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嬌嬌身子往旁邊一靠,懶懶地說:


    “你要是沒攀上陸星洲,現在應該隻是一條喪家之犬吧。”


    “如果這樣想,能讓你開心的話,你隨意。”


    “哼,要不是他在哥哥之前截下了海邊那晚的視頻,你以為,我行事會那麽收斂嗎?”


    顧思竹要去拿酒的手一頓。


    “你說什麽?”


    陸星洲截下了那晚的視頻?


    為什麽他從來沒跟自己說過。


    “他沒跟你說啊。”白嬌嬌立馬反應過來,嗤笑一聲。“看不出來,大總裁還是個默默付出型的。”


    “……”


    顧思竹拿起酒,掩飾性喝了一口。


    白嬌嬌知道這事,她這個直接受益者卻不知道……證明陸星洲就沒有拿這件事邀功的打算。


    或者,這對他來說,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她心裏酸酸脹脹的。


    白嬌嬌更加憤怒。


    她本來隻是想隨便找個話題,轉移一下注意力,卻沒想到得知了意外的事情……


    憑什麽。


    憑什麽顧思竹享受了自己前二十多年的美好人生後,本該歸於塵埃的她,卻又碰見了她的……救贖。


    憑什麽自己就沒有。


    她今夜本來已經準備放過顧思竹了。


    但現在,她卻覺得,應該把給陸星洲下的藥,以雙倍的分量,下給顧思竹。


    讓她變髒,變得無人願意觸碰。


    可惜的是,如果不先放倒陸星洲,就算給顧思竹下了藥……也會被他解決。


    更何況,還有一個知曉內情的徐翎時刻盯著這邊。


    煩死了。


    “你可要緊緊抓住他,千萬別被人搶走了。”白嬌嬌冷笑著‘建議’道。


    顧思竹:“不勞你費心。”


    “可你真的能抓住嗎?”白嬌嬌決定攻心。“你現在隻是一個沒有背景的小明星,無法給他帶來任何的助力,說不定,他還會因為喜歡你而被人嘲笑。”


    “況且,他現在的喜歡,隻是戀綜效應而已,下了節目,相處時間變少,他還會喜歡你?”


    “就算他喜歡你喜歡得不得了,他家裏會允許他跟你在一起嗎?你覺得他會為了你,放棄繼承人的位置嗎?”


    “你還想再一次體驗從雲端跌落塵埃的感覺嗎?”


    白嬌嬌字字句句都咄咄逼人。


    最後,她特地放緩語氣說了一句。


    “現在改變你的選擇,還不算晚。我們也不是不能和平相處。”


    顧思竹輕笑一聲。


    “我再跌落一次,不是你樂見其成的事嗎?”


    妄想用不存在的東西,讓她產生退縮之意?


    想得倒挺美。


    白嬌嬌:“……嗬嗬。”


    這人的心是個秤砣嗎?這麽難動搖?


    顧思竹對白嬌嬌時刻提防,又怎麽可能把她的話當真。


    更何況,就算她說的事情一樣一樣成真,那也是未來的事。


    她隻需要守住當下。


    兩人陷入無話的沉默。


    不遠處有人打碎了酒瓶,驚起一片尖叫。


    雲飛沉起身去處理。


    陸星洲的目光沒了落點,又落在了顧思竹的身上。


    白嬌嬌:“……”


    白嬌嬌很煩躁。


    她本來就找不到機會下藥,現在這陸星洲又跟一條護食的狗一樣,更是斷絕了她的機會。


    但今天是下藥的最好時機。


    在一座飄在公海的私人遊輪上,發生什麽出格的事,也不會有人懷疑。


    就在她腦子飛速運轉之時,轉機猝不及防地來了。


    來的簡單又粗暴。


    顧思竹想結束跟白嬌嬌沒有任何營養的對話,借口要上洗手間,離開了座位。


    陸星洲則跟著起身,一路護送著去了。


    後方的杭天荷三人,仍然沉浸在酒桌遊戲裏。


    雲飛沉去處理事故,忙得眉頭緊皺。


    徐翎被杜月月拉著自拍,無暇顧及別處。


    隻有元琦,坐在沙發的最尾端,與她直直對視。


    眼裏寫滿了催促。


    那兩杯屬於陸星洲和顧思竹的酒,就那麽大剌剌地放在那兒,等待著她做出選擇。


    處心積慮得不到的機會,以這樣一種直白的方式,送到她的跟前。


    顯得她之前的努力和焦慮,有些可笑。


    但也不能因為覺得可笑,而讓眼前的機會溜走。


    她站起身,做出在茶幾上翻找東西的假動作,擋著自己的手,將藥放進了陸星洲的酒裏。


    至於顧思竹那杯,她並沒有放。


    徐翎知道她的計劃,一旦顧思竹的狀態不對勁,多半隻會便宜了他。


    不久後,顧思竹和陸星洲一起迴來,坐迴屬於他們倆的位置。


    顧思竹有些驚訝白嬌嬌竟然還坐在原地。


    “你不走嗎?”


    白嬌嬌:“咱倆的酒還沒喝完呢。”


    “哦,那繼續喝。”顧思竹無所謂地說,且順手招了個侍應生過來。“幫我拿個冰桶過來。”


    侍應生有些不解。“您是要冰鎮過的酒嗎?我直接給您拿酒就可以。”


    顧思竹正色道:“不、不是。我就要冰桶,一個裝了冰水混合物的桶,裏麵不用放酒。”


    “……哦,好的。”


    侍應生不理解,但十分聽話。


    這短短兩句話,一下就勾起白嬌嬌那天被淋冰水、被扇巴掌的不堪迴憶。


    她把手中的杯子重重地放在茶幾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顧思竹,你這麽喜歡找茬是嗎?”


    “怎麽能叫找茬呢?你想跟我喝酒,我陪,那我也要為自己喝醉的情況做準備呀,我喝醉了就喜歡找桶,和扇你巴掌,你不知道嗎?”


    白嬌嬌氣得直發抖,接連深唿吸好幾迴,才勉強把心中的怒火壓下去。


    她還沒看見陸星洲把酒喝下去,不能撂挑子走人。


    “有人會看著你,不讓你喝醉的,不是嗎?陸總。”白嬌嬌目光越過顧思竹,看向另一邊的陸星洲。“她喝不了,你可以替她喝。”


    陸星洲仔細將顧思竹衣服上的一個小褶皺抹平,看都不看白嬌嬌。


    “不勞你費心。”


    白嬌嬌:“……”


    這話總感覺前不久才聽過。


    白嬌嬌發出無語的笑聲,有些擺爛地說:“行,那就讓她喝。”


    侍應生帶來的冰桶,被放在了白嬌嬌和顧思竹之間。


    兩人擺出一副不醉不休的架勢。


    但這酒才開始喝了兩杯,就被迫終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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