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趁著老師們午睡的時候,郝爽想去做一件她之前沒想過的事。因為昨天晚上,她做了激烈的思想鬥爭……為了漢克斯。


    是的,當她發現自己竟然在留意漢克斯的時候,感到非常震驚。


    原來她以為自己喜歡校長,覺得他雖然愛嘮叨,但是文質彬彬、斯文有禮。


    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漢克斯已經悄悄地占據了她心中很重要的位置。雖然他傻唿唿的,總是咧著個大嘴傻笑,而且經常做傻事,可是他善良、正直、熱情、細心、勤勞、能幹又仗義……天呐!他怎麽會有這麽多的優點呢?


    郝爽在心裏又重新把他的為人、品質仔細地想了一遍,覺得對他的確是個難得的好小夥。


    他一次又一次地照顧自己、幫助自己,記不清他救了自己多少次了。每次自己都隻是給了他一句輕描淡寫的謝謝就算了,先前幾次還對他惡語相向,難以想象自己當時是怎麽想的?竟然不知道感恩!


    當郝爽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就想為漢克斯做點什麽,雖然不至於湧泉相報,可是自己要拿出一些誠意來證明自己不是個忘恩負義的人。隻是她不知道漢克斯需要些什麽,同時出於女孩子的自尊和矜持,她實在難以啟齒去問他本人。


    郝爽苦思冥想了好長時間,忽然想起前天他打的那個驚天動地的大噴嚏,立刻有了主意:給漢克斯織一件毛衣,讓他在異國他鄉也能感受到溫暖。


    郝爽為自己這個絕妙的主意感到非常滿意!她決定明天就偷偷把線和針買迴來,然後開始悄悄地執行計劃,最後給漢克斯一個驚喜!


    吃過午飯,田老師收拾了廚房以後和家人一起迴家了,其他人也迴宿舍了,隻有漢克斯一直在在操場上慢悠悠地溜達著。


    郝爽不想迴來時被人看見,見他不迴教室,就走過去問他在做什麽。


    漢克斯說在琢磨單杠和雙杠立在哪個地方合適。


    郝爽笑咪咪地對漢克斯說:“中午啦,休息一會吧,什麽時候想不好呢?你最近都瘦了,快去躺會!”


    漢克斯狐疑地摸摸自己的臉蛋,嘴裏嘟嘟囔:“瘦了?我f真(怎)麽不知道?”


    漢克斯並不相信郝爽的話,可見她難得對自己露出笑臉,還這麽關心自己,於是點點頭,一邊悄悄地看她一眼,一邊莫名其妙地迴屋去了。


    郝爽來到商店就直奔胡鬧媽媽的櫃台。


    胡鬧媽媽問到她需要什麽,郝爽直勾勾地盯著毛線看。


    胡鬧媽媽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立刻明白了,笑著問她需要什麽顏色的毛線。


    郝爽有些不知所措。她是頭一次給異性織毛衣,她也不知道什麽顏色適合黑壯的漢克斯,於是她壓低了聲音問胡鬧媽媽:“一個年輕人,皮膚黑,個子高,還挺壯,適合什麽顏色?”


    胡鬧媽媽笑著介紹:“寶石藍、淺灰色或者石青色都可以。”


    郝爽想了想,“那就要寶石藍色的吧。”


    “你要多少線?”胡鬧媽媽問。


    郝爽猶豫著問胡鬧媽媽:“你覺得多少線合適?要不就先買一些,不夠我再來買。”


    胡鬧媽媽根據郝爽說的身量估了一下線的用量然後給她開票。


    郝爽還想要一副竹針,胡鬧媽媽讓她去百貨區買。


    等郝爽交完款,胡鬧媽媽給她裝線的時候,她要求胡鬧媽媽用深色的袋子裝。


    胡鬧媽媽明白了,郝老師可能不想讓別人看到她買的毛線,於是按照她的要求給她裝好。


    郝爽下樓買好竹針,正準備迴學校,卻遇到田老師一家來逛商店。


    郝爽忽然有些慌張,心頭急跳起來,愣愣地看著他們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林淑雅笑著問郝爽:“郝老師,你也來買東西呀?”


    郝爽局促地笑了一下,結巴著說:“是、是啊,你們也來啦?”


    林淑雅說:“校長不是讓買學校用的東西嗎?再說家裏也需要添點東西。”說到這看看郝爽手裏的大包,隨口問她:“你買什麽了?”


    郝爽含糊地說:“是衣服啥的,那你們先逛著,我有事先走了。”說完急匆匆地往外走。


    郝爽一路小跑著往迴走,進了學校,先探頭看了看,發現操場上沒人。她躡手躡腳地走迴宿舍,輕輕把門關上,這才噓了口氣。


    郝爽把毛線包放到床上,心裏有點好笑:怎麽像做賊似的,織個毛衣還偷偷摸摸的?關心同事,很正常嘛!


    郝爽一邊安慰自己一邊準備打開包,拿出一捆線,準備纏線團。忽然發現一個問題:纏線團需要兩個人,可是找任何一個人幫忙都會泄露這個秘密。


    郝爽不知道怎麽辦才好,她端著下巴苦思冥想,搭在床邊的兩條腿下意識地來迴踢著。忽然間她看到了自己那兩隻寬腳丫子,立刻靈光一閃:這不現成的幫手嗎?還用得著找別人嗎?嘿!咱就是不求人!


    郝爽脫了鞋,挨著床邊坐著,兩腿伸直,兩腳平行,把線放到兩隻腳上圈好,打開線頭開始纏線。隨著線的遊走,兩隻腳隨之移動著,手腳配合默契,沒想到自己纏線竟然這麽容易!她為自己的聰明感到得意。


    纏第三團線的時候,郝爽有點吃不住勁了。因為兩條腿伸的時間長了又酸又麻。腳上的線還有點不聽話,總是往腳尖串,她時不時地得伸手往下拽線,有時候線纏在一起還需要用手理順、一點點解開。


    這不,線又混在一起了。她剛要伸手去抓線,忽然聽到隔壁開門的聲音,應該是漢克斯出門了。


    郝爽心裏一慌,抓線的時候要縮腳,一條腿繃直一條腿還彎著,因為沒有掌握好平衡,身體不自覺地傾斜,一頭朝地下栽去。


    漢克斯剛走兩步,就聽郝爽的屋子裏傳來“咚”的一聲響,像是重物落地的聲音。他走過去側耳聽了一下,問道:“郝老師,你沒事吧?”


    屋子裏沒有聲音,漢克斯有點著急,難道郝老師出事了?他立刻推開房門往屋裏看去。


    隻見郝爽腳上纏著一堆線,手裏還拿了個小線團,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漢克斯急忙走過去,蹲下來小聲唿喚:“郝老師,你真(怎)麽了?”


    郝爽雖然跌得不輕,但是意識還是很清醒的。


    她的糗樣又一次被漢克斯看到了!真是尷尬他媽給尷尬開門——尷尬到家了!


    郝爽羞憤交加,實在不好意思睜眼麵對漢克斯,隻好裝暈。


    漢克斯生平頭一次遇到有人暈倒,所以有點發懵。他的大腦飛速地運轉,快速地搜尋著急救昏迷者的辦法。想了想還是有點拿不定主意,小聲嘟囔:“昏迷了應該做心肺複蘇?做人工唿吸還是按人中?”


    漢克斯看了眼郝爽飽滿的小胸脯,發覺做心肺複蘇有點不好上手,於是搖搖頭;再看郝爽翹著的扁嘴,覺得做工唿吸好像有點難度,這個辦法也得放棄;那就隻剩按人中了。可自己對穴位這方麵的了解得實在有限。


    漢克斯忍不住又開始嘟囔:“人中,人中在哪呢?難道在人的中間?”說著他伸出一隻手指慢慢往郝爽肚子那湊。


    郝爽聽他在那叨叨咕咕,心裏暗自好笑,聽到他說到人工唿吸時心如擂鼓。正不知所措時,又聽他自言自語問人中在哪,於是悄悄地把眼睛睜開一條縫,偷看漢克斯的表情。隻見他小心翼翼地用手向自己的肚子探過去,嚇得她急忙大喝一聲:“你要幹嘛?”


    漢克斯正聚精會神地琢磨人中在哪呢,被郝爽一吼,嚇得一屁股坐到地上。


    見郝爽瞪著圓圓的眼睛盯著自己,漢克斯嗑嗑巴巴地解釋:“我聽到你屋子有響聲,怕你有事,就進來了。你暈過去,我不知道真(怎)樣救。想按人中,不知道人中在哪裏,覺得應該在人的中間吧。”他生怕郝爽生氣,一邊觀察郝爽的表情,一邊無辜地眨眨眼睛。


    郝爽又好氣又好笑。


    漢克斯本性善良、心思純淨,郝爽也不怪他,指著自己的鼻孔下邊說:“這裏是人中穴,不是人的中間,好麽?還大學生呢,連這個都不懂。”


    漢克斯訕訕地重新蹲起來,顧不上拍掉身上的土,一邊攙扶郝爽,一邊好奇地問她:“你還好吧?為什麽要把自己綁起來?”


    郝爽的動作一下子定格了。她怎麽也沒想到漢克斯會這麽想。於是氣急敗壞地說:“我綁自己做什麽?我又不傻!我在纏線團,沒有人幫忙,所以用自己的腳纏線。”說完擋開漢克斯的手,胡亂地把腳上的線摘下來,站起來把線放到床上,想到身後有土,就用手一頓亂拍。


    漢克斯知道自己誤會郝爽了,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見郝爽有點不高興,討好地對她說:“我幫你產(纏)線好不好?”


    郝爽暗自琢磨:反正他已經發現了自己要織毛衣,準備給他驚喜也不可能了。再說有個人幫忙更好,於是假裝淡定地對背對著他說:“嗯,那好吧,謝謝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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