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生收到電報以後,看著上麵的內容,不由得歎了口氣,在電報中,劉雲天把處座的想法完整的告訴了李雲生,雖然自己得到了嘉獎,可一想到連處座對華北的事情都要小心謹慎的對待,為了怕麻煩,連收拾一些漢奸都不能公開動手,這就是華夏的現狀啊。


    又想到處座讓自己做好天津的事就行,也就是要在天津周邊的部隊多多安插眼線,可現在除了一個張浩被派人同盟軍中,其餘的部隊,李雲生連一個熟人都沒有,如何能夠安插眼線,想到這裏,李雲生就不由得有些皺眉,畢竟想要在部隊中收買眼線也不容易,至少需要有認識的人了解情況,這樣才能夠行事,不然就容易暴露,而不管哪隻部隊的主官,知道有人在自己的部隊中安插眼線,都不會客氣的。


    想到這些麻煩事,李雲生就有些心煩意亂,又想著自己已經離開了天津幾天,不知道孟冬現在如何了,是否已經打入到了幫會之中,反正現在靜不下心來,不如去找孟冬了解一下情況,於是按照孟冬留下來的地址,來到了孟冬叔叔家附近的一個小吃店,在這裏等著孟冬。


    這裏是李雲生和孟冬約定的地方,每天晚上五點,孟冬都會來這裏吃飯,如果李雲生有事的話,兩個人就在這個時間,在小吃店見麵,等孟冬到了的時候,見到李雲生坐在一張桌子上,就走了過來,裝作不認識的說道:“兄弟搭個桌,一起吃吧”,然後就坐了下來。


    然後小心的觀察了一下四周,看到沒人注意這裏,就小聲的說道:“站長,你怎麽過來了,是有事麽”。


    李雲生看到孟冬的表現,不由得滿意的暗自點頭,然後同樣用很小的聲音說道:“你這幾天都做了些什麽,事情都順利麽,是否打入了幫會之中”。


    孟冬小聲的說道:“事情倒是很順利,天津的幫會眾多,我的身手還可以,槍法也不錯,在天津還有著家人的存在,所以很容易就加入了一個叫做長水幫的小幫派,不過長水幫的勢力不大,整個幫會中隻有七八十人,在法租界控製著一條街道,靠著收保護費和販賣鴉片過活”。


    李雲生點了點頭說道:“這樣的小幫會應該很容易控製,你安心的在那裏混一段時間,等摸清了路數,我在派幾個人過去幫你,你自己也要多結交一些人,尤其是其他幫派的人,這樣可以多知道些消息”。


    孟冬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了,我會盡力去做的”,然後想了一會又猶豫的說道:“站長,據我了解,長水幫中的很多人收入都不高,勉強隻夠溫飽罷了,如果我想要在長水幫中快速的出頭,隻需要多花些錢,收買人心就行,不過這樣一來,恐怕需要大量的錢”。


    聽到孟冬的話,李雲生有些奇怪,畢竟幫會中人明的暗的都來,什麽事情都做,收入應該是很多的,怎麽會隻夠溫飽,於是就開口問道:“長水幫不是有一條街的地盤嗎,這麽會沒錢”。


    孟冬平常的說道:“錢大多數都被幫主拿去了,幾個老大也拿走了一些,底下的兄弟們隻能喝口湯,所以都非常窮,不僅長水幫這樣,其餘的幫派也是這樣,不過長水幫的地盤太小,幫主又太貪,所以幫中人的收入更少罷了”。


    李雲生仔細的想了想,心中就有了一個主意,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於是對孟冬說道:“我明天早上點,在這裏給你送一萬法幣,你用來收買人心,不用心疼錢,隻要能快速的出頭就行,自己也要主意安全,別被人盯上了”。


    孟冬點點頭道:“站長放心,我會注意的,明天早上我在這裏等你,隻要有了錢,我會很容易在幫派中出頭,畢竟幫派中人,大多數都是為了錢,講義氣的人隻占少數”,之後兩個人吃完飯後,先後離開了。


    第二天一早,李雲生先是給孟冬送了一萬法幣,然後來到天津站,想著如何像天津周邊的部隊安插釘子的事,可現在最難的就是自己對於天津周邊部隊的情況一無所知,不了解情況根本就不敢動手,唯一有過接觸的隻有二十九軍,還是一個團級部隊,想到這裏,李雲生就想到自己剛剛招收的屬下張天來,此人在華北的部隊中呆了多年,雖然隻是一個小兵,可從軍十幾年,應該也會認識不少人吧,而且二十九軍現在的規模雖然不大,可最後卻收編了抗日同盟軍的大部分,成為華北的主要軍事力量。


    於是便讓人把張天來叫到辦公室,等張天來進來後,就笑著對他說道:“怎麽樣,來到天津還能習慣吧”。


    張天來表情嚴肅的說道:“非常好,屬下就是個粗人,到哪裏都能習慣,而且這裏比部隊的環境好了很多,不知道站長找我來有什麽事情”,張天來的態度讓李雲生非常滿意,沒有因為是被李雲生親自招收的就倨傲,而是拿出了一個下屬對長官的態度。


    李雲生滿意的說道:“不必這麽拘束,找你來是想問問你,你在二十九軍的時候,對李團長的情況是否了解,還有其他軍官的情況和為人都知道多少”。


    張天來想了想說道:“對於團長的情況我了解的不多,隻知道他帶兵非常嚴格,其他的就不知道了,畢竟我隻是一個小兵,接觸不到團長,不過對於我們連長的情況倒是非常了解”。


    李雲生想了想,覺得連長的地位雖然不高,可要是發展成為眼線,還是可以的,也可以通過此人來了解其他人,尤其是二十九軍即將擴編,到時候很多軍官都會被提拔,於是就說到:“那你就說說你們連長的情況”。


    張天來就說到:“連長也是一個大老粗,不過為人敢打敢拚,打仗的時候也敢向前衝,我跟他認識五六年了,在他當排長的時候就跟著他,不過他為人非常很講義氣和護短,所以有的時候為了手下總是頂撞上級,就是有一個毛病,他非喜歡好喝酒”。


    李雲生連忙問道:“那他是哪裏人,叫什麽名字,可有著家人的存在”,李雲生問的才是最主要的問題,畢竟要是沒有家人的人,顧忌就少了些,想要發展成為眼線也就難了一些。


    張天來連忙說道:“連長叫做劉建林,也是河北人,家中父母尚在,也有著妻兒,就住在灤縣一帶,不過連長的家境也不怎麽樣,所以他雖然愛喝酒,喝的也都是一些劣質的酒”。


    李雲生又問道:“你在二十九軍或是其他的部隊中,可還認識其他人,最好是你熟悉的軍官”。


    張天來想了想說道:“軍官我倒是真認識一些,畢竟當了這麽多年的兵,跟過不少的長官,不過每次打了敗仗以後,部隊都會被打散,又經過了幾次改編,所以也不知道這些長官是否還活著,又在哪隻部隊”。


    李雲生思考了一下說道:“天來,從今天開始,你開始尋找你認識的人,對每一個能找到的人都做一下了解,然後在把劉建林約出來和我見一麵,算是我交給你的第一個任務”。


    張天來聽到李雲生這麽說以後,就有些為難,猶豫了一番後,才小心翼翼的問道:“站長,你讓我做這些事情幹什麽,還有連長一直在北平的部隊裏,想約他出來見麵也不容易”。


    李雲生看到張天來為難的樣子,馬上明白了他的想法,就笑著說道:“你放心,我不會對你的劉連長怎麽樣的,隻不過想讓他替我們打聽消息而已,如果他不願意的話,我也不會強迫他,到時候我會讓你陪著我一起和他見麵,這樣你可以放心了吧,至於讓你聯絡其他人,也是這個目的”。


    張天來聽到李雲生這麽說,心中就鬆了了一口氣,然後說道:“屬下遵命,屬下這就去北平,想辦法尋找以前認識的人,然後在找個機會,幫站長把劉連長約到天津來”。


    李雲生點了點頭說道:“你去北平的時候,把你那兩個弟兄也帶著,這樣也好有個照應,有了什麽消息,就給我發個電報,這裏是給你準備的經費,一共是五千法幣,”說完便從抽屜裏拿出了五千法幣,然後推到了張天來的麵前。


    張天來也沒有客氣,拿起了法幣之後,就對著李雲生說道:“我這就去準備一下,然後就去北平,不過站長,你能否給我提供一個有力證件,這樣辦事會方便一下”。


    李雲生還真忘了這個茬,於是拍了一下腦袋,笑著說道:“我還真是忘記了這一點,你還是我第一個親自招收的手下,這是你的臨時證件,等過兩天你的正式證件就會下來,”然後從桌子裏麵拿出了特務處的通用證件交給張天來。


    張天來接過證件以後就說道:“如果站長沒有別的事,那屬下就走了,”在李雲生的點頭示意下,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看著張天來離開的背影,李雲生不由得點了點頭,心裏想到張天來的人品還算不錯,對以前的長官還有著舊情,沒有因為離開了部隊就轉臉不認人,把自己熟悉的人都賣了,看來倒是一個可以放心使用的人。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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