嚎哭峽穀營地內,葉地羅小屋中。


    啟正在客廳中盤腿打坐,四周滿是四溢的能量。


    周圍牆上掛著的魔法石平時這個時候都在屋簷上閃著光芒。然而這一刻都處於黯淡無光的狀態。


    濁水無聊的努著嘴擺弄著桌子上的水晶球,看上去十分無聊。而另外三個葉地羅都是各自捧著一杯惶岩茶,一邊品茶一邊看著眼前宛如魔神一般的啟。


    而啟閉著眼睛,他的視野在整片嚎哭峽穀的正上方。


    “戈文他們,還沒到預定地點,真是夠慢的。”


    重山抿了一口茶,看了看窗外。


    “走了也有一段時間了,怎麽這麽慢?”


    “隘口附近的正麵戰場戰爭還沒結束,不過基本是矮人落敗,正合我意。”


    “矮人這個營地應該算是個城堡吧。”


    啟搖了搖頭。


    “也就是個石頭搭建的罷了。拉爾法他們應該快打完了,畢竟就一個龍騎士,一切基本順利進行。”


    藍海看了看窗外。


    “我可太喜歡順利這兩個字了。”


    濁水看了看天花板附近掛著的魔法石,不禁有些擔心。


    “現在不用點亮它們嗎?”


    啟依然閉著眼睛,藍海、盾岩和重山都是一臉悠閑。


    盾岩指了指窗戶。


    “濁水,你看窗外。”


    應聲看去,天空是一片萬裏無雲。


    “炎江索來了以後,附近絕對不會有任何聖神,我敢肯定。這附近雖然是教國、獸國和黑金帝國的交界處,但大部分區域還是屬於矮人的,炎江索的能力會幾何倍數的增加。所以你大可放心。”


    濁水聽完啟的解釋,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那這也算是她的恩情嗎,大師。”


    啟並沒有正麵迴答,而是繼續觀察著矮人附近的情況。


    “不是說不用現身嗎,幹嘛還嚇唬她一下?”


    對於重山的疑問,啟依舊是一副閉著眼睛的樣子。


    “必須告訴矮人們咱們是誰,不然他們不會服氣的。咱們既然要對抗的是眾神,那必須有吞噬天地的氣勢和勇氣。拉爾法他們開始和矮人交涉了。重山,你過來。


    矮人要塞後門。


    星陽看了看拉爾法的脖頸處,果然有一條紫色的項鏈。


    “怪不得這家夥剛才一副趾高氣揚,胸有成竹的樣子。現在除了萊康德都是一臉欽佩的表情,這家夥吸引崇拜有一手啊。”


    “所以,你們想要這座城堡?”


    維拉羅詢問著拉爾法的意思。


    後者點了點頭。


    “憑什麽?”


    拉爾法一臉悠閑,在渾身是血,戰鬥力宛如夕陽的維拉羅麵前依然保持著談判的態度。這讓在場的強硬派獸人十分的不滿。


    “如果拉爾法拿不下營地,我還真想看看他怎麽收場。”


    印文一邊把鋼火抬起,一邊發泄著對拉爾法的不滿。


    “算了,既然他都那麽說了。咱們跟著做就是了,前幾次不也是他和晨一起解決的嗎。”


    野火算是個溫和派獸人,總是在打圓場


    全需一邊找到了一塊石板,一邊吹去上邊的沙土,鋪上野火遞過來的大塊紗布。


    “來,把鋼火抬過來。”


    野火看了看包中逐漸匱乏的醫療物資,麵露難色。


    文路和印文幾個獸人將昏迷的鋼火安頓好後,看著不遠處和矮人談判的拉爾法,氣不打一處來。


    “前幾次?前幾次如果說是晨那個臭小子的奸計得逞還差不多。明明大刀就可以解決一切,那麽麻煩幹嘛?”


    “不過晨和拉爾法他們兩個配合的還是挺好的。”


    “確實是啊。”


    “是個屁,你個小崽子也來攙和。”


    全需撇了撇嘴,沒有說話。


    文路看了看生氣的印文,自己其實非常讚同他的意見。但礙於師父現在就站在拉爾法身旁,自己也無法表現出來。


    曾經的師父鐵石心腸,說一不二。作為首都交亭的老刃級戰士,完全可以靠著戰功吃喝無憂。在他麵前,如果膽敢有獸人做不符合獸國傳統的事,肯定會當麵斥責。但自從他失去了二兒子之後,性情大變。從首都交亭來到了嚎哭峽穀營地這個“失敗者聯盟”。在和拉爾法成為摯友後,不但絕口不提迴都一事。甚至從不居於其他家夥之下的性格也變成了動不動將大義,大局掛在嘴邊,甘為別的獸人出謀劃策的存在。師父這真的是胸懷寬廣,心係天下的表現嗎?


    “你們的營地孤立無援,貿易路線早已被教國無限滲透。我的這些弟兄們輕而易舉就可以拿下你們孱弱不堪、管理不善的營地。但現在我們選擇幫你們擊退教國的進攻。代價是,營地的管理權和附近的貿易權我們必須拿下來。”


    聽到拉爾法這番話的翻譯後,維拉羅臉止不住的往下拉,在場的矮人們也倍感顏麵無光。


    “當然,我們不會直接強攻。以往阿晨,也就是你們口中的灰皮膚家夥,”為了照顧矮人神諭使,拉爾法的語速很慢,慢到星陽和克羅文開始無聊的互相推搡打鬧。瓦爾閉著眼睛捏著拉爾法的手正一字一句的將他的話用矮人的語言講出來。火與鍛造之聖神炎江索賜予了虔誠的她通曉大部分語言的能力,現在正是派上用場的時候。


    “他一直將附近的道路安全問題和動植物危害囊括無疑的告訴你們,這應該足夠誠意。現在教國大舉進攻,你們的營地危在旦夕,不得不說一句,內部外部都有問題,內憂外患。附近的采礦權和居住權我們不會幹涉,獸人的貿易權我可以放出一半的價格優惠,甚至教國再次進攻我們可以作為反擊的主力。但你們得把這個城堡讓給我們,附近的那片小屋我們不稀罕。就當你們以前收取的貿易費用給我們建造了一座城堡,這就是咱們結盟抗擊教國的籌碼。畢竟,這片地方是我們獸人先來的。”


    拉爾法一手放下,表情十分悠閑。但麵前的矮人聽完瓦爾翻譯的拉爾法的話後,各個都是麵色鐵青。


    “別太過分了,怪物!剛才要營地,現在又挑撥離間,要打就趕緊!”


    “老維,別聽他廢話了,這家夥就是想要這座堡壘。實在不行就魚死網破,誰怕誰?”


    維拉羅並沒有將目光從麵前的拉爾法移到說話的莫毅和霍陀身上。拉爾法所言甚是,如果現在麵前的三十幾個大家夥們合力進攻,矮人們必定無法撐過這次行動。這次岡德爾部落之所以看上這裏,正是山中豐富的熔金石和質地優良的青礦。但附近漫山遍野的龍牙草和五尾草讓抵抗力強大的他們也望而卻步。畢竟這種植物對獸人是沒什麽毒性的,也就是吃下去了讓他們拉肚子而已。如今拉爾法提的建議正是一個折中的方法,自己這邊也確實是後來者。而且,他們明知道附近獸人的存在。


    正當兩方爭執不下之際,瓦爾宛如腦中觸電一般睜開了眼睛,表情豁然開朗。


    她附在維拉羅身邊耳語幾句後,維拉羅看了看背後的神壇和被教國衝擊的岌岌可危的城堡大門。一咬牙,和拉爾法握了一下手。


    “看在神的份上,火神在上!這片營地,貿易份額我們可以不收取費用,但你們也要幫助抵抗教國。至於堡壘,至少是共同管理,不可能拱手相送。”


    瓦爾用獸人的語言翻譯完,一瞬間,獸人們熱血澎湃的走向了大門方向。矮人們卻像霜打了的長山叢一樣,失去了精神。


    “老維啊,你說你,平時那麽橫,怎麽這會就屈服了呢!”


    “現在好了,堡壘一半的歸屬權都沒了!這和被擊敗了有什麽區別?”


    獸王魯格格和莫毅都是哀怨滿腹。


    “你們還活著,不是嗎?如果你們死了,我去找誰重建營地呢?附近的礦產獸人們沒興趣,現在保存有生力量是重中之重。走吧,把城堡裏的傷員照顧好。而且,這是神諭啊。剛才瓦爾的祈禱得到了火神的迴應,共享營地是正確的選擇。”


    維拉羅說完,在場的矮人們才勉強重拾起了精神。然而維拉羅的目光則在營地可能出現的內鬼上。矮人們不善於說謊,痛恨背棄。剛才大家都不信會有背叛者,而有一個矮人自始至終都沒有抬起過頭,羞愧的很。


    維拉羅看了看對方,目光一直躲閃不停,在矮人堆中嚐試隱去自己的身形。這種表現,維拉羅心中自然有了答案。


    星陽看著背後被一眾矮人圍在中央負責安撫情緒的維拉羅,又想起了剛才的拉爾法,看到眼前的大部分獸人興奮的表情,不禁感慨萬千。


    “剛才一說不打了,要談判。咱們這邊就是罵聲一片。現在可倒好,他們那邊民怨沸騰,咱們的獸人躊躇滿誌,躍躍欲試。有點諷刺啊,大哥。”


    拉爾法聽著星陽的話,臉上並沒有什麽表情波動。


    “有的領袖天生就是不被人理解的。現在的民眾得到既得利益之後,哪還管什麽青紅皂白?罵也好,誇也罷。利益永遠是第一位的,看戲是第二位的。正義,不過是滿足多數家夥的利益罷了。”


    一旁的孤岩經曆了剛才的事,還是一副無精打采的表情跟在兩位“大哥”的背後。


    拉爾法並沒有和孤岩講話,心裏還在想著怎麽繼續“拷打拷打”年輕的孤岩。


    星陽看了看矮人營地內部的裝潢,以及損毀的火炮。


    “所以呢,這次和矮人交涉是咱們勝利了?”


    拉爾法摘下了項鏈,遞給了一旁的孤岩。算是給了對方一個台階。


    “當然了,對哪邊都是。”


    拉爾法嘴角微微上揚。這次他根本就沒想進攻矮人營地,長篇大論的進攻計劃不過是將一眾獸人拉到新營地的計策,順便一會看看他們的實力。這次故意和矮人聯手也是他的計劃。他和那些腦中隻有打打殺殺的原始獸人不同,這次他倒逼啟和炎江索兩個聖神見麵,既讓進攻的的大幕徐徐展開,同時讓炎江索在這場戰爭中擺明了態度,也讓啟明白了一眾聖神根本信不得。


    啟在營地內,看著這一切,冷哼了一聲。


    “拉爾法這家夥,從他剛十二紀我就認識他了。他覺得沒了項鏈我就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了?”


    盾岩走上前。


    “這次真是拉爾法的傑作?”


    “哼,八成就是了。沒想到這家夥現在這麽急躁。”


    濁水歪著頭想了想。


    “拉爾法應該是好獸人吧?”


    “當然,他的忠心不二我從不懷疑。但他現在為了加快戰爭態勢和咱們的腳步連我都開始利用了,膽子大了啊。我可是聖神,他忘了嗎?”


    拉爾法看著眼前將鋼火往屋裏一放,就滿嘴進攻和殺戮的獸人們,暗自氣不忿。


    “難道我們一輩子隻知道打打殺殺嗎,我看不見得。動不動原始獸人原始獸人叫來叫去的,真的要‘原始’下去嗎?複仇從來都不是嘴上說說的,它是我生活下去的的動力!拿著長矛打大炮?吃飯放個調料就是瀆神,新鮮事物統統拒絕?死在戰場上才是榮耀之路?可笑!是時候改變了,改變總是好的。”


    拉爾法環視了一下隘口營地的內部,對矮人們的技術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這些要是什麽時候從獸人的手中出來了,那真是天方夜譚啊,星陽。”


    “確實,但是這也是咱們努力的方向,不是嗎?”


    “也許有一天,你也要加入這一切,孤岩。等你成長到頂天立地,我們能夠依靠你的時候,自然就是勝利的那天到來。”


    拉爾法依然看著天花板,目光堅毅,真心實意。


    “我現在也還可以吧?畢竟我不是被葉地羅他們認可嗎?”


    拉爾法閉著眼睛,微微的冷哼了一聲。


    孤岩看起來有些不滿。


    星陽及時走上前來。


    “你傻啊,老覺得自己行了?這才哪到哪啊?一會跟教國打起來,你可別讓我們失望。口口聲聲說自己能打仗,身手不凡。剛才看到個血就惡心的不行,你當我倆看不到?”


    魔法石另一頭的重山也是一聲歎息。


    來自多方的看不起和不滿令孤岩十分難堪,腦海中逐漸燃起了一股憤怒的火焰。


    “我告訴你,孤岩。他們說的一點都沒錯,拉爾法、星陽和萊康德他們可是從同胞的屍體堆中爬出來的!哪怕天玄和皿,都是經曆過血與淚的洗禮的,就這一點,你必須服氣!”


    重山在腦海中的勸誡顯然已經成了耳旁風。孤岩握了握手中的劍,躍躍欲試。


    星陽小聲地提醒拉爾法。


    “你不是不建議他戰鬥嗎,現在怎麽辦。”


    拉爾法捏了捏手指關節。


    “還能怎麽辦,啟如今還沒有阻止我。說明他應該也想看看孤岩的實力吧。等這場仗打完,對孤岩的訓練馬上開始。”


    啟在嚎哭峽穀營地內,眉頭緊皺。他深知拉爾法從十五,六紀起就跟隨自己南征北戰,立下無數汗馬功勞,如今他要按自己的方法控製戰場的整個走向。他也非常為難,如果孤岩戰鬥力很高,懂得戰場調度和團隊配合,那自然是他們所希望看到的。如果孤岩出什麽問題,當然,自己完全有能力讓他脫離生命危險


    毅勇走上前來,向拉爾法和星陽行了一個獸國禮,同時拿出自己檢查完的教國士兵的地圖。


    “我已經把他捆好了,看來他們已經大概掌握了營地的位置。教國的那個藍頭發小姑娘我也放到矮人營地裏了。”


    “所以呢,大師,現在怎麽辦?”


    麵對濁水的疑問,啟自己也陷入了兩難之境。


    不過,已經來不及了。


    四十九、戰鬥開始


    矮人營地的大門在教國徹底維修好火炮之後,已經無法在強大的火力麵前繼續支撐下去。教國的雲梯也在逐漸堵死矮人營地通往自由的道路。


    拉爾法看了看維拉羅一行矮人,死的死,傷的傷。已經無法指望他們參與進攻。現在,他隻能期望如果戰鬥走向不利,啟能給予一定的幫助。


    “開城門,放下木橋!”


    隨著機關運轉的聲音,教國的進攻態勢也逐漸放緩。矮人營地內的獸人全部群情激奮,摩拳擦掌準備戰鬥,除了孤岩。


    天玄有點擔心,她看了看星陽,星陽則安慰般地微微點了點頭。


    毅勇捏緊了大盾的把手,他看向自己的同胞們。除了若日,大家也都做好了準備。


    木橋鋪好,城門即將開啟。


    天選喝令火炮停止進攻,所有弓箭手將瞄準方向對準城門。


    拉爾法首當其衝,拔出紅色的大刀。


    “你們天天都期待著痛擊教國那點嫩皮猴子。現在,讓我見識見識吧!英勇戰鬥,無懼死亡!”


    就在這一刻,在場所有的獸人幾乎都被點燃了情緒,鬥誌昂揚。


    “殺!”


    城門打開的一刻,一眾獸人宛如潮水一般瘋狂地衝出了營地。天選等人也是大吃一驚,明明剛才與之作戰的是一群矮人,現在怎麽變成了獸人?


    一瞬間的失神,導致前排的戰士失去了最佳戰機。甚至弓箭手瞄準的位置,全部都是獸人一半的身高。


    “發射,發射,別愣著!”


    弓箭應聲而出,前排的獸人拚死抵抗。鈍斧手中的大斧宛如颶風一般上下飛舞,抵擋了眾多的火力輸出。盾擊士星陽和毅勇一獸人一頂大盾,也吸收了大量的火力。僅僅五秒,獸人大軍便快速到達了教國大軍身邊。


    腳下的木橋因獸人的巨大體重不斷發出哀嚎。


    “不用怕,前排的龍輝盾軍,舉起盾牌!炮兵,準備開火!弓箭手第二輪射擊準備!”


    星陽微微一笑和毅勇默契地蹲在了地上,在天玄和皿的掩護下將盾牌仰麵朝上舉向天空。


    天選一看,十分的疑惑,這幾個獸人是在幹什麽?


    然而戰場上的時機太過寶貴。拉爾法和鈍斧一跳,踩在了星陽和毅勇的盾牌上,借助他們兩個獸人的巨大彈跳力和腳下盾牌快速舉起的力量,一瞬間就蹦到了教國炮車的附近。


    拉爾法折斷刺入上身的兩根弓箭,舉起手中的大紅刀,衝著正在操控火炮的教國炮手微微一笑。


    “紅刃拉爾班,見過嗎?”


    教國士兵一時間大睜著眼和嘴,忘記了手中的動作。


    一刀落下,教國火炮手被攔腰斬斷。


    “發射,發射啊!”


    教國火炮手直到拉爾法用力撞飛自己身旁的火炮時,才想起抽出隨身攜帶的短刀自衛。然而“紅刃拉爾法”的名號又豈是浪得虛名。僅僅幾下,傳來的便是肉體撕裂的聲音,士兵們驚訝地看著對方身上的裂口應聲倒地,大紅刃拉爾班也閃耀著淡淡的紅色的光芒。


    萬幸,火炮沒有完全裝載完畢,隻是發生了輕微的爆炸。但拉爾法將炮管踢翻,導致一小部分惡蘭施放過魔法的火藥從炮管和地麵的縫隙中噴射而出,將附近的弓箭手嚴重灼傷。


    “全體,進攻!”


    伴隨著天選的大吼,教國弓箭手順著前者劍指的方向,看了看兩個獸人附近的友軍,顯得十分為難。


    借著弓箭手遲疑的時間,鈍斧向前一衝,撞碎兩個弓箭手的脊椎之後。跳下戰車,瞬間在教國軍隊中後排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獸人們借助前幾個老牌戰士的拉扯和進攻,已經全部展開在了矮人營地的空地前。


    巨大的身體素質優勢令拉爾法和鈍斧很快就在教國陣中撕開了一個大口子。火炮和弓箭手的優勢不複存在,接下來將是獸人們最喜歡的白刃戰。


    星陽和毅勇兩頂大盾掩護著後排的獸人們魚貫而出。前排的龍輝盾兵逐漸被削弱,中排的弓箭手麵對兩個高達兩米三以上的獸人毫無還手之力。趁此時機,星陽和毅勇再次如法炮製,將印文和文路也送入敵軍之中。


    印文落地以後,蹲在地上,渾身顫抖著,雙手抓撓著臉部灰白色的皮膚。


    文路拔出背後的兩把刀,宛如一朵花一般殺了個七進七出。刀刃飛舞之下,身上竟然沒有沾到多少血滴。


    文路甩了兩下劍身上的血,看了看仍然蹲在地上顫抖成一團白色的白獸人印文。


    “怎麽,你害怕了?應該不會吧,小弟?”


    印文忽然雙眼暴突,渾身的肌肉宛如石塊一般凸起。從腰間掏出大彎刀和小彎刀後,印文快速地跳入敵方陣營大砍特砍。血液宛如雨滴一般淋在他的身上,和他白色的皮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倒是和他血紅色的雙瞳相得益彰。教國士兵痛苦地哀嚎著,這一切在嚎哭峽穀中顯得再平常不過。而印文則怒吼著,狂笑著,宛如一隻興奮的野獸一般享受著眼前的一切。


    “為戰而生,為戰而狂!哈哈哈哈!”


    伴隨著印文瘋狂而肆意的聲音,更多獸人也被星陽和毅勇送入敵方陣中。


    戰場上滿是殘肢斷臂。冰冷的河水中漂浮著大量的甲胄和屍體。相比於拉爾法他們,後排的獸人則是慢跑著跟隨大部隊緩緩推進。以克羅文為首,孤岩、若日以及幾個拉合魯跟著嚎哭峽穀營地的女兵們慢慢推進。


    天玄和皿嫌棄地推開了前方逐漸停滯不前的孤岩和克羅文。


    “男孩子們這麽害怕嗎?讓我們先過去吧,怎麽樣?”


    “流浪者就這?你不會生活的時候出了媽媽的懷裏就算流浪吧?”


    看著眼前頤指氣使的皿和天玄,克羅文一臉無奈。而孤岩早就是滿腹怨氣,如今聽到天玄的這番話更是火冒三丈。手指不停的橫豎來迴握著劍柄,汗水從指縫中滲出。


    但孤岩心裏明白,自己能打贏甚至大勝三個拉合魯,完全是雷電的力量幫助。也就是拉爾法、星陽、重山和藍海他們背後的那個家夥。如果自己真的投身戰場,結果還猶未可知。


    “啊!”


    哀嚎聲此起彼伏,原來是格羅烏爾跑迴後方,休整的同時將矮人營地上用於建造第五座矮人王雕像的巨大岩石一個一個的向教國軍隊滾過去。


    一個個沾滿血液的巨石昭示著格羅烏爾的瘋狂行徑。


    維拉羅站在城牆邊,默默地注視著眼前的一切。而建造矮人雕像的主要工程師金骨頭霍陀則是咬牙切齒地指著格羅烏爾破口大罵。


    “紅皮怪物,別讓我抓到你!你敢把群山帝的雕像推下去,我肯定要代表維奢路弄死你!”


    然而格羅烏爾根本聽不懂,還以為矮人是在幫他加油助威。


    酒糟子卡卡樂在一旁用力地把霍陀往迴推。


    “算了算了,陀哥熄熄火。一,他們聽不懂。二,你不是沒怎麽雕呢嗎!”


    “我雕出鼻子嘴巴了!”


    卡卡樂撓了撓鼻子。


    “我說剛才滾起來一顛一顛的……”


    “你!”


    卡卡樂眼疾手快遞過來一杯酒。


    “正宗矮人黑啤,你看看,香濃可口!你看看這群山之間的美味,它……”


    鈍斧和格羅烏爾兩個戰狂氏族的獸人就幾乎殲滅了教國軍隊二十幾人。四周本因為天氣的原因晦暗不已,血液將他們身上的紋身喚醒到閃閃發亮。隨著兩個狂戰士受到的傷害越來越多,殺戮的敵人也車載鬥量。


    拉爾法手中的大紅刃“拉爾班”泛著猩紅的光芒。劈開無數敵人的身體後,血液迸濺到他的四周,甚至從他的眼角流下,仿佛眼淚一般。僅僅這一刻,拉爾法享受著屠殺敵人的無盡快感。仿佛多年前的血海深仇在這一刻得到了海量的化解和釋放。


    克羅文強忍著渾身的不適,把頭扭向了另一邊。孤岩不忍直視克羅文顫抖的雙腿,更不敢看到戰場上的形勢,連天玄和皿都開始瘋狂的殺戮。最不敢的,還是馬上加入戰鬥。孤岩便隻好扶著克羅文走向了野火的方向。兩個獸人宛如逆行者一般反著大部隊的方向走向了矮人營地的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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