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鏡一來,月拂泠莫名的心裏安定了不少,難得殷勤的把床鋪收拾幹淨,“皇上,您休息吧。”


    君鏡現在書櫃前,不知道看到什麽書,十分入迷,頭也沒抬的說:“你睡。”


    床鋪睡一個人剛好,睡兩個人則必須要肩膀靠肩膀的擠著。


    月拂泠看向遊淮澤,遊淮澤縮在牆角,“我不睡!我好不容易梳好的發髻,不能亂!”


    月拂泠翻個白眼,閉上眼睛,耳邊聽著君鏡的翻書聲。


    不知過了多久,君鏡的翻書聲突然停下,月拂泠倏地睜開眼睛。


    君鏡正看著她,“睡不著?”


    月拂泠:“不瞞皇上,我時常窮得睡不著。”


    君鏡重新低頭翻書,道:“怕了就說。”


    月拂泠輕咳一聲,“就……一點點吧。”


    遊淮澤:“是,就億點點。”


    月拂泠衝他揚了揚拳頭。


    她也不想害怕,但是那被棍子插在地上的嬰兒屍體,一直在她眼前揮之不去。


    君鏡起身從衣櫃裏拿了兩件衣服丟到床上,“改成朕的身量。”


    說完還丟給她一個針線包。


    月拂泠驚呆了:“你居然隨身帶針線包?”


    君鏡不自在的移開視線,“成衣坊老板送的。”


    月拂泠這才發現君鏡的衣袖和裙擺邊緣一截都有縫合的痕跡。


    原本的碧綠色衣服長度不夠,便在邊緣縫了一圈寬寬的白色花邊,看起來倒是別有風情。


    月拂泠埋頭縫著,突然覺得奇怪:“皇上,你為什麽覺得我會縫衣服?”


    這是她會的技能中少有的有用技能,居然被發現了。


    遊淮澤朝她瘋狂眨眼睛。


    月拂泠:懂了,有叛徒。


    她以前給遊淼淼縫過衣服,把他襪子所有的口子都縫起來了。


    君鏡坐在床邊的書桌,背對著月拂泠,說道:“朕如果沒記錯,所有宮中伺候的宮人都必須會針線。”


    月拂泠:“……嗬嗬嗬嗬,那必須的,我肯定會。”


    最後還不忘強調,“他們肯定是認錯人了,我才不是什麽門主,誰家門主會針線活啊,這麽不霸氣。”


    遊淮澤踱著小碎步走過來,“我也想……”


    月拂泠:“不,你不想。”


    遊淮澤擺開掰扯的架勢,“弟,你這話……”


    剛說了幾個字,君鏡的視線就有如實質的壓在他頭頂。


    遊淮澤立馬重新縮迴牆角,“我愛女裝,女裝使我快樂!”


    有事情做轉移了注意力,月拂泠也沒那麽怕了。


    改完衣服後,見君鏡看書看得認真,她把衣服重新掛迴衣櫃裏,低頭一看,一床被子被放在最下麵,不湊近看都發現不了。


    她把被子抱出來,嫌棄道:“這被子好醜。”


    正躲在牆角畫圈圈的遊淮澤嘀咕:“你下輩子也好看不到哪去。”


    月拂泠把被子砸過去,“你是聾的傳人是吧。”


    月亮升上高空,屋子裏靜謐無聲。


    月拂泠在君鏡的翻書聲中沉沉睡去,遊淮澤在牆角裹著被子睡得正香。


    外麵傳來歡快鳥叫之時,君鏡已將書櫃裏的全部書籍看完,揉了揉發澀的眼睛。


    他的目光落在月拂泠的臉上良久。


    把先前遞給月拂泠的那本書剩下的幾頁撕下,折好放進懷裏。


    突然外麵傳來爭吵的聲音,“祝逸,你幹什麽?門主還在休息!”


    “幹什麽?當然是找門主問個清楚!”


    君鏡換上月拂泠改好的衣服,重新束發後,走了出去。


    月拂泠是被打架的聲音吵醒的,她起床懵了一下,才想起來自己在狼窩。


    出門的時候順腳給了遊淮澤一下,“幹架了!”


    遊淮澤立刻跳起來,眼睛還沒睜開,“幹架?把我的四十米大刀拿來!”


    月拂泠左右看了看,隻在牆上看到一把劍,取下來遞給他,“沒有四十米,將就用吧。”


    門外,君鏡與祝逸正在過招。


    遊淮澤:“臥槽,哥斯拉和金角大王打起來了!”


    月拂泠疑惑的反應了一會,也沒反應過來這兩個怎麽會碰到一起。


    她看向前方。


    君鏡赤手空拳,祝逸手拿大斧,但即便如此君鏡也沒有落下風,祝逸明顯不是他的對手。


    一向看祝逸不順眼的白桑,看熱鬧不嫌事大,“祝逸,就你這樣也好意思自立門戶當幫主,連門主的徒弟都打不過,廢物。”


    月拂泠:徒弟?


    祝逸惱羞成怒,眼底閃過狠色,一枚暗器自袖中發出射向君鏡,君鏡側身避開。


    白桑道:“暗器偷襲,可恥。”


    祝逸獰笑一聲,趁著君鏡躲避暗器後來不及扭迴的身位,斧頭砍向他的咽喉。


    這一斧頭下去,哪怕隻用一半的力,君鏡的腦袋也要分家。


    月拂泠心下著急,拔出遊淮澤手上的劍,本能的去擋斧頭,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竄過去的。


    隻聽鐺的一聲,斧頭與劍碰到一起,君鏡仰身避開,剛要拉走月拂泠,就見那斧頭竟從中間裂開。


    祝逸不敢相信的喃喃自語,“怎麽可能?這可是開山斧,精鐵做的,怎麽可能……”


    白桑嗤道:“你以為門主的劍是普通的劍嗎?祝逸,你太狂妄了。”


    月拂泠低頭,看到劍身上刻著兩個字:禍世。


    她扭頭看君鏡,“你沒事吧?”


    君鏡搖頭,低頭看著那劍上的兩個字。


    祝逸撲通一下跪地,“門主饒命!門主饒命!”


    白桑道:“禍世劍,出鞘必見血,不見血不迴鞘。”


    月拂泠低頭看劍,還有這種事?


    她走到遊淮澤身邊,語氣鄭重,“兒子,你好久沒獻血了吧?”


    遊淮澤:“???”


    這時,一個女子突然衝向祝逸,手上舉著一塊石頭,“我要殺了你,為我爹娘報仇!”


    祝逸一掌把女子打飛在地上,“哪裏來的賤人,老子一斧頭砍了你!”


    突然想到自己裂開的斧頭,祝逸臉色變了變。


    那女子被打得口吐鮮血,見月拂泠在看自己,她強撐著起身,對著月拂泠磕了好幾個頭,“門主,求您殺了他,殺了他,他殺了我爹我爺爺,侮辱了我娘和我姐姐,還有我弟弟和堂妹,嗚嗚嗚……淼淼,求你,求你幫我求求門主……”


    女子哭得撕心裂肺,說話吐字不清,遊淮澤小聲對月拂泠說:“死了一戶口本。”


    月拂泠:“懂了。不過淼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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