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智勇:“下一屆換屆有什麽想法?”


    “我還是堅定信心繼續幹。老百姓的茶葉種下去了,不能不管。投資的事兒,山羊還得喂下去。加上政府又給了我縣人大代表,這也是一種信任。”


    “說實在的,我的羊投入,你也清楚,才三萬多塊錢。這一收,本錢早迴來了,隨時都甩得起。就是你和嫂子的事。嫂子也沒工資,收那點糧食,也隻能喂幾頭豬,養幾隻雞。要不,要嫂子跟我去搞事?一個月保證不低於一千塊。”


    “智勇,你嫂子的事比我這個支部書記更重要。你想,我們結婚不就是為了後代嗎?有了後人,不受教育,將來怎麽生存?我寧可不當這個支部書記,但她不能不教這個書。”


    “那也是,還是班長高瞻遠矚。我就看準錢。”


    “我呢?也不準備長幹,還幹幾年。也準備這幾年不要工資,十年一滿,就幹自己的事兒。”


    “好。我和肖坤他們都支持你。我倡議,我們七個人,每年每人給你五千塊,保證你的正常生活。”


    “這不好,大家都有家。如果我實在需要向你們借,你們能爽快答應就很好啦。”


    “這沒事兒,幾萬塊錢,隻要你開口,隨時我給。”


    “當兵認識了你們這幫兄弟,一輩子值了。”


    “班長,你幫汪主任做飯。我去學校把嫂子接來一起吃晚飯。”


    “不用。她事多,放學了要批改作業。”


    “改什麽改。要改,晚上我叫雅麗幫著改。總要吃飯嘛。”李智勇上車,開車去接玉珍。


    桌子上,一缽羊肉,一缽羊雜,兩大碗羊血,一碗羊肝,雅麗幫盛飯。新民倒酒。清泉,張立雲,李智勇坐在席上,大家開始吃飯。


    張立雲:“李總,今天吃你的肉。”眾人一笑。


    智勇:“不是。是大家的肉。辛苦大家了。來!今天喝我帶來的酒,這也不貴,一千多塊錢一瓶,大家能喝多少喝多少。”


    汪主任:“李總,什麽酒?一千多塊錢一瓶,我看看。”


    智勇:“看看起什麽作用。你汪主任當婦女主任的,一定能喝,所以專程提羊肉來,就是為了讓你喝酒。”


    汪主任:“我不喝。我一喝酒,臉就紅。”


    張立雲:“又沒搞壞事,臉怎麽會紅?”


    新民:“俗話說,隻要有酒喝,不管人家臉紅。來!陪智勇喝一杯。”


    汪主任端起酒杯:“既然書記發話了,就舍命陪君子,喝一杯。”


    汪主任端著酒杯來到李智勇麵前。李智勇站起來:“好難得美女主任這麽抬舉,幹。”兩人碰杯喝酒。


    清泉:“汪主任,你很厲害,從沒見你喝酒呢。”


    玉珍:“你們真就不把汪主任看簡單了。如果來硬的,除了李總,其他沒幾個人能與她拚。”


    汪主任:“玉珍妹,你別看戲的不怕台子高,我哪能喝?今天是給王書記撿個麵子,又是他戰友,又幫了我們大忙。”


    智勇:“汪主任,這樣,你能不能喝?有句俗話,酒品論人品。如果你確實能喝而不喝,那就是不給我小弟麵子。如果實在不能喝,當然不勉強。”


    汪主任:“我真不能喝,不過,你這一千多的酒,如果不喝,怕死都不閉眼睛。”說完,嫵媚一笑。


    智勇:“那意思是今天放開量喝。”


    汪主任:“就怕喝醉了,等會兒沒人管這些。”


    玉珍:“我幫你收拾。”


    智勇:“我的小秘書幫你收,你隻管喝。來!大家一起,感謝。”


    一起舉杯,站了起來。隻有玉珍沒有舉杯。


    智勇:“嫂子,你今天也一定要喝點。”


    玉珍:“李總,我真不能喝。”


    “哦!對了。嫂子不能喝,在計劃創造下一代。”


    “誰說的?我是不能喝酒。”


    “老班長都坦白交代了。”


    “新民淨說胡話。”


    “來!我們一口幹。”眾人喝完。


    張立雲:“羊肝美酒,大家吃羊肝。”


    智勇:“這都是好東西。這一桌在我們廣州少說三千塊。”


    汪主任:“天呐。怪不得他們外麵人有錢的。”


    智勇:“汪主任,想不想到外麵去?如果你不是給老班長當幫兇,我真把你帶出去,就衝你才喝酒的姿勢、勁頭,我一個月就可以給你開兩千塊錢。”


    汪主任:“我去!王書記能找到別人。馬上換屆了,另外選一個。我跟你不要兩千,也不光是喝酒,什麽事我都可以幹,一個月有一半就足夠了。”


    智勇:“不行!我不能要。老班長會不讓我再來了。這樣,你老公在哪裏幹活?工資怎樣?要他過來跟我幹?我還隨時可以帶他迴來看看,讓你們鵲橋相會。”


    汪主任:“那好,我要他跟你幹。那我借花獻佛,敬你李總。”


    清早,新民家電話鈴響起。新民接電話。對方稱是縣水利局的,要帶公章下去辦手續。王書記高興地掛了電話。


    新民在局長辦公室。周局長五十多歲,禿頂,幾根長發從左邊繞到右邊,一低頭,長發又從頭上滑下來。然後又把頭一甩。那幾根頭發又遛過去。


    新民:“局長,這一萬塊錢是不是太少了?”


    局長:“縣長簽了,也隻說支持解決,它並沒說給多少。”


    “局長,我的報告寫的也是五萬元。”


    “我的同誌哥,你寫五萬,我就給五萬嗎?那下次你寫一百萬呢,我也要給一百萬。”


    “當然不是,可一萬塊錢,我們有十九個飲水池。僅放炮就用去一萬多,真攪水不渾。”


    局長:“這樣,你先拉迴去邊搞邊看,下次有資金再給你安排。”


    新民拿出代表證,遞給局長,說:“局長,我是縣人大代表。這也是沒辦法,才來求局長大人的,能否多考慮一點?”


    局長:“啊!你是人大代表啊,那下次搞行業測評多給我們局打點分喲。我給你加一萬,你去辦手續。”新民到財務科辦手續。


    支村兩委開會。新民把這次縣水利局支持兩萬塊錢的事兒說給大家聽,要大家討論怎樣分配。


    清泉先發言:“放炮就要六千二。”


    新民:“那就隻剩下一萬三千八了。那小貴的住院費三千就等李智勇給我們管理費之後,在管理費中支。這剩下的全部用在購物資上去。如果實在搞不好,就集中搞幾個。不能撒胡椒麵,到時候都沒搞好。開春之後,我再打報告,多喊點資金。”


    清泉:“那就隻解決一組和五組的,他們用水難度大一點。”


    新民:“那行。另一件事就是籌辦羊肉加工廠的事。李總通過前天的現場,覺得在這裏建加工廠是對資源的浪費。他還是把羊拉去廣州,羊血、毛羊、內髒才能充分利用。這樣也好,我們就更好一心一意發展茶葉。這個與大家說明一下,村民問起此事,也做過解釋。農戶養羊的照樣喂,他照樣收。擴大茶園麵積的事要交大家重點討論,按照省茶科所的要求,最低要達到兩千畝。這兩千畝並不是一個小數目。如果到別個村發展,那容易湊齊,但我個人認為,兩千畝,我們村也可以完成。怎麽完成呢?所有耕地全部也不足兩千畝,但是我們可以采取和村集體開荒種茶的辦法,發動村民把空閑地,路邊,溝邊,田邊利用起來,全部實行產業化,也是能達到兩千畝的。”


    張立雲:“隻怕有些農戶不同意。再就是全家外出的人,也沒勞動力搞。”


    新民:“可以采取土地流轉出去。沒人搞的流轉給有勞動力的搞。我想了一個激勵的辦法,全村種植大戶達到多少畝的,獎勵多少錢。大家討論一下,能不能達到兩千畝?可不可以將土地流轉?”


    清泉:“按種植要求,為了便於今後采摘,還是集中連片的好。路邊、溝邊、坎邊種也行,但收摘時會麻煩一些。另開荒的潛力是大,如果確定下來,能挖山的都上山,一冬也能挖出個幾百畝來。”


    蘇權:“土地流轉,村裏要定出一個標準。一般水田一年多少錢,一畝山地一年多少錢?”


    新民:“村內有沒有把土地流轉的?”


    蘇權:“有,但那不叫流轉,就是給人家種,也不要什麽,但也不能荒地。”


    新民:“那訂一個碼,一畝地一年六十元,一畝田一年一百元,大家看行不行?行,就按這個標準。”大家相互點頭。


    清泉:“開荒的事,要先造個花名冊,報林業站審批。”


    新民:“造花名冊是必要的。報審批就不用了,是用材林的,最好不去開,先開茅草荒、雜樹籠。和林業站難得搞,他一不批,我們反而被動了。”


    張立雲:“這不比架電、修路,到各家各戶,今天一根,明天一蔸,挖了就背迴去,一冬就燒完了。他查也沒把柄。”


    新民:“那我們分頭下去,各組抓緊把要開的地名、麵積統計上來。水池我安排近幾天把水泥、沙拉來,一組、五組,趁天氣好,把那幾個水池的溢洪道,攔水溝搞好。大家還有什麽意見沒有?”


    眾人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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