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三人經侍衛帶領一早便齊聚皇庭後花園,被告知聽聞秘境入口乃於此處,可奈何三人幾番打量,卻發現除假山鍾靈毓秀,池水魚躍荷開之外,並未發現有任何入口。


    待到太子到來,方才笑意吟吟地指領著茫然的三人朝假山而去,至假山一處峰巒巨石之前,當即招手一揮,幾名侍衛當即催動念力合力將一塊巨石移開。


    待到巨石謔謔挪移開,才發現其後現出一人高的山洞,看其入口,渾然天成。


    三人震驚萬分,原是藏的如此隱秘,難怪外人聞所未聞。


    太子見萬事俱備,便囑咐道:“如今秘境入口已然打開,三位便做好準備,有一言須告誡你等,此秘境乃我皇宮建立之前便已存世,其中雖有很多秘處已被探索,但卻依然有很多不為人知的造化,但若看到有石刻標記的入口,切勿貿然進入,此類所在便是當年五階至強者俱是不得進入,所以你等必要小心”。


    這一番誡語隻教三人不寒而栗,連忙許諾。


    太子見此便放下心一轉嚴肅,淺笑道:“當然,秘境之中的寶貝功法應有盡有,能否尋得,便看各自造化了,其中還有多處絕佳的修煉之地,你等此番定要逮此良機好生修煉,待你等入內後,我便將秘境封印,在此期間,無論自內或是從外皆無法出入,故而希冀此行定要謹小慎微,相互扶持!”。


    太子言畢,三人皆是鄭重點頭,隨即便命將領鄭衛剛將三人引入其中。


    隻是待到其欲要踏進石洞之時,卻忽又叫住他們,踟躇片刻繼而一展憂容道:“若你等一月之後出關,應是被遣出城外,我亦不能為各位接風洗塵,到時怕會有所不便,若是那般,還請各自迴去好生修煉,日後為百姓出得一份力”。


    太子所言在青衍文及玉無瑕看來俱是不解,隻覺太子這幾日話中有話,卻不知緣由,隻認為太子注重民生、愛民如子。便未多想,轉身徑朝石洞之內走去。


    一路行進百步餘,終至盡頭,但見地上有三尺寬長的祭壇。


    鄭衛剛亦無言語,拿出傳送符,口中念訣,符篆頓燃,示意三人上台。


    就在三人將入祭壇之時,古今突躍至鄭衛剛身側,對其窸窸窣窣不知言何,見鄭衛剛聽聞之後先是一陣躊躇,而後點了點頭。


    待到人影消失於祭壇,鄭衛剛便拿出封塵符,此封塵符一旦用出,除非念道五階至強高手方能破除,不然隻得等待一月之後封印方才失效。


    少頃過後,鄭衛剛徑自走出山洞,示意太子已然事畢,便又將巨石恢複原位,移步看去並無異樣,才攜一眾迴至大殿。


    一日無話。


    將夜之時,社稷殿中,太子依舊一襲白袍,背對殿門,仰頭盯著牌匾之上的山河社稷四個大字怔怔出神。


    這時身後鄭衛剛火急火燎闖進,單膝跪地道:“殿下,那邊有動靜了!”。


    太子聞言並未轉身,休頎之體卻微不可查的一搐便恢複往常,說句:“知道了!”。


    而後仰頭喃喃自語道:“當真如此性急麽?”


    鄭衛剛雖年長力強,卻打心底裏欽佩太子,此時依然不惑,忍不住道:“殿下將三人送入那極秘之地,並將唯一一枚封塵符用掉,真的有必要如此麽?”。


    太子迴頭看他,而後微笑道:“財物俱是有價,但人的潛力無價,尤其是上進之人,此三人俱將成為日後的強者,若是此番禪讓之後大哥能夠洗心革麵,勤政愛民,此三人便可作為蕪荒國日後強韌的後盾,使人民愈加安泰,反之若是荒廢朝政,使百姓身陷水深火熱之中,那這幾人便亦可作尚方利劍,護持民眾鏟除叛逆,再立安康之年”。


    “可是如此這般,此番叛亂定不會善了,您即便是主動禪讓,憑大皇子的腦力與其背後之人的挑唆,必定教您難活,即便是那三人日後鏟除奸邪,那李姓亦無人可繼承皇位了”。


    不待鄭衛剛說完,太子當即嗬斥道:“我說過多少遍,世上本無何族何姓乃天生皇命,天下至尊,當是有德者任之,我李姓一族如此,他姓亦是如此,待日後他三人若是鏟除奸佞,必當推舉有德著為王,無論誰坐王位,但凡國家風調雨順,百姓安居樂業,皆是實無二別”。


    聽聞此處鄭衛剛不禁自慚形穢,心中止不住讚歎太子年紀輕輕便如此賢德,故而正色喏諾道:“屬下知錯!”。


    太子卻擺擺手,隨即招唿鄭衛剛落座,起初,鄭衛剛無論如何俱是不應,直至太子怒顏厲色,方才尷尬入座,而後兩人便如老友一般,聊絡起來,漸行忘卻各自身份,無尊無卑。


    正當二人聊得酣暢之時。


    “吱呀”。


    突然一聲,殿門自外被人推開,緊跟入內好些個人,定睛望去,卻見為首的乃是一名麵容陰鷙,身材短胖的男子,正是大皇子李懷隋。


    緊隨其後的乃是一高壯大漢,兇神惡煞,臉上有一刀疤,若古今在此,便必定認識,此人便是之前潛逃的九龍山匪首九龍屠,隻是不知為何此時會官匪一家,再往後皆是大皇子的親衛下屬。


    一群人浩浩蕩蕩而至,太子二人卻並未迴頭看其一眼,依舊聊得酣暢淋漓。


    李懷隋見其二人無視自己,滿臉橫肉頓時抽搐不已,隨即便麵帶邪笑,帶頭向前走去,邊走邊朗聲道:“賢弟啊,多日不見,為兄煞是想念,今日特來看望賢弟,為何也不答應一下?”。


    此時太子方才起而轉身,笑麵春風道:“我道今日一早便是眼門亂跳,想必今日必有好事發生,此時方知原來是大哥來也,方才聊得出神,不知大哥到來,未能出門遠迎,還望大哥見諒”。


    “無礙無礙,皇兄我也是閑來無事,忽覺對賢弟思念情深,又思量皇弟年紀尚小就親扶朝政,必是該勞累不堪,故而親自差人燉了一道靈藥湯,來為皇弟補補身子,特此過來一敘!”。


    此番言語,若讓不明其中事細之人看來,便是二人情同手足,隻是在場眾人皆是心知肚明。此實乃先禮後兵。


    太子聞言,不禁嗤笑道:“那真是多謝大哥掛念了,送碗湯還勞親自跑來,隻是不知為何如此興師動眾”。


    眾人皆知,此時大皇子已然做好稱帝的準備,隻是還未撕破臉皮,道:“我前思後想,賢弟年紀尚小,受不得如此操勞,故而帶些人手過來協助,讓賢弟好生休息一番,更何況,老頭如今臥床不起多年,也不知還有幾天活頭……”,


    此話一露口,太子再難堪忍,便立即暴怒嗬斥道:“李懷隋,你莫要太過分,你狼子野心誰人不知,但父皇如何說也是你的生生父親,你怎能出得此言”。


    聲音不大卻振聾發聵,王者氣勢即出。


    便是身為兄長的李懷隋亦是被嗬的怔了一刹,隨即老臉赧紅,惱羞成怒道:“父皇?隻不過是一個偏心的老家夥,我為長子,憑何立你為太子,老家夥平日對你寵愛有加,不就是你出生時天有雷鳴麽,說是甚麽天生異象,放屁!”。


    太子聽聞,怒喝道:“住口”。


    待到將幾十年的憋屈盡數宣泄出後,李懷隋方才長舒一口氣。


    “此時我亦明人不說暗話,此次前來,便是來繼承皇位的,你若是識相,我還能予你留個好名聲,如若不然,我便讓你成為弑君殺父的罪人,背負千古罵名教你死不瞑目!”。


    話已說破,太子也不遮遮掩掩,直言道:“你亦不用兔死狐悲,我早知你篡位之心,今日即可做主,將皇位傳與你便是,隻是,你必須答應我三件事,如若不然,我便是身死亦不會告知你傳國玉璽的所在,若你答應,我這便將玉璽予你,且無需你動手,我自會了結,如何?”。


    李懷隋聞言,不禁笑道:“你有何資格與我講談條件,我即刻便將你擒獲,而後拷問則可,若你身死,我便差人翻遍整個皇宮,掘地三尺,不信我尋之不到,不過,我倒是想聽你說說何種條件,若是尚可,我亦會免去不少麻煩”。


    太子見有周旋於地,稍稍鬆了口氣,隨即擲地有聲道:“第一,不許濫殺無辜,第二,不許隨意征稅,第三,不許挑起戰事,再者便是需讓父皇得以晚年”。


    三句話字字深刻,句正腔圓。


    隻不料,李懷隋聽完,當即大笑起來:“可笑,可笑至極,既為王,不殺人何以顯我威嚴,不征稅何以讓我盡享榮華,不挑戰事,何以教我開疆拓土,一統天下,莫說三條,就是半條我亦不答應,九龍屠,莫要與他廢話,給我擒住他!”。


    待李懷隋一下令,起身後的九龍屠當即化為虛影朝太子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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