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拂泠還在生氣,哼了一聲,“櫻貴人非說皇上出手大方,從不苛刻。皇上明明克扣了我的俸祿,我跟她爭,她還要同我吵!”


    已經閉上眼睛等待賜死的傅落櫻,驚訝的望著月拂泠,眼角一滴淚滑落到唇角。


    月拂泠昂著頭,堅定道:“我相信我自己的判斷!”


    君鏡:“你是真怕朕的名聲好那麽一點。”


    傅落櫻全身虛脫,跪都跪不穩,雙手撐著地,後怕地不停的掉眼淚。


    君鏡掃她一眼,“起吧。朕來尋人試菜,你同朕一起用膳吧。”


    在他身後,禦膳房的宮人,端著菜肴魚貫而入。


    很快,桌上擺滿了色香味俱全的飯菜。


    傅落櫻小心翼翼的坐在凳子邊緣,遲遲不敢動筷。


    見月拂泠毫不客氣的坐下,並且第一個動筷開吃,驚得目瞪口呆。


    月拂泠顧不得那麽多,一個勁的給君鏡夾菜,“皇上。這個青菜好吃,這個綠色的瓜也好吃,還有這個,綠色的花菜,還有這個綠色的豆豆。”


    君鏡瞅著她。


    月拂泠搬著凳子湊近,小聲道:“皇上,我有一個朋友,他媳婦跟別的男人好了,但我不知道怎麽提醒他。”


    君鏡思考片刻,眉心微蹙,“你還有朕不認識的朋友?姓甚名誰?是何來曆?”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不應該瞞著他,但是又不知道該怎麽提醒他。”


    “若是交心好友,委婉些告知即可。”


    月拂泠盯著他碗裏滿滿當當的綠色蔬菜,自言自語:“應該挺委婉的了,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懂我的一片苦心。”


    君鏡看了她一眼,摁住她的腦袋掰正,“吃飯。”


    月拂泠埋頭刨飯。


    傅落櫻捏著筷子,稍稍覷著君鏡的臉色,一顆心七上八下的,久久沒動筷子。


    她看到皇上把一碗青菜都吃幹淨。


    吃完飯,君鏡起身,見月拂泠沒有要走的意思,道:“還不走?”


    月拂泠望著他,“我想在櫻貴人這玩一會。”


    君鏡看她一會,低斥:“野得沒邊了。”


    隨後便離開了漪水殿。


    君鏡剛走,各宮貴人妃子找了各種借口,全部進了漪水殿。


    傅落櫻解釋第七遍,“皇上不曾說什麽,就是來漪水殿用膳,不是陪我,與我無關。”


    一位貴嬪陰陽怪氣的說道:“皇上自登基以來從不入後宮,今日破天荒的找了妹妹你,不知道妹妹是用了什麽手段,也教教我們啊,我們可是見皇上的麵都見不著。”


    “就是,皇上親自陪姐姐用膳,真是天大的福氣。下一次,姐姐就該侍寢了吧?”


    “姐姐以後可莫要忘了我們,記得讓皇上雨露均沾啊。”


    “說起來,從前還以為皇上與丞相是一對,如今看來還真是謠傳,嚇了我好久,以為皇上有龍陽之好呢。”


    “可不是,不過我與你不同,我以為是皇上與高統領呢。”一個美人捂嘴低聲說。


    七八個宮妃聚在一起,七嘴八舌,說完這個人說那個人,說著說著,忽然發現不對。


    齊齊低頭看向身後,“哪來的小太監?”


    月拂泠此刻像隻瓜田裏的猹,興奮得跳來跳去,聽完這個八卦又聽那個,還沒聽過癮,忙問:“皇上跟六王爺不太可能吧?親兄弟呢。”


    “那有什麽不可能的?皇家人,玩得花得很。聽說當初先帝還搶了大皇子的侍妾呢。”


    “噓!不想要腦袋了你!敢妄議先帝。”


    氣氛有一瞬間的凝滯,為了轉移話題,眾人又將話頭引到了傅落櫻身上。


    傅落櫻很無奈,隻得道:“皇上真的不是來尋我。”


    “不是尋妹妹還能是尋誰?總不能是這小太監。”


    傅落櫻無奈的看著月拂泠,歎氣:“是尋我。”


    “就是嘛,這有什麽不好承認的,得了恩寵該高興才是。你是怕漓水殿的那位吧?她從前仗著趙家才得榮寵,即便那般,皇上都不曾主動與她同桌用膳,妹妹把心放肚子裏吧。”


    漓水殿,是趙美人的住所。


    一群妃子恭維幾句,見天色晚了,才紛紛離開。


    等人都走了,傅落櫻關上殿門。


    伺候她的宮人不多,全部被她遣走。


    隻剩她與月拂泠。


    傅落櫻對著月拂泠盈盈行禮,“方才多謝你,不然皇上一定會砍了我。”


    月拂泠挑眉,“你那麽害怕皇上,還護著傅驚寒,關係不簡單呐。”


    傅落櫻看了她一會,忽然跪了下去。


    “誒誒,幹什麽?”月拂泠扶她起來,“有話好好說。”


    傅落櫻道:“我知道公公看出來了,我也就不瞞著了。我是傅家養女,自小便是,本來是養著送給達官貴人的,不曾想因著一些緣由入了宮。


    我與驚寒哥哥有情,傅家世代從商,從不染指朝廷中事。此番驚寒哥哥竟能派人進宮,定然是與朝中人合作,我怕他出事。如果可以的話,請公公轉告他,我願老死宮中,望他一生順遂,不要強求,切莫與朝中人勾連,丟了性命。”


    “別啊。”月拂泠用蠻力把人拉起來,“你放棄了,我上哪掙錢去?”


    掩月山裏的財寶,君鏡不許她拿,說她留在北地就讓她拿,不留就不許拿。


    反正門隻有她能開,月拂泠也不在意,就當存著。


    但她喜歡花錢的感覺啊。


    傅家一半的流水就能抵兩個國庫。


    這買賣給君弦,他配嗎?


    給他一百把鑰匙,他也配不起。


    硬從傅落櫻那搶了個信物。


    月拂泠第二天一大早直奔趙家找傅驚寒。


    傅驚寒起得早,小廝稟告後,他很快出來。


    見到月拂泠手上的簪子,眼底閃過驚訝,拉著月拂泠到一處偏僻的角落,“借一步說話。這簪子……”


    “櫻貴人的!”


    月拂泠開門見山,“聽說傅大公子想從皇宮帶走櫻貴人?”


    傅驚寒臉色一變,“你怎麽知道?皇上也知道了?”


    “皇上不知道,放心。”月拂泠四下看看,小聲說:“我可以幫你,但是事成之後你要給報酬。”


    傅驚寒露出懷疑的神色,“你不是皇上的貼身太監嗎?我聽說皇上最是信任你。”


    “啊?瞎說的吧?不過這不衝突,皇上信任我,正好方便我行事,我肯定比君弦靠譜。”


    “你連這都知曉。”傅驚寒終於不敢小瞧眼前人,警告道:“若是被發現,這可是死罪。”


    “是按律法來定罪嗎?”


    “自然。”


    “那沒事,能改。”


    傅驚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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