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的雙胞胎臊眉搭眼地迴來了。


    高暖小聲對二蛋說:“怎麽樣?我說的沒錯吧?”


    二蛋驚訝地看看高暖,沒想到他竟然料事如神。迴頭問靈魂的雙胞胎:“怎麽樣?活好幹不?”


    胡鬧說:“不行,我割稻穀還湊合,掄鋤頭真幹不動。”


    胡蘿卜神情沮喪:“我還真能幹一會,可是總出錯呀,看來我真不是幹農活的料。算了,我還是站在這給他們助陣吧。”


    二蛋聽了心裏好笑:這小子這個破嘴真沒白長,怎麽著他都有說的。開口卻安慰他們:“不幹就不幹唄,心意盡到就行了。”


    胡鬧肚裏發空,餓得發慌。他四下看看,想找點什麽吃的填填肚子,於是對其他三個人說:“他們幹他們的,我們去看看菜,再找找靈感。”


    三個人沒有異議,一起往沒收過的菜地走,一邊走一邊慢慢在地裏四下察看。


    於老師留的作業是圓型或橢圓型的東西,菜裏有什麽是這兩種形狀呢?大頭菜、蘿卜、包心菜、馬鈴薯、各種豆類,還有雞蛋,哎呀這兩種不是蔬菜呀,看來自己是太餓了,所以想的都是吃的。


    胡鬧越想越餓,四下掃了掃,一眼看到掛在藤上的紫色的茄子,上前一步摘下來。


    二蛋正看著呢,忽然聽身後“哢嚓”一聲,迴頭看去,胡蘿卜捧了個青蘿卜正啃呢。


    二蛋剛要說他,發現胡鬧拿了個紫茄子,也吃得正歡。


    二蛋咧了下嘴問他們:“你們是不是犯錯誤了家裏沒給飯呲?剛呲完午飯呐,不至於餓成這樣吧?”


    胡蘿卜嘴裏嚼得“哢哢”響,邊吃邊說:“這不找靈感呢嗎?吃了記憶更深刻一點。對不鬧?”


    胡鬧點頭頭,對胡蘿卜說:“哎,我頭一次吃生茄子,怎麽這麽好吃呢?”


    胡蘿卜說:“還是這蘿卜水份足,脆,嚼著帶勁。”


    二蛋瞅瞅胡蘿卜,提醒他:“那蘿卜好呲是好呲,嚼著也嘎嘣脆,可那玩應呲多可燒心,唄說我沒提醒你。”


    胡蘿卜隻顧吃了,點點頭算是迴答。


    二蛋在地裏看了一圈,心裏對畫畫的目標有了想法,迴頭才發現胡蘿卜手裏的蘿卜隻剩下了一小塊,他急忙跑過去搶下蘿卜,訓斥他:“我說你是不是傻呀?我說話你咋不聽尼?都吃了你的胃能受得了嗎?”


    胡蘿卜吧嗒吧嗒嘴,笑著說:“這不是吃得太投入了嗎?忘了。”剛說到這,他忽然打個嗝,把二蛋差點熏個跟鬥。


    二蛋用手捂住鼻子,手裏的蘿卜一下掉到地下。


    二蛋屏住唿吸說:“哎嗎,這味兒呀,簡直了!”


    胡蘿卜撿起蘿卜,拎著蘿卜尾巴甩了甩,有點惋惜地說:“唉,沾上泥了,可惜了兒的。”


    二蛋斜眼瞅他,“哼,都吃了你就得嗷嗷叫!”轉身剛要和胡鬧說話,忽聽胡蘿卜“噝”了一聲。


    二蛋迴頭,見胡蘿卜表情痛苦地彎腰捂著肚子,就問他:“怎麽了?”


    胡蘿卜瞅瞅他還是說了句:“烏鴉嘴!”


    二蛋樂了:“燒心了吧?被我說著了吧?不讓你呲那麽多,你非得呲,現在好了吧?”見胡蘿卜衝他直翻白眼,分明在怪他火上澆油,於是急忙改口:“怎麽樣?疼得厲害不?”


    胡蘿卜苦著臉說:“難受,好像越來越難受了,快幫我揉揉。”


    二蛋沒辦法,走過去輕輕給他揉著,也不敢再說什麽,怕再加劇他的難受勁。


    胡鬧吃完一個小嫩茄子,也走過來幫胡蘿卜揉肚子,還提醒二蛋:“你往那邊走走。”


    二蛋感到莫名其妙:“啥意思?”


    胡鬧說:“讓你躲遠點。”


    二蛋不明所以,見胡鬧不解釋,也沒多問。剛轉身,就聽“咣”的一聲,胡蘿卜一個大臭屁衝過來,把二蛋熏得一下坐到了菜地裏。


    靈魂的雙胞胎顧不得臭,急忙過去察看二蛋的情況,高暖等氣味散散,這才小心翼翼地走過來。


    二蛋躺在菜地裏臉色發青。他呻吟著說:“可要了我的老命了,可真是威力無窮的屁啊,胡蘿卜,以後你叫屁無敵得了。”


    胡蘿卜本來訕訕的有些不好意思,一聽二蛋這麽說不樂意了,“哎,我說,你可別給我起這外號啊,叫啥不行啊,什麽小甜甜、無敵帥、靈魂舞者我都可以接受,怎麽也比這個什麽無敵好哇!”


    二蛋被胡鬧扶著慢慢站了起來,他第一件事就是衝胡蘿卜“呸”了一口,“我說你咋恁不害臊尼?還小甜甜、無敵帥,我看你像齜牙暴1。”


    胡蘿卜愣了愣,問:“什麽叫齜牙暴?”


    二蛋翻了個白眼,一邊拍著屁股上的土,一邊說:“自己領會去。”


    胡蘿卜想了想,覺得應該和自己的豁牙子有關,反正不會是什麽好話,當著高暖的麵也不好多說什麽,於是不追問了,殷勤地上前幫二蛋拍灰。


    二蛋皺眉說:“行了行了,使恁大勁嘎哈?你這是拍嗎?你這是打好不,你想間接報仇啊?”


    胡蘿卜腹誹:看著沒?可真是難伺候!也不敢多說話,隻是苦著臉,給二蛋輕輕地揉了揉屁股,又去揉自己的胃。


    二蛋不滿地問胡蘿卜:“你那是啥表情啊?”


    胡蘿卜皺著眉說:“我說,你能不能唄注意我的表情了?我這胃還難受呢,忍著先給你揉,你不感動就算了,還挑我的表情做什麽?我現在就是做出笑的表情也是苦笑,你愛看呐?”說著竟然努力扯出一個笑來,真比哭還難看。


    二蛋一看急忙阻止他:“行了行了,不挑你了,你可唄笑了,一看你這表情,我對生活都失去信心了。”


    胡蘿卜的精氣神忽然一下就泄了,他攤在胡鬧身上,沮喪地說:“鬧,你說我是不是和什麽犯衝啊?怎麽我老是倒黴呢?”


    胡鬧一邊扶著他一邊說:“你就是犯衝也是和自己犯衝、和自己過不去。你說說,你哪次招災惹禍的時候我和二蛋沒提醒過你?你聽嗎?而且不撞南牆不迴頭,怎麽拉都拉不住。你想想是這迴事不?”


    胡蘿卜想了想,好像是這麽迴事,都是自己的問題,跟別人不沾邊。


    胡蘿卜想到了一個非常尖銳的問題,忽然驚恐地大叫:“哎呀,我不會再犯毛病,然後口臭吧?”


    胡鬧和二蛋看著他,一臉的無可奈何。


    胡蘿卜可憐巴巴地哀求胡鬧:“哥們,你快幫我聞一下,看我口臭了沒有,求你了。”


    胡蘿卜眼裏含著淚花,看上去是那樣可憐無助,胡鬧大義凜然,帶著赴死的決心慢慢靠向胡蘿卜。


    二蛋實在看不下去了,擺著手說:“行了行了,你倆唄擱那嘎達惡心銀了。啥玩應能那麽快呀?假如真的因為吃了蘿卜嘴臭的話也不能立刻就臭,隻不過胡蘿卜現在肯定滿嘴蘿卜味,剛才我已經領教了,胡鬧你想聞就聞。”說到這搖搖頭,“真是倆蒙頭銀,我可真服了!”說完頭也不迴地走了。


    高暖看了看表情尷尬的二人,也跟著二蛋往外走。


    靈魂的雙胞胎都有點難為情,偷偷瞄了對方一眼,然後若無其事地轉身跟了出去。


    凱路三人幹完活,正站在地頭擦汗,見四個人陸續走過來,一起迎過去。


    凱路看到胡蘿卜捂著上腹,麵露痛苦之色,急忙詢問原因。


    胡鬧想到胡蘿卜那個好麵子的特性,沒有實話實說,隻委婉地說他犯胃病了。


    凱路心裏不安,嘴裏喃喃:“哎呀,你看,來幫著幹活還犯胃病了,咱們快迴去吧。”


    幾個人一起往村裏走,胡蘿卜磨磨蹭蹭地走在最後邊。


    胡鬧看胡蘿卜那個可憐的樣子,正想去背他,凱路已經開口了:“胡蘿卜,我背你吧。”


    胡蘿卜驚喜地抬起頭,正想客氣一下,大壯卻走迴來,把工具遞給胡鬧,然後在胡蘿卜身前蹲了下來。


    胡蘿卜看看大家,幾個人也在看他,他咧嘴笑了一下,然後也顧不上難堪,摟住大壯的脖子往他身上一趴。


    大壯兜住胡蘿卜的屁股站起來,穩穩地往前走。


    三個小個子滿眼豔羨。


    胡鬧慨歎:“胡蘿卜可真有命,到啥時候都有人幫,這個你不服不行。”


    二蛋指著前麵:“這小子是又可氣又可憐又可恨,你發現沒?你對他是愛不得恨不得地,真沒招啊!”


    胡鬧點點頭,深表讚同。


    高暖心想:我要是像胡蘿卜那樣有這麽多的朋友就好了……雖然層次差了點,但人還都不錯。


    大壯步伐穩健,他的後背堅實而溫暖,像一張小床,趴上去感覺特別舒服。


    走了一會,胡蘿卜感覺胃裏似乎不那麽難受了,竟然有點暈暈唿唿的,仔細嗅嗅,嗅到一股汗味。


    胡蘿卜明白了:原來大壯身上的汗味竟然有催眠的作用啊。


    他抬起頭想抒發一下感慨,正看到大壯的後腦勺,哇!好圓的後腦勺呀!靈感在胡蘿卜的腦子裏一閃而過。


    胡蘿卜想說話,可是兩隻眼皮不聽話地往一塊粘,他終於堅持不住,伏在大壯背上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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