處理天津站的平常事物和後勤工作,讓周文周武兄弟把所有帶來的人員分為兩組,任命他們兩人為組長,電台就讓處座派來的人負責,本來應該在配備幾名後勤和財務人員,可李雲生實在找不到人手,隻好自己負責這兩件事情,等有了合適的人員以後,在另行安排。


    把天津站的日常事務安排好了之後,李雲生就專心等著張天來的消息,畢竟現在隻有張天來對於華北的事物有些了解,隻能通過他來了解情況,讓自己找到可以發展的目標。


    張天來的動作還是很快的,剛剛走了三天的時間,就發迴來了一封電報,告訴李雲生已經成功的把劉建林約了出來,兩個人訂的是明天的火車,大概中午就會到天津,看完張天來的電報,李雲生就在思考該如何說服劉建林,此人隻是一個連長,地位不高,是否可以用升官來吸引他。


    仔細想了想後,李雲生有感覺這樣不妥,從張天來的口中得知,這個劉建林經常頂撞上級,那麽對於升官就不是很在意,那麽這樣的人會不會喜歡錢呢,李雲生猜想此人一定會喜歡錢,畢竟錢這種東西誰都喜歡,而且劉建林的家境又不好,為了省錢,連喝酒都隻喝劣質的酒,所以隻要用大量的錢財,就可以收買這樣的人。


    又想到此人非常顧家,於是李雲生就有了想法,打算用他的家人來說服他,畢竟他一個軍人,說不定哪天就死在戰場上了,最放心不下的應該就是家人,隻要站在他家人的角度,應該可以說服他為自己服務。


    第二天上午,李雲生就打發了一個手下去車站,關注從北平開來的火車,等火車快要到了迴來告訴自己,等到了十一點左右,手下人就迴來稟報說火車已經快要到了,由於李雲生想把劉建林發展成眼線,所以不適合讓更多的人知道,於是就自己開車來帶天津火車站。


    等了能有二十分鍾,終於等到了了張天來,與他一起前來的還有一個三十多歲的魁梧男子,至於他的兩個手下,應該被他留在了北平,三個人一見麵,李雲生笑著說道:“這位就是劉建林大哥吧,天來好幾次都跟我提到過你,”。


    劉建林爽快的說道:“我認識你,之前天來神神秘秘的來找我,也不說什麽事,隻說讓我陪他來天津見一個人,我就猜到是你要找我,不過我隻是一個連長,不知道你找我有什麽事”,劉建林也是一個有腦子的人,不然他一個大老粗,又沒有後台,也不會成為連長。


    李雲生連忙說道:“找劉連長自然是有事,不過現在已經到了中午,這裏也不便說話,咱們還是先找個地方吃飯,然後再告訴你有什麽事情”,然後便向著開來的汽車走去。


    張天來見此,連忙拉著劉建林跟著做進汽車,李雲生帶著兩人來到了一個飯店,要了一個在角落裏的包廂,先是吃了些午飯,然後李雲生就對正劉建林說道:“這次找劉連長來,想必你一定很奇怪吧”。


    劉建林點了點頭,很是直接的說道:“不錯,我是有些奇怪,看那天李團長對你的態度,就知道你也是一個大人物,而我隻是一個小連長,不知道你特地派人找我有什麽事”。


    李雲生微笑的說道:“劉連長倒是高看了兄弟了,我也不是什麽大人物,隻不過所處的部門有些特殊,鄙人是力行社特別行動處的天津站少校站長,這次找劉連長到此,隻不過是想要劉連長加入天津站”。


    劉建林聽完李雲生的話以後,露出了點意外的表情,不過卻很平靜的說道:“你竟然是特務處的人,難怪你們能除掉張金饒,沒想到你年紀輕輕,竟然能成為少校,還能當上站長,倒真是厲害”,然後就閉口不言。


    李雲生見劉建林沒有迴答自己,可卻把話題轉到別處,心裏就知道此人是不願意加入天津站,不過李雲生的目的就是要此人加入天津站,自然不會跟著他的話走,於是就直接問道:“不知道劉連長對兄弟剛剛的話有何看法,是否願意加入天津站”。


    劉建林見李雲生問的這麽直接,知道自己迴避不了這個問題,於是便開口說道:“不瞞李站長,我隻是個粗人,大字不識幾個,地位又不高,不知道李站長為何要讓我加入你們天津站”。


    李雲生輕聲的說道:“我們天津站剛剛組建,對華北的事情一點都不了解,而劉連長從軍多年,也算是個地頭蛇了,我們正缺少這樣的人,又因為天來和你非常熟悉,我才邀請你加入我們天津站,如果你加入我們,也可以更好的為黨國效命,畢竟我們特務處是領袖直接領導的”。


    劉建林嚴肅的說到:“感謝李站長的一番好意,不過我劉某人隻會打打殺殺,還是更喜歡呆在軍隊中,這樣也可以為黨國效命,隻好浪費了李站長的一番好意了”,劉建林可不想成為一個特工,所以仔細的想了想以後,就拒絕了,心想反正自己就是一個小連長,就算拒絕了,李雲生未必會和自己計較。


    李雲生見到劉建林拒絕,也並不意外,畢竟這個時候的軍人都不想成為特工,感覺特工做的事情都很陰暗,於是就開口勸說道:“劉連長不在考慮考慮麽,加入我們可是有很多好處,畢竟我們才是領袖的嫡係人馬,而你所在的部隊,就是一些雜牌軍,連軍餉都不能夠保證”。


    劉建林笑著說道:“我感覺現在這樣挺好,雖然拿的軍餉不多,可還能夠養家糊口,不讓妻兒老小餓著,我也沒什麽升官發財的心思,不如就這樣吧”。


    聽完劉建林的話以後,李雲生就諷刺的說道:“不讓妻兒老小餓著,難道劉連長就這點本事,再說了,現在劉連長還可以養家糊口,可現在北方戰事不斷,子彈又不長眼睛,如果哪一天劉連長犧牲了,不知道你的妻兒老小會如何”。


    李雲生的話剛剛說完,劉建林的臉色就有些變了,這正是現在許多軍人都擔心的事情,尤其是在北方,各路軍閥你來我往,軍人跟著不同的大帥,心中都沒有什麽國家的概念,心中也隻有自己的小家,所以打仗的時候都怕死,不敢向上衝,而李雲生的話正說重了劉建林的心事,他也擔心哪一天自己死了,自己的妻兒老小無人照顧。


    看到劉建林的臉上變了,李雲生就知道自己說到了他的痛處,於是就輕聲的說道:“如果劉連長加入我們天建站,也不用離開現在的部隊,而我每月都會給你發一份軍餉,這樣你的家人生活也會好一些,如果有一天你真的犧牲了,我們也會照顧你的家小,不至於讓你的親人被欺負,而且特務處是領袖的嫡係,我們的人員犧牲之後,家屬也會得到政府的照顧”。


    李雲生的話並不怎麽高明,不過在這個時代,對於這些低級軍官來說,已經非常有吸引力了,劉建林雖然沒有馬上答應,不過卻有些動搖,於是就開口問道:“如果我加入你們特務處,你們真的會照顧好我的家人,哪怕我不是為了你們的任務犧牲,而是死在了戰場上,你們也會如此麽”。


    李雲生聽到劉建林的話以後,就知道此人已經有了些動搖,於是嚴肅的開口說道:“當然,隻要你成為我們的人,哪怕你死在戰場上,我們也會照顧你的家人”。


    看到劉建林還有些猶豫,為了在華北的三十九軍埋下第一個眼線,於是李雲生決定在加上一把火,對著劉建林說道:“隻要你答應加入天津站,我會馬上在天津的租界給你的家人買一座房子,在租界裏麵,還有我們的人照顧,你的家人無論是生活還是安全,都會有所保障,這樣你可以放心了吧”。


    李雲生最後的一番話終於打動了劉建林,隻見此人喝了一大口酒,然後鄭重的說道:“好,隻要李站長說話算數,那我老劉這一百多斤就賣給你們了,哪怕日後站長讓我殺人放火,我老劉也絕不含糊”。


    看到劉建林點頭答應,李雲生滿意的點了點頭,心想自己在華北的軍隊在,總算有了第一個眼線,於是嚴肅的說道:“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自己人了,我答應你的事,會讓張天來去辦理,以後如果有什麽任務,也會讓張天來告訴你,除了我和張天來以外,不會再有人知道你是我的人,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懷疑,現在你就自己迴到部隊去,等過幾天事情辦好,我會讓張天來和你聯係,而平時你隻需要多了解一下其他人的性格愛好,在注意一下部隊的動向就好”。


    劉建林連忙點頭答應,看了一眼張天來,目光之中帶著點複雜,然後就轉身離開,自己迴了部隊。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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