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開君弦跑出去,目光迅速捕捉到那人群中最耀眼的身影。


    君鏡正在查看方才月拂泠與那黑衣人的打鬥痕跡,忽然察覺到什麽,迅速迴頭。


    月拂泠一身男子裝束,白衣翩翩,黑發如墨,眼眸裏跳動著火光,就站在十步開外。


    君鏡沒動,直直的盯著她,直到有人輕聲稟告:“皇上,是月公公。”


    他還想問要不要打斷月公公的腿,想到之前皇上要殺人的樣子,又憋了迴去。


    月拂泠就望著君鏡,一邊心裏狂喊心疼男人倒黴一輩子,一邊鼻子發酸,忍不住心疼啊艸!


    要命。


    君鏡怎麽這個樣子?


    失魂落魄的,眼睛紅得像是哭過,麵容憔悴,胡茬滄桑,像是一下老了好幾歲。


    手背好像還有傷,沒包紮,還在滴血,隱約看見有一坨肉翻出來掛在手背。


    月拂泠吞了吞口水,這是發生什麽了?


    周圍跟隨君鏡的禁軍都安靜的待著,空氣仿佛凝滯,隻有火把隨風跳躍,照得地麵影影綽綽。


    他們在期待皇上怎麽打斷月公公的腿。


    好半晌,君鏡艱澀開口:“都退下。”


    他取下身旁一人的火把,剩餘人迅速退離。


    都不免遺憾,看不到現場,隻有下次見斷腿的月公公了。


    方才還戰戰兢兢,生怕說錯一句話就引來殺身之禍的禁軍,在見到月拂泠的一刻,莫名的就放鬆下來。


    君鏡握著火把一步步走向月拂泠,走近了又後退兩步,輕聲道:“遊淮澤說你要雇八十個保鏢,想來你是喜歡男子。”


    月拂泠:“……這個叛徒!”


    君鏡喉結輕輕滑動,道:“我那晚說心裏有你的意思是,你若想尋男子對食,你覺得……朕如何?我可以以一抵八十。”


    月拂泠憋著笑,認真道:“宮規不許的皇上。”


    君鏡語氣更弱,像小媳婦兒認錯一般,“可以改。”


    月拂泠有點想笑,不是說要打斷她的腿,把她綁迴去嗎?


    “皇上,你是不是很生氣啊?”


    君鏡垂眸,“不氣。”


    月拂泠:“我這也算是不辭而別了,你不生氣啊?”


    “不氣。”


    她要是剛才沒聽見這人恨不得殺了她的語氣,她就真信了。


    但是這樣的君鏡……


    月拂泠捂臉,她可能要倒黴一輩子了。


    君鏡見她不說話,抬眼看過來,聲音低啞,“盛妃的事,你是否嫌我?”


    看到那光禿禿的金樹送到盛妃那裏,又從謝千瀾那得知她問過關於盛妃的事,他就猜到她已知曉全部。


    盛妃為他所累,他會顧她一生,但月拂泠非尋常女子,她不會接受,他早該想到。


    開心的日子過多了,忘了自己其實配不得這般美好。


    君鏡握著火把的手指用力到泛白,“我,不好,很不堪我知道,你嫌我是應該的。”


    月拂泠一咬牙,倒黴一輩子就倒黴一輩子吧。


    她沒辦法不心疼啊。


    她大步走過去,“皇上,對食的事咱迴去再說行不行?我得研究研究,畢竟我也沒搞過這種事情。”


    君鏡眼睛驟然一亮,“你願意隨我迴去?迴宮?你的意思可是要迴宮?我的宮?皇宮?”


    月拂泠:“……我要是說不迴去呢?”


    君鏡眼神瞬間黯淡,“那你去哪可否告訴我?”


    月拂泠:“……”


    她真的好想叫囂,來打斷她的腿啊!把她綁迴去啊!


    慫!


    轉念一想,又忍不住哀嚎:造孽啊!


    跑路失敗了!


    月拂泠不動,君鏡也不催,就那樣靜靜的看著她。


    他不奢望了,不需要更進一步,不需要更親近。


    在他身邊就好。


    就像之前那樣,在他身邊就好。


    其餘的,他不要了。


    月拂泠望著君鏡:“皇上你還有什麽要跟我說的嗎?”


    君鏡道:“不考慮也無妨,你隻需知道我心裏有你,旁的事,你想如何便如何。”


    頓了頓,他忍不住多說一句,幾個字幾個字的往外蹦,“但,別走,外麵,危險。”


    “還有呢?”


    君鏡沉默半晌,道:“明日渡世大師要作法事,你隨我一起。”


    月拂泠:“……”


    還沒迴去呢,就開始奴役她了。


    ——


    沒找到人之前:她敢跑朕打斷她的腿!


    找到人之後:去哪能不能告訴我?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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