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崽子,此時你再蹦躂不了了罷!”。


    九龍屠猙獰笑嗬,目露兇光,餓虎撲食般掠來。


    此時的古今心無波瀾,幾番戰鬥下來,此時已骨碎筋斷多處,心力俱疲良久,無力再戰。


    眼簾低垂,搖頭自嘲一笑。


    正當束手待斃之時,卻聽得一聲:“皇印,天下和!”。


    不禁循聲望去,隻見到太子頭頂懸一方鎮龍白玉璽,鵬行半空,正是李懷隋心心念念的傳國玉璽。


    卻看此玉璽:


    五量方印九重蒼,


    上臥玉龍逞瑞樣,


    絕頂法相排海去,


    懲除魑魅見雲光。


    乃是一件念道靈寶。


    李懷隋一見此物立露貪妒,然而雖是日思夜想,自己卻無可奈何。


    太子手捏印訣直指九龍屠,那靈寶玉璽頓時化生出丈八法相朝九龍屠鎮壓而去,威嚴幢幢,直叫人心生敬畏。


    隨聽轟然一聲便將九龍屠震飛,劃空如斷線紙鳶。


    在場眾人先是一懵,隨即釋然:王公貴族子嗣,可享造化池者,必是念道修士,而太子既有資格禦用造化池,又怎會是凡夫俗子?


    觀其修為,應是念道三階,本是遠不敵九龍屠,但如今九龍屠身受重傷,實力不及往日半成,正所謂趁其病要其命,隨即一招將其製服。


    九龍屠跌落李懷隋膝下,不免悵然若失。


    眾皇子之中,也僅寥寥幾人具備念修天賦,而自己便恰是那凡俗中的其一。


    心知難及太子一念之威,李懷隋見大勢已去,當即頹然跪俯叩首,瑟瑟發抖。


    太子並未正眼看李懷隋一眼,趕忙擁起古今,往其口中送入一粒丹藥。


    此時鄭衛剛已吞服丹藥,在一旁倚柱恢複。


    古今將丹藥囫圇吞下,即覺渾身疼痛稍緩,便知此丹定是寶丹良藥,卻不禁苦笑:“若是尋常傷痛,以此丹藥必教自己瞬息痊愈,可奈何此次傷之過甚,靈丹妙藥隻能起緩解之用!”。


    太子又將八極日月盤揣入古今衣襟之中,因依舊碰不得赤袋,隻得以布帛將其裹起,係於古今腰際。


    迴顧今日之事,已全然超出太子所料,心中有千般感慨,萬般恩天。


    此時卻不顧他多,起身傲立,勢氣驟變。


    見李懷隋此時已迴神,正要奪路而逃,太子倏然一喝,便見得其肥碩的身軀頓時癱倒在地,隨即差人將李懷隋與九龍屠五花大綁。


    太子手下的禁衛軍皆是些念道二階修士,若是尋常,必當遠不敵四階強者,但此時麵對李懷隋與昏死的九龍屠卻依有餘力。


    此處插敘一言,此時露麵的將士之所以是二階,乃是念道天賦有限,再加之有年歲禁製,難免有別於念道修士,故而築基不甚牢靠。


    此些衛兵本被太子安插妥當,吩咐其伺機而動,如若事態難以掌控,便教其等臣服李懷隋麾下,以保全性命,並諄諄告誡教往後行令之時多為百姓憂慮,為百姓爭做好事。


    而此時見李懷隋落入法網,便各個咬牙切齒,綁縛極緊,太子則命將一眾叛黨皆押入大牢候審,又差人將古今與鄭衛剛送入靈藥池修養,自顧處理後事。


    古今再度被送往靈藥池,而此次卻未有前次之神效,一切皆因其肉身過於強橫,如今靈藥已經不足以齒,反觀鄭衛剛卻恢複神速。


    一日之後,古今終於可以稍有動作,隻是身體依舊抱恙。


    皇庭此時已昭告全國,百姓亦知曉了此番大事的內幕巨細:大皇子李懷隋勾結山匪,謀逆篡位未遂,終被古家與皇廷協力所擒,繩之以法。


    如此昭告乃是寬慰百姓,畢竟知曉本國皇室亦有能匹敵五階至強的殺手鐧後,百姓便愈發眾誌成城。


    李懷隋篡位實屬彌天大罪,本該受極刑,太子卻隻將其貶作庶民發配邊疆,以為國效力,終生不得入朝,此般作為隻教百姓愈發欽佩。


    至於李懷隋同黨共謀之人九龍屠,則於翌日午時三刻受刑。


    待公告天下,此時王虎龍等人方才知曉內情,不禁領悟太子幾次三番語中餘韻。


    因古家立有大功,特封為鎮國候,賞金銀玉器,靈藥頗多,讓眾人羨慕不已。


    此次事發之前,太子實則亦有心招攏國內為數不多的幾名四階高手,但據親探來報此次謀逆者有四階巔峰,甚至五階至強時,便舍棄了此計。


    心有所慮,太子怎願教誰高手出來送死,一人有損事小,倘若一旦事敗,被李懷隋篡位,那麽此家族亦會遭受株連,至此煙消雲散,隻得以退為進,臥薪嚐膽。


    如此這般,事況了之。


    當日事畢,太子便急匆匆召見古今,與其秉燭夜聊,古今從未見太子如此痛快,尤其是發自肺腑的酣暢。


    古今雖是年紀尚小,但難抵太子盛情,稍飲些靈藥清釀,二人俱是喝得暈暈乎乎,直教一旁禁衛軍看得心顫。


    此時的太子如釋重負,滿心歡喜。


    眾人不禁噙淚感慨:太子如此年紀,本是滿懷抱負,壯誌淩雲,卻因國事操勞,內憂外患而少年老成,幾成青絲老者,幸得遇古今方才安定大事,如今推誠相見,但飲一夜。


    第二日,太子賞賜許多靈藥,言說對古今的傷勢大有裨益,讓其先打道迴府,待一月之期後再度返迴宮中,到時開啟秘境獨自入內尋得造化。


    古今先行謝過,暢飲一夜良藥佳釀,傷勢又愈的七七八八,亦無勾留便徑自迴去。


    待至家中,父母親眷俱數出來相迎。


    古牧遠滿懷欣慰,不禁淚盈眶,母親秦芝韻更是聽聞一些傳言,將古今撥來攬去端詳仔細,確認並無大礙方才放行。


    晚飯期間,古今被家人不出所料地問個詳細,自己亦是挑一些無關痛癢之事淺述一二。


    正當古牧遠幾人聽得津津有味之餘,卻被秦芝韻厲行批評一番,言說古今身體未愈,教其好生修養。


    古牧遠方才作罷,將所賜靈藥遞給古今,讓其迴房服用,古今也未推辭,揣起靈藥便走,將日月盤交予父親後便迴房休息了。


    此次能帶八極映月盤,乃是古今千央萬求才經古牧遠同意,不免慶幸此番決定。


    隻是令古牧遠等人始料未及的是,帶走時還隻是八極映月盤,而帶迴之時卻已變為八極日月盤,一家人皆覺如夢似幻。


    迴至房內,往顧近日來所生之事,不多久便昏昏睡去。


    經過兩日修養,古今將太子賞賜的靈藥已用的八九不離十,此刻已然恢複如初,並且隱隱更上一層樓。


    這兩日古今突生靈感,決定想趁一月之期出外曆練一番,便將所想告知父親征詢意見。


    哪知話未出口便被秦芝韻一口否決,最後終在古牧遠幾人軟磨硬泡之下,方才極不情願地點頭答允。


    而古今經過多方打探,此番想去的地方,乃是蒼莽山。


    據他人所說,此山連綿不絕,不知方圓多少,隻聽聞其中靈藥、靈獸、諸多天材地寶數不勝數。


    因地勢與靈獸的存在,尋常人等俱是絕不敢踏入過深,即便是修行之人,也隻消走上百裏便望而卻步,故而其內究竟哪般,一切皆也不過是道聽途說罷了。


    關於此域的傳言舉不勝舉,有人言說曾有四階強者入內一月,而後再無音訊,亦有人道有四階高手僥幸逃出,卻奄奄一息。


    亦有人揚言自己便見識過一迴,其中乃有一石碑,立於不名山下,山下立有一碑,其上刻有燈滅塚三枚大字,不知何意,而那周遭枝杈之上垂掛的,乃是先前進入的高手所穿長袍的殘布,甚是淒慘滲人。


    自那之後,便再無強者以身犯險,闖入其中了。


    古今先是備了一些物件便自行上路,臨行前父母俱是千叮萬囑,隻為教其莫要靠近燈滅塚碑所在,如此這般直讓古今耳中生繭方才勉強任其而去。


    古今按眾人所引,曆經兩日方才抵達蒼茫山,一路風塵稍帶舟車勞頓之憊,但當一道震撼的景象映入雙眸,疲勞頓時煙消雲散。


    遠眺望去,隻見蔥鬱濃密的瀚海青鬆直插雲霄,連綿千裏聯通天際,此時眼中隻滿一片幽綠,別無他物。


    卻說此景:


    蒼林千裏目難暇,


    覆地接天鳥獸微,


    東嶽三經不相見,


    渤洋安敢映潭輝。


    入了蒼莽山,古今隻覺身如塵埃,周身竟情不自禁地顫抖起來。


    此次乃自己首次出外曆練,心中滿是期待,難免東瞅西看,隻覺新奇。


    再說此時的古今,曆經前番事細後如今念丹已遠超二丈,念道感知極為強橫,周遭但有風吹草動即時通曉。


    兩日眨眼過去,隨之古今自南向進入蒼茫森已過去兩三日,期間並無事生。


    而隨之在古林中愈走愈深,卻並未見到所謂的靈獸,倒是路遇一些稍沾靈氣的藥材,便收入囊中。畢竟自家乃是以此為營生,故而多少認識一些。


    且行且采,但凡有靈株便直接如老牛吃草,生生嚼了。


    時不時倒也能偶遇一些猛獸,隻是此些猛獸平日甚兇,但當目睹手托數百斤的巨石的少年古今,在山林間穿行如履平地之時,俱是悄然繞道了。


    古今此時雖然年僅八歲餘,但如今的肉身之力卻是他人望其項背的。


    遍散開念識,感應著周遭情況,知曉此域漸無常人出入跡象,自知如此下去並無意義,便大邁踏步,向前狂奔。


    此番情景若是教他人看見,必是掉睛翹舌。


    又經兩日時間,古今此時所處之地已然不同尋常,周遭的藥材靈氣較之前遠上一層樓,野獸亦是如此,雖未通靈,卻已然較尋常獸類更俱靈性。


    話說古今一日逮一野兔,本欲架篝起鍋,怎料在生死之際,那野兔卻跪俯討饒,雖不能口吐人言,卻也屬實教古今駭了一驚,不忍便將其放生。


    亦是自此後古今方才下定決心,如若再有下次,必定心不念善,手不留情,當烹則烹,該烤還烤。


    時光流水,不念間七八日已過,古今此時亦不知究竟入林多深,今處何地,周遭早已無人蹤車跡。


    心中暗自篤定,此時應方為真正的開始。故而不再飛奔,隻是在老林之中悄然前行。


    這幾日,古今白日便探首行動,入夜則尋個山洞,參悟天渡經及武學功法,如若尋不到山洞,則運肉身武學,自個造出一個。


    話說在入林後的第八日晌午。


    正當古今飽餐一頓山野美味之餘,愜然倚躺於一段樹幹之上小憩之時,卻忽然有一陣人言傳來。


    依常理而言,此時能聞人聲對古今而言應是喜不自勝,可當其屏氣凝神,輕身騰躍至另一樹幹之上,借龜息草之能隱匿氣息向下望去,卻險些丟了下巴,當真是噩耗乍來。


    “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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