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這話廉家母子臉上的貪婪之色不加遮掩表露無疑,四個眼珠子放出的光好似要把陳與安給融化了,連帶著聲音都有些激動的顫抖又掩飾不住的尖聲“什麽?”


    陳與安挑著眉“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


    林琳母子要說不是親生的誰都不信,連帶著兩個人說話的語氣步調都是一模一樣的“沒有沒有”


    陳與安給廉愛夾了一塊菜,自己扒了口白飯:“嗯,我想了一下,既然這個項目你們這麽看好,那就快些比較好,昨天晚上廉愛也跟我說了,讓我為她這個唯一的弟弟做些什麽。我這個人沒什麽本事,就是有錢,廉愛又是我心頭肉,深愛的女人,她說的話我都聽,她就是讓我現在去死,我眼睛都不會眨一下馬上照辦,何況是這點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小錢,等以後掙了錢你們用不著分我紅利,你們能用錢生錢也是廉愛心裏所期盼的吧,畢竟她可是非常愛這個弟弟的。”


    在陳與安說話的時候,廉愛隻是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陳與安,卻沒有一句話,但是心髒是有一些疼了一點,原本她以為在外婆去世以後自己的心不會再有什麽感覺了,但是今天還是疼了,疼的不是別的,疼的是她想到了以後,如果有一天陳與安真的娶了自己,那以後恐怕陳與安的日子是不會好過了,即便現在的他是真的愛自己,等到了那時候愛還會存在嗎?會被消磨殆盡吧。但是,他真的愛自己嗎?他要是真的愛自己的話,那這些年的那些女人又是怎麽迴事呢?要是不愛的話,這幾天的種種怎麽那麽像迴到剛認識的那段時間了。究竟是怎樣的呢?廉愛輕歎一下不去想了,現在的自己不過行屍走肉而已,想那麽多幹什麽呢?這樣也挺好的。隨著時間的大流漂泊吧。


    那邊林琳母子還沉浸在一夜暴富的喜悅中,這邊無聲的輕歎卻是歎到了陳與安的心裏,陳與安抑製住了又要湧起的眼淚,不斷的給廉愛夾著菜,幾筷子就堆成了小山包。


    林琳母子終於想起不能在人前失禮的事了。


    林琳給陳與安夾著菜,嘴裏不斷說著‘多吃點’


    廉馳則是擦了一下腦門上冒出的汗滿麵紅光的表態“姐夫,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當然我也不會讓我的好姐姐失望的,等小弟掙大錢了以後,一定好好孝敬您的。”這話當然是跟陳與安說的。


    屋裏一個女子嫻靜的吃著飯,臉上的汗珠暴露了她忍著傷痛的事實。旁邊坐著的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不斷照顧著女子夾著菜,又偶爾擦下汗。另一個高瘦麵容姣好的男子眉開眼笑的手舞足蹈的高聲談論著什麽。一個臉上五層粉的女人聽著高瘦男人的談論時不時的擠著臉上所有的皺紋配合著,那笑聲比起風月場的有過不及。外麵狂風暴雨狠命的拍打著窗子,似乎是想趕快驅逐這一場即將開始的荒誕悲劇。


    陳家公司內


    “你是說他要你把3千萬打到廉愛弟弟的賬戶上?”女人挑起了她那好看的眉。


    “是的,陳董”男人站在女人身後戰戰兢兢的迴複著。


    “他有說為什麽嗎?”


    “這個......咳 倒是沒說。”


    “你不是說他總是折騰那個廉愛嗎?怎麽會這次讓你打這麽多的錢?”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陳少確實這幾年都在折磨,咳,折騰廉愛小姐,每每找了些別的女人,都會讓廉愛小姐去送一些飯或者酒的來當麵羞辱。但這次也不知道是為什麽,不過我聽陳少的語氣有一些不好,聲音有一些低沉沙啞。”


    “低沉?哼,那還是個有些本事的,我是小瞧她了,看樣子照她那個媽也不多承讓啊,行了,你先去把錢給他打過去,然後在調查一下這筆錢他們家要拿來幹什麽,再來告訴我。這件事不要讓別人知道。還有,給我好好查一查廉愛這個人。去吧”


    “是”男人轉身擦了一把汗,慶幸剛才自己差點說錯的話沒有讓女人繼續發作。


    身穿幹練西裝的女人拿著一杯紅酒站在公司頂樓的落地窗前,看著外麵有些灰色的世界輕抿了一口酒。辦公桌上的座機響了起來,女人接起電話那頭一個好聽的女聲響起“與菲,你現在忙不忙”


    “媽,我不忙 怎麽了”


    “不忙的話,今天晚上就迴家來住,我有事情要說。”


    “什麽事啊,能讓我們的車大美人這麽嚴肅”


    “還能有什麽事情,是關於與安的,哎呀,電話裏一句兩句說不清楚,等晚上迴來再說,與冰、與畫也都迴來。”


    “呦~我們幾個除了在外國的那一個迴不來,都聚齊了啊,那當事人在不在啊?”


    “不在,沒跟他說,你們先迴來再說吧!”


    “好,我知道了。”陳與菲掛了電話手在桌上一下一下地敲著節奏,想著什麽。


    陳家大宅裏


    美豔的貴婦正一臉愁容的優雅插著花,右手邊的沙發上四仰八叉的躺著一個全身運動裝帶著眼罩的女人,偶爾還能聽見不小的唿嚕聲。左手邊的沙發上端坐著另一個拿筆記本的女人,頭發幹練的盤起,青蔥手指在鍵盤上飛快的打著字,手邊的電話也在不停的進著信息。眼前的一切有著不合理的和諧。空曠的門廳裏高跟鞋的聲音從遠至近的當當當當的在人心髒上一下下強有力的敲著。美婦人放下手中完成好的作品看向拐角處。直到那一抹猩紅的出現那副我見猶憐的臉上才有了那麽一絲的欣慰。


    “你怎麽這麽慢才迴來?”美婦人怪嗔的問道。


    “我已經夠快了,我接到你的電話,就馬上把手中的所有事情都處理完了,要不這個點還迴不來呢!”


    “你呀你。”


    陳與菲踢了一腳還在睡死的人,悠閑地坐在旁邊,被嚇醒的人也沒有說什麽,坐直身子揉揉脖子從茶幾上拿出煙點了一根。


    “不是我說你,每次見你都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死樣子,你每天晚上不睡覺幹什麽去了?”


    “大姐,我是個藝術家,我有的時候晚上是要搞創作的,你以為我很閑的嗎?”陳與畫吐出嘴裏的煙霧一副痞子樣子。


    “她的畫怎麽樣啊?”


    陳與冰聞言抬頭看了一眼陳與菲眼睛又迴到電腦屏幕上“嗯,挺好的,已經給她定好了下個月5號在紐約開畫展,沒時間就不用去,到時候二姐會在那邊接應,我把所有事情都已經安排好了。”


    車喜麗看著這三個跟自己容貌差不多的三個性格各異的心血,覺得無比的驕傲。想起那個廢物的兒子,隻感覺從牙縫裏都冒著涼風。


    要說這陳家四姐妹,那可是神一般的存在,陳家後來的大半家產幾乎都是這四個女兒掙的,大女兒陳與菲管理著公司,才30歲的年齡就連續2年登上富豪榜,二女兒陳與冰一直國外,從上學開始到實習,再到開公司,很少迴國,事業上也是陳家能擴展這麽大的一個很重要助力,與大姐雙劍合璧。三女兒陳與莉是一個十足的另類,因為喜歡老物件就上了個考古係,畢業後開了一家古玩店,平時最大的愛好就是在網上炒股。四女兒陳與畫就比陳與安大一歲,卻人如其名那樣畫畫不可謂不好,是小有名氣的畫家,卻性格乖張,藝術家該有的毛病一樣不少,藝術家沒有的毛病她也一個人全占了,三姐陳與莉是她的經紀人兼保姆兼一切。


    最小的陳與安是整個家裏最受寵的孩子也是整個家裏最什麽也不是的人。要是長相隨車喜麗也行,無奈簡直就是陳父的胖版。幾個姐姐裏,大姐是最疼陳與安的,二姐因為從小就看不慣爺爺隻寵愛陳與安,從小就主動要求去的國外念書,除了葬禮在也沒有迴來過,三姐是個書呆子老好人不管是對弟弟還是其他人都保持著一樣的愛,很是公平。四姐是個奇葩,除了把自己關在家裏不出門的搞創作,對任何人任何事都沒有什麽興趣。


    車喜麗最疼愛的孩子就是陳與安,最得意的作品就是陳家四姐妹,四姐妹也是她能立起肩膀輕蔑地看其他人的資本。聯想到陳與安那個廢物樣子頭疼的不行。


    “既然都迴來了,我也就跟你們說說正事吧,是關於你弟弟的,他總是跟著廉家的那個小女孩在一起,什麽正經事都沒幹過,我打算讓他去跟一個門當戶對的女生相親,你們有沒有什麽好的推薦一下。”


    三個女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還是陳與畫先開的口“我看他未必能同意吧。”


    “他不同意?他還想娶那個嗎?就是玩玩而已的!”車喜麗突的聲音高了八度,差點忘記了要優雅。


    陳與菲看了看其他兩姐妹悠悠開口道:“您也別生氣,我看啊,不像是玩玩的樣子,咱們家與安雖然說事業上毫無建樹,但是心思卻單純的很,一旦愛上了就很難在看上別人。有些癡情。”


    “哼,單純?那是說明他傻,癡情?人活著哪有那麽多的癡情?不是我說你們,你們這些當姐姐的,怎麽一點都不關心你們弟弟的事情呢?”


    “我們還想怎麽關心他啊,他就一個廢物,什麽都不是,他”話還沒有說完,陳與畫就被陳與菲扯了一把,對麵坐著的陳與莉清了一下嗓子看著地麵不言語。


    這句話可真是徹底激怒了車喜麗,優雅一下子不見拿在手裏的紅酒杯被重重的摔在了桌子上,裏麵本就不多的紅酒被震出了不少,嚇的三個女兒一激靈,瞪大了雙眼怒吼道:“你什麽意思啊?你是怎麽想的?你怎麽能這麽說你弟弟,當年我生他的時候有多難你們知道嗎?差點大出血死了。這麽珍貴的孩子如果不是那個廉家的總是勾搭他,他能現在一事無成嗎?你說的是人話嗎,就知道編排自己的親弟弟,外麵的人怎麽說我不管,你們幾個就不行,自己家人能說出這麽缺德的話,我就是這麽教育你的嗎?你”


    還沒等車喜麗罵完,陳與菲一下子坐到了她旁邊,一邊幫她順著氣一邊接茬到:“是是是,都是陳與畫的錯,一看她就是晚上沒有休息好在這瞎說八道呢,媽你也不要生氣了,理她幹什麽,一會我打她一頓,這樣這件事我們知道了,我們幾個會物色好人選的,請您放心,不要在生氣了,生氣會長皺紋的,您可不想因為這點說話沒走心的小事長幾條皺紋,讓張家的那個女人看熱鬧吧。”


    聽完這話車喜麗又瞪了陳與畫一眼,雙手輕撫著自己的眼角,一扭一扭的離開了,走的時候連句話都沒有,看樣子也是著實被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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