苜蓿沒有想象的那麽老,可能是因為下雪之後水分充足,吃著還算比較鮮嫩。


    “苜蓿性寒,也不能吃多了,小心鬧肚子。”


    穆奚把剩下的苜蓿都收了起來,趙葉青也沒再說要吃,確實不如普通蔬菜好吃,不然早就普及開來了。


    累了幾天,終於沒有下雪,兩人可以逐漸恢複正常的生活。


    穆奚拿了家裏最大的一口鍋,燒了滿滿一鍋的開水。


    之前就做好的浴桶,因為曬幹後還有比較濃的桐油味,散味散了幾天都沒有散幹淨,然後就開始下雪。


    所以今晚才第一次用。


    他用開水把浴桶上上下下都擦拭幹淨,確認裏麵沒有味道了,往裏麵灌滿了開水,等到趙葉青快忙完過來洗澡,才把冷水倒進去,將水溫調試好。


    浴桶放在裏麵後,還有一小塊地方,趙葉青先把身體用水衝洗一遍後才踏入浴桶泡澡。


    把身體埋進熱水裏,熱水湧上來的瞬間,渾身的毛孔好似都舒展開,讓她舒服的發出了一聲喟歎。


    還得是泡澡啊。


    浴桶旁邊還有一桶開水,浴桶裏的水溫涼了之後再往裏加。


    趙葉青把水桶裏開水全部加完,等到浴桶的水逐漸變涼才依依不舍的站起身。


    擦幹身上的水漬,牆壁上掛著睡衣和一件長款的超厚棉服,穿好睡衣裹住棉服的瞬間她就衝了出去,快速迴到了屋子裏。


    穆奚把被子放在壁爐邊上烤的暖烘烘的,見她進來,便把被子放迴床上,“快進來。”


    趙葉青快速鑽進暖和的被窩,舒服的眯起了眼。


    一大鍋開水沒有用完,穆奚洗完澡後也鑽進了被窩。


    她的頭發沒有完全幹,頭也沒放在枕頭上,還吊在床邊。


    長頭發有點麻煩,現在都是剪短發,隻是最近有些長了,最長的幾縷發絲垂在胸前。


    穆奚的頭發也長了,原本的寸頭長長後額前的碎發垂來下顯得眉眼柔和。


    但這也隻是她覺得,穆奚笑著說她這是情人眼裏出西施。


    因為這頭發是趙葉青幫忙剪的,剪得跟狗啃似的。


    長頭發要弄幹還是比較費時間,第二天早上起來,趙葉青就讓穆奚幫她剪短些,短到下巴處,方便打理。


    戴圍巾的時候也不會壓到頭發。


    剪完頭發,穆奚把自己做的純白色兔毛圍脖圍在她脖子上。


    短發顯得嫩,加上這兔毛圍脖,穆奚端詳半晌嘖了一聲,“跟未成年似的。”


    趙葉青聽得挺高興,“你這人別的不說,就是眼神挺好。”


    家裏動物都喂完食物,趙葉青看著青貯窖,掰著手指頭計算。


    “第一個青貯窖的青貯飼料都已經用完了,現在這氣溫不像是短時間能升高的樣子,接下來的飼料消耗我們得做好準備。”


    羊和牛懷孕更得好好照料。


    “再過一個多月又有羊要降生,要是順利的話,家裏又會多出好幾隻羊崽子,到時候飼料就會成倍的消耗。”


    趙葉青也有些發愁,之前想著兩塊牧草地怎麽也能撐到開春,可現在積雪太厚,要是把牧草都割下來還得先鏟雪。


    鏟雪後收割的牧草還得處理,不然落了雪的也不能直接就拿去做青貯。


    她心一橫,“要不,養不起就宰了吧。”


    原來剛來的時候,羊還剩下十二頭,綿羊五頭,山羊七頭。


    上次被狼咬死了一隻山羊,加上兩頭懷孕的綿羊和兩頭懷孕的山羊,能宰的就剩三頭綿羊和四頭山羊。


    山羊要比綿羊好吃一些。


    兩人在羊圈外頭,挑選了一頭幸運兒,成為今晚的晚餐。


    羊十分膽小,被抓出來的時候,甚至連掙紮都不敢。


    按照原主人的筆記,殺羊方式和她以往見過的都不一樣,是不見血的。


    趙葉青把筆記遞給穆奚,他看了兩遍就表示學會了。


    把嚇傻了的山羊放倒在地上,肚皮朝上,左手抓住兩隻前蹄,右手拔掉胸口處的部分羊毛,讓胸口的皮膚露出來,大約寸方大小。


    把之前磨得鋒利的小刀拿過來,將這胸口的皮膚劃破,直到這時候,羊才稍微蹬了一下腿,還是沒敢有大動作。


    大約劃了一個兩寸左右的傷口,穆奚把手伸進去,在羊的胸腔內把胸肌摳破了,手就能伸到羊的脊梁處。


    得在脊梁骨附近找到大動脈,用手指勾破動脈,動脈有些打滑,他咬牙勾了兩次,這才把動脈勾破,羊血都流進了羊的胸腔裏。


    趙葉青在旁邊看的起了雞皮疙瘩。


    這方式也太嚇人了。


    可好處就是,這樣殺羊,羊血不會汙染皮毛。


    羊在大動脈被勾破後,就慢慢喪失了生機。


    按照上次那樣,用刀先將四蹄、下巴頦、胸部三角區、羊尾處用刀分別挑開,然後先在腹部用左手抓住挑開處,再用右手握拳推剝把羊毛一點點扯下來。


    扯下來的羊毛是完整的,一點血汙都沒有。


    這大概就是牧民的智慧吧。


    把羊皮剝離後,才開始處理剩下的羊肉和內髒。


    上次又要處理羊,又要處理狼,時間比較趕,很多內髒都用來喂狗子和豹子了。


    趙葉青這次打算戴上手套,憋住氣把羊腸給清理出來,拿來做血腸。


    穆奚把羊血和內髒都掏出來後,看見她皺眉端著裝羊腸的盆,開口道,“別弄了,放在那,你去弄別的,我沒潔癖不怕髒。”


    她如釋重負,把羊腸交給了穆奚,扯下了手套,還忍不住用清水洗了兩遍手。


    新鮮割下來的羊肉還帶著溫熱,最適合用來水煮,這時候的羊肉新鮮不說,煮出來還帶著些鮮甜。


    家裏殺羊,不能兩人吃獨食,要說家裏誰最有資格吃羊,還得是大黃。


    趙葉青給它單獨煮了一整根長長的羊排。


    其他幾隻狗子和豹子就吃羊脖子那一塊,雖說骨頭多,但肉質細膩,有肥有瘦還帶膠質,肉香氣十足。


    就是啃的時候比較麻煩,趙葉青還是更喜歡大口吃肉。


    鮮燉羊肉是要有的,還得來一個稍微重口一些菜,彌補自己最近這段時間被憋的天天清湯寡水的胃。


    也獎勵一下自己這幾天辛苦踩雪割牧草的勞累。


    穆奚把處理好羊腸拿進來,笑著戳穿她,“你隻要是想吃,總能找到理由獎勵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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