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葉青自從聽見家附近有了熊的吼叫,就警惕了好幾天。


    穆奚也幾乎不出門,隻隔天去小水潭收一次魚籠,收完之後又很快趕迴來。


    兩人眼下都是一片青黑,晚上幾乎睡不著覺。


    天氣太熱了,風扇吹出來的風都是熱的,放了冰塊在風扇前也不頂用,不到半小時就化成了水,然後又被熱醒。


    反反複複,一晚上幾乎睡不到三個小時。


    更別提沒風扇的穆奚了,男性的體溫本來就比較高,現在晝夜溫差不大,晚上也熱得很,她都不知道穆奚是怎麽睡的。


    晚上睡不著,她幹脆爬起來想辦法。


    就算讓穆奚和自己住一個房間,光靠這個風扇,房間裏的溫度也降不下去。


    沒有空調該怎麽讓房間裏的溫度降下來,她想不到任何辦法。


    唯一能解決的方法就是,不住在這裏。


    林子裏的氣溫就比家裏低不少,可如果搬進林子裏,還得建房子,防禦也是個問題,遇到熊和野豬就隻能正麵打。


    搬到山洞裏,也容易遇上猛獸,山裏的動物也都會找洞穴避暑。


    既保證安全,又能比較涼快的地方,趙葉青隻想到一處。


    家裏的地窖。


    自從把地窖裏的紅薯土豆白菜蘿卜吃完之後,她幾乎就沒有下去過。


    趙葉青拿手機打著電筒,拉開了地窖的門。


    地窖的入口就在院子裏,挨著廚房旁邊,因為土質和管道的原因,地窖挖得比較深,離地麵至少有四米。


    門剛一拉開,一陣微涼的風就自下而上的湧出,地窖在地麵是留了管道通風的,避免意外,她還是等了等才下去,怕裏麵缺氧。


    趙葉青打著電筒爬下去,地窖裏燈的線路沒有連接電源,隻能用手電照明。


    她進入地窖後感受到了久違的涼意,瞬間感覺渾身的毛孔都舒展開了。


    打著電筒環顧四周,整個地窖周圍都被石磚覆蓋,這麽多年也還沒有被地下水浸漏水,麵積不大不小,也就兩、三個平方的樣子,能勉強擺下兩張單人床。


    地窖和地麵的溫差能有個十度,也就是三十度這樣。


    換做以前夏天,自己是不太會讓自己的房間溫度超過26度的,每到夏天空調就會恆溫在這個溫度,隻低不高,房間裏涼颼颼的再蓋著厚棉被,才是夏天周末睡懶覺的正確打開方式。


    所以說,很多東西都是對比出來的。


    現在她能在三十來度的地方睡覺,已經非常慶幸了。


    為了保持地窖裏麵的氣溫,頭頂上的地窖門在她下來的時候就關上了。


    她正打算上去,門被拉開。


    穆奚蹲在地窖口往下看著她問道:“這麽晚不睡覺幹嘛呢?”


    趙葉青爬上去,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我們倆的床肯定是不能放進去的,太大了,裏麵隻能容納兩張宿舍的那種小床,一米二的那種。”


    穆奚聽到這聲我們,眉尾挑了挑。


    他把身子向旁邊傾斜了稍許,讓自己被屋簷的影子的籠罩,臉上的神情不泄露分毫。


    趙葉青見麵前的人不知道在想什麽,也沒看自己,半天沒迴話,湊到正麵追問,“你覺得呢?”


    穆奚壓住了情緒,這才仔細思考起可行性。


    地窖口不大,床如果要運進去的話還得拆成塊才能往裏麵運。


    趙葉青的床是後來趙爺爺給買的大床,帶著厚厚的席夢思床墊,肯定進不去這個小小的洞口,他的床也不小,寬有一米五。


    現在能選擇的方法,要麽打地鋪,要麽重新做床。


    重新做的床就可以先把木板做出來,放在地下室裏麵,再開始拚接。


    打地鋪就勝在方便,但是不舒服硌得慌。


    同樣不墊棉絮床墊的情況下,睡木板和睡紅磚差別還是很大的,木板最多能讓你覺得硬,但紅磚地就是硌的不行,睡得沉了想翻身都翻不動,睡一覺起來身上青一塊紫一塊。


    穆奚思考了半晌,還是覺得做床要好一些。


    地窖本就處在底下了,寒涼濕氣重,如果還打地鋪,估計要落一身毛病。


    他體質偏熱倒是不怕,趙葉青以前一到冬天,手就冰冷,南方沒有燒炕的習慣,晚上她隻能靠熱水袋和電熱毯才能睡著。


    再在地窖受了涼,等高溫過去,冬天天氣一冷下來,身體就該扛不住了。


    他看了眼時間,淩晨三點。


    這個時間點天上的月亮反射著太陽光,像一個發著白光的大燈球,不用打燈都看得清清楚楚。


    反正也睡不著,穆奚提著斧子鑽進旁邊的林子砍樹。


    趙葉青拿著尺子下地窖仔細丈量好尺寸。


    不到三個平方,兩張小床放著幾乎已經沒有多少能下腳的地方了。


    把床做成一米寬一米八長,兩床中間就還能留出些許空隙,床尾也還有能放點東西的地方。


    等到紅薯和土豆收獲了,還能勉強堆一堆。


    就是穆奚的腿可能就要放不直了。


    要是地窖周圍沒有被石磚封住,隻是土牆倒還好,能挖一挖擴建,現在被石磚封住想再擴建隻能挖掉一麵牆,石磚還不知道能不能繼續用,工程量也很大。


    趙葉青爬上去,走進林子想和穆奚說她量好的尺寸。


    她腳上還穿著拖鞋,這是她迴來後第一次這個時間點,還沒換防護的衣服就進林子。


    穆奚聽見腳步聲迴頭,見趙葉青長發鬆散的係著垂在腦後,一身棉麻的白色睡衣,短袖和褲子都有些寬大,襯的本就瘦的胳膊和雙腿更加纖細修長,腳上蹬著雙兔子拖鞋。


    平日被防曬衣嚴密保護著的皮膚還是白皙無暇,皎白的月光透過樹葉,灑在她身上,顯出幾分剔透,他有一瞬的出神。


    地上泥巴被太陽烤幹,一踩上去就碎成了渣,趙葉青腳下踩著拖鞋,碎成渣的土直往她鞋子裏鑽。


    她走到穆奚麵前,看他愣神,猜他可能是覺得自己走路看著別扭,伸手扶住他的肩膀,抬起一隻腳,把拖鞋拽下來抖掉裏麵的土渣。


    趙葉青手晃動著抖土渣,以至於她忽視了手搭著的肩膀從頭到尾就極為僵硬。


    穆奚聽到她跟自己說完了地窖的尺寸,鬆開了肩膀上的手,斂下睫毛掩藏住眸子裏的暗湧,麵上若無其事的迴身拿起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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