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瞳摸著牆走近,他隻比月拂泠稍微高小半頭。


    即便他已經努力的背手挺胸裝高人,但屋裏每個人看他都帶著懷疑的目光。


    月拂泠上下打量他,“別的先不說,我為什麽每次看見他就好想揍他。”


    遊淮澤接話,“自己反思一下。”


    君鏡從桌旁走到門口,看了看極瞳,對月拂泠說:“是他看起來欠揍。”


    遊淮澤震驚地後退一大步,氣得耳朵冒氣,“好好好!這麽玩是吧?跟我玩茶的是吧!”


    祁夜辭看了眼月拂泠,又看了眼,然後對上君鏡投過來的警告一瞥。


    他嘖了一聲,攬住遊淮澤:“哎,我說什麽來著?你讓他們單獨在一起就是個錯誤。”


    遊淮澤點頭,把月拂泠拉到自己這邊,嚴肅道:“不錯,我弟就算再厲害,麵對一國之君,免不得要吃虧,這事我還要從長計議。”


    “吃虧?你說她?”極瞳震驚地指著月拂泠。


    月拂泠睨著他,“你不是瞎子嗎?”


    極瞳立刻恢複平靜,背著手,“我都說了我是世外高人,高人自然有辨別方向的本事。”


    月拂泠:“那你知道自己從哪來的嗎?”


    極瞳深吸一口氣,語氣欣慰中帶著激動,“問得好!諸位可曾聽過月帝台?”


    月拂泠:“沒聽過,既然知道自己從哪來的,就哪來的迴哪去。”


    極瞳:“……”


    他轉向君鏡,“你也沒聽過?你好歹是皇帝,月帝台各皇室均有記載傳承,你不可能不知道!”


    君鏡道:“朕的皇位是搶來的,不正當手段,不知皇家傳承在何處。或許曾受冊封位的元宸太子知曉?”


    祁夜辭嘴角一抽,低聲自語:“心眼小又記仇。”


    月帝台各皇室的確有記載,隻說那是世外之地,需敬之畏之。


    這麽多年誰也沒真正見過月帝台的人,也不知道在哪,除了古藺寺偶爾會提及,其他人都當那隻是個傳說。


    祁夜辭很快給極瞳下了定論,“招搖撞騙的死騙子,攆出去吧。”


    極瞳捂住眼睛,“啊!氣死我了!難怪如今天下大亂,都是些什麽後代啊!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要氣死了!”


    祁夜辭道:“便是真有月帝台,但誰不知道月帝台的主人自來都是女子,你一個大男人,不是招搖撞騙是什麽?”


    極瞳握緊拳頭,“你就沒想過我是侍奉之族,並非主人嗎?!”


    祁夜辭:“那更不可能了,月帝台主人身側的兩大侍奉之族,隻跟著月主走,要現世也是月主親自現身。如果沒有月主,供奉之族擅自入世並以月帝台名義出行,視為判罪。”


    極瞳氣笑了,“你還說你什麽都不知道!!你知道得不挺多嗎?!”


    極瞳以前有多看好祁夜辭未來會是人皇,現在就有多想掐死他,順帶戳瞎那時自己的眼睛。


    祁夜辭聳聳肩,“我自己從皇爺爺留下的手書裏看的,我父皇估計都不知道。”


    極瞳指著君鏡冷哼,“那你爹跟他也是一路貨色,不是正統傳位。”


    月拂泠一巴掌拍開他的手,“說誰呢?嘶,我真是好想揍你啊,不管了,先揍一頓再說。”


    極瞳瞪大眼睛,看著月拂泠的拳頭漸漸靠近,尖聲大喊:“你答應過我不打鼻子的!救命啊!”


    月拂泠聽到聲音,本能地胳膊抬高了一點,剛要碰到極瞳的眼睛,她突然停住了動作,拳風將極瞳額前的頭發揚起。


    拳頭停在極瞳眼睛前半指距離。


    暗處,白桑輕輕吐了口氣,把三罰禪師推了出去,“大師大師,快去把他帶迴來,我就說這個法子行不通。”


    不遠處,月拂泠收了手,嘀咕:“也不知道是真瞎還是假瞎,算了,沒事你趕緊走。”


    極瞳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很想哭,剛要說話被三罰禪師拉到身後。


    “諸位施主,這位……這位是寺中貴客,嗯……有時這裏會不太好。”三罰禪師指了指自己太陽穴的位置。


    月拂泠:“看得出來。”


    三罰禪師笑容僵硬,“多有得罪之處還望諸位海涵,不知貧僧能否先將他帶走?”


    月拂泠:“帶走吧,給他吃點藥。”


    極瞳對於三罰禪師的話沒有任何反應,整個人呆呆地,直到迴到白桑身邊。


    白桑給他解開黑紗,看到他淚眼朦朧的模樣,嚇了一跳。


    “你怎麽了?”


    極瞳吸了吸鼻子,癟著嘴,“她現在好溫柔,她甚至擔心我眼瞎沒打我。”


    白桑:“……要不你現在過去告訴她你沒瞎,你再試試她溫不溫柔?”


    極瞳:“不了不了,哎,我剛剛本來是打算找她做什麽的?”


    白桑:“求她不要毀壞魔窟,畢竟那曾經也算她第二個家。”


    極瞳一拍腦門,“對啊!我的開頭分明十分完美,怎麽最後變成那樣?現在世間的人好複雜,還是月帝台好。”


    白桑早已習慣這人正事從來都辦不成的毛病,道:“還是按照我的辦法來,把暗河堵死,順便把暗窟有其他打開方式的消息透露出去,轉移她的注意力。


    另外,白家傳迴消息,確實有人盜了暗窟機關石,人應該就在元宸。”


    說著,白桑歎了口氣,“如今還敬重月帝台的,估摸著就隻有元宸那位帝王了,直接找他要人吧。”


    極瞳有點不情願,“我舍不得嚇唬他,他可是敢罵那丫頭的人,我還指著他多折磨折磨她呢。”


    白桑微笑,“你果然是活太久活膩了。”


    ……


    月拂泠並沒有把極瞳放在心上,有高歌照顧君鏡,她立刻下了古藺寺試圖去找魔窟的位置。


    然後,一無所獲。


    她跟遊淮澤和景湛,還有君黎沉暮在古藺寺不遠處的一座鎮子裏閑逛。


    鎮子是三不管地帶,裏麵魚龍混雜什麽人都有,隻趕集的日子熱鬧,平時很清淨。


    他們特意挑的日子,街上隻偶爾有三兩行人走過。


    “買點藥吧,還有新的衣物,吃的也要買點,帶葷腥的就不要了,還在寺裏呢。再買把傘,這地怎麽總下雪……”


    聽著月拂泠操心不完的絮叨,遊淮澤跟君黎對視一眼。


    君黎突然啊了一聲,指著前麵,“看小月子,那裏可是無人鎮裏最大的花樓,我們去看看吧!”


    “不去了吧郡主,我要是被抓到,到時候又要被人說我宦官奸邪什麽的,再影響了皇上的名聲到時候迴風翊再添麻煩。”月拂泠皺著眉想了很多。


    君黎才不管她,硬將她拖到花樓前。


    無人鎮很大,不似皇城那般店鋪挨著店鋪,這裏的酒館花樓一條街就兩三家,隔得很遠,中間也沒有別的店家,全是空地,堆著各家的雜物。


    無人鎮沒人管也不安全,不會有人住在鬧市,怕遇到鬥毆被誤傷。


    所以大多人都住在田間,客棧也開得偏遠,隻趕集的時候才熱鬧。


    不知是不是因為白天,花樓附近沒什麽人,門窗倒是開著,還掛著迎客的牌子,時而有嫋嫋琴音從花樓後院飄出。


    君黎走到一半忽然停住,“小月子我好歹是個姑娘,要不你先進去探探路吧?要是裏麵還可以,你再叫我。”


    月拂泠見君黎是真想進去,迴頭一看,遊淮澤和景湛沉暮不知道哪去了,以為是剛才君黎拉著她跑太快,三人沒跟上。


    但是怎麽可能,就算遊淮澤和景湛沒跟上,沉暮也該跟著的。


    君黎不停地催促,“你放心,這裏沒別人,不會有人看到,你進去看一眼就出去。”


    月拂泠也顧不得想那麽多,她現在武功好本來就該頂在前麵,“那行吧。”


    她往花樓那走了幾步,月拂泠覺得如果自己沒傻的話,她最多隻走了五步,距離花樓至少還有十米。


    那樓就在她麵前塌了!


    而且塌得十分徹底。


    看起來就像她是什麽走一步地就晃一次的巨人,走了幾步後,那樓就像是沙子做的塔一樣,轟轟隆隆地坍塌,轉瞬間就變成了一片廢墟。


    她張大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時,君黎衝了過來,“天哪!小月子你把人家的樓弄塌了!”


    月拂泠:“啊?”


    見過人碰瓷兒的,沒見過樓碰瓷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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