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眾人退下後,靈堂內隻剩下沈越,晏南林和晏初九。


    晏南林在沈越旁邊的太師椅上坐下了,他長舒了口氣,轉頭看著沈越,麵色沉靜的說道,


    “齊帝好手段,朕竟不知曉齊帝進入周國皇宮有如自家後院,莫不是齊帝已然將朕的周國當成了自家的不成?”


    晏南林說完,就沉思起來。


    沈越著實可怕,佛珠節過去了那麽久,他在幽城竟然待了這麽久!


    而自己的皇城司竟然毫無察覺!恐怕在這皇宮裏,也遍布他的眼線吧!


    看來這皇宮和皇城司是該好好整頓一下了!


    思及此,晏南林的眼神變得狠厲起來。


    沈越捋了捋衣衫,笑著道,


    “周帝說笑了,朕今日若不來此,恐怕朕的皇後就要命喪於此了,周帝不僅會辦錯一樁冤案,連皇後等人也會逍遙法外,


    還有您的好太子,他日若是他繼了位,您這周國江山易了姓也說不定。”


    晏南林:……


    “難不成朕還得謝謝你不成!”


    晏南林氣的胡子都翹起來了,早就聽說沈越為人霸道乖張,巧言善辯,


    如今看來,實在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沈越朝晏南林拱了拱手,一臉正經道,


    “周帝不必客氣,朕不日便是您的女婿,你我之間不必言謝,能為您分憂解難,是我的榮幸!”


    “你!”晏南林氣的話都說不出來,但氣歸氣,朝齊帝發怒那是萬萬不敢的,


    “罷了,這是朕的皇宮,你雖與初九有了婚約,但她畢竟還未嫁到你們齊國去,還請齊帝早早離宮為好!”


    “周帝請放心,朕與九兒講幾句體己話便走。”


    一旁認真看著二人談話的晏初九一臉懵逼:……才見兩次麵,你確定有體己話要跟我說?


    沈越見晏南林並沒有要走的意思,又說道,


    “如今陸皇後已經被關進慎刑司了,晏昌的太子之位也被廢了。


    想必國師很快就會知道事情的原委,周帝若是再不下令關城門捉拿他,恐怕國師早就逃之夭夭了!”


    晏南林聽後,麵色遲疑,在心中暗暗思忖著,無相門是無相宗大弟子天機子所創,無相宗是周國相師們的發源地,周國曆代君主都十分尊崇無相宗。


    周國也有個不成文的規定,無相山上不得見血,若是容沂逃迴無相門,恐怕想殺他比登天還難!


    陸承德和陸淮遠知曉皇後被關進慎刑司和太子被廢,是早晚的事,


    他們也一定會有所行動,若是不先下手,恐怕周國會有一場大動蕩。


    他已無暇顧及沈越是如何進來宮裏的,站起身,拂了拂衣袖走了出去。


    見晏南林走了,沈越朝晏初九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坐下。


    晏初九也不客氣,站了這麽久確實累了,幾步走過來,一屁股就坐下了。


    “不知道齊帝有何話要講,不妨長話短說。”


    晏初九雖然感謝沈越今日的救命之恩,但不清楚他到底有什麽目的,直覺告訴她還是少接觸為妙。


    今日他能及時趕到長門宮替自己解圍,說明在這宮裏,他是有眼線的,而且數量還不少!


    一個人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對另一個人好,要麽圖財要麽圖色,她既沒有財,


    色的話,他齊國什麽樣的沒有,何必大老遠跑來周國,求娶的還是一個不受寵的公主。


    難不成他圖她這條命,要噶她腰子?


    想到這裏,晏初九的眼睛露出戒備之色。


    沈越一愣,隨即笑了笑,湊近了些說道,


    “九公主何必對我這般冷漠,再過數日,咱們便是夫妻了。”


    人前九兒,人後九公主,果然是有目的!


    “那日雲嬤嬤之事,我深感抱歉,我已經處罰了當日值守在長門宮的暗衛。我對九公主,並無惡意。”


    晏初九:“……陛下派了暗衛在我長門宮,還說沒有惡意?你覺得你寥寥幾句話我就會信嗎?


    陛下不如開誠布公,想要在我這裏獲得什麽好處,直接說便可,何必這般拐彎抹角?


    我倒是想知道,我一個不受寵的公主,身無長物,為何齊帝會對我如此上心?”


    沈越道,“我派暗衛在長門宮,是為了保護你,佛珠節那日起我便一直留在幽城,


    我早已知曉皇後等人會對你不利,今日便設下這一局,竟是有意外收獲。”


    說完沈越正了正自己的麵具,透過麵具看著晏初九。


    晏初九隨即便明白過來,方才進來告訴皇後李卓死了的太監,就是他的手筆。


    怪不得皇後看見那太監一臉懵逼的模樣。


    晏初九毫不遮掩,開門見山的說道,


    “齊帝這般對我好,又是娶我做皇後,又是派暗衛保護我,特地留在幽城數日,隻為今日替我解圍,


    您對我,應當不是男女之情那麽簡單吧!畢竟我與陛下,時至今日才不過兩麵之緣而已。”


    沈越爽朗的笑了笑,看著晏初九慧眼如炬的模樣,心知簡單幾句話是無法將她打發的,但又不想在此刻道出自己心中的秘密,說道,


    “九公主何必想的那麽複雜,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我沈越不過是一個俗人而已,對九公主一見鍾情,滿心愛慕,九公主為何不信呢?”


    晏初九一副你猜我信不信的表情。


    卻在心裏暗暗盤算道,雲嬤嬤和弋夫人的死有晏南林一份功勞,


    雖然晏明珠已經死了,但是還不知道晏南林會如何處置皇後。


    如果僅靠自己一人,尚且無法將晏南林扳倒,也無法在這裏生存下去,


    不如就先順了沈越的意,讓他助自己達成目的,再攢點錢,找個好地方提前退休。


    若是他沈越有不軌之心,再撕破臉皮也不遲。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有什麽好怕的!


    想到這裏,晏初九淡然一笑,“陛下君子之言,哪有不信的道理。”


    沈越心知她是不信的,說這話隻為借他的勢而已,


    反正都是相互利用,利益捆綁下的關係才能更牢固,何樂而不為,又說道,


    “明日我就要迴齊國了,準備迎娶你之事。”


    晏初九挑眉笑道,“請務必準備得熱烈而隆重些。”


    “還有,我的聘禮請折合成銀票,全部交給我。”


    沈越嘴角抽了抽,說道,


    “一切都聽九兒的,我安排了一位武功極好的暗衛守在長門宮,他會護你周全,唯你的命令是從。”


    看著沈越誠懇的模樣,至少此刻,晏初九能判斷出他對她並無惡意。


    她朝他微微頷首,說道,“那就謝過齊帝了。”


    ……


    待沈越走後,晏初九命人將靈堂打掃幹淨,又找人替弋夫人和雲嬤嬤重新做了兩塊靈牌。


    今日晏明珠一事,折騰了大半日,吃罷午膳,她就躺下休息了,沒想到這一覺就睡到了天黑。


    醒來後,又草草的吃了幾口晚膳,這才發覺古代的日子,沒有手機網絡可真難熬。


    她百無聊賴的走到窗前,推開窗戶清了清嗓子,輕輕的喊了一聲,


    “暗衛,你在嗎?”


    才幾息的功夫,便有一個身穿夜行衣的男子出現在自己跟前,拱了拱雙手,朝晏初九行了一個禮,


    “屬下參見九公主,不知公主喚屬下出來有何指教?”


    晏初九尷了個大尬,心想,自己隻是試一下是不是真的有暗衛,沒想到才喊一聲就出來了,尷尬的咳嗽一聲,問道,


    “你吃飯了嗎?”


    暗衛:“……屬下吃過了。”


    晏初九:“吃的啥?”


    暗衛:“……幹糧。”


    晏初九實在好奇,“你平時都藏在何處啊?怎麽這麽久我都沒發現你?”


    暗衛一愣,被你發現了那就不叫暗衛了,但還是恭恭敬敬的答道,


    “白天藏在樹上,晚上藏在屋頂。”


    “那你拉屎撒尿怎麽解決的?”晏初九幾乎是脫口而出,隨即意識到自己的問題過於粗俗,忙又補充道,


    “咳,我是說就你一個人,拉屎撒尿應該不方便吧?”


    “呸呸呸,我的意思是有沒有人跟你輪班……”


    暗衛一臉黑線:“……屬下吃的少,不怎麽……拉的。”


    晏初九尷尬極了,忙關上窗戶,結束了這尷尬的對話。


    深夜躺在床上,晏初九輾轉反側:拉的少也還是要拉的啊!


    晏初九一骨碌坐在床上,朝頭頂輕聲喊了一句,“暗衛,你在嗎?”


    幾息之後,從屋頂傳來一道幽幽的聲音:“在的。”


    晏初九:“哦。”


    半晌後。


    晏初九:“暗衛,你睡了嗎?”


    屋頂的暗衛:“……並未。”


    晏初九:“哦。”


    又半晌後。


    “暗衛,你藏在屋頂,不會踩碎瓦片嗎?”


    暗衛:“屬下輕功極好,公主請放心。”


    話剛說完,一聲瓦片碎裂的聲音從屋頂傳來。


    晏初九:……


    暗衛:……


    暗衛:“是貓踩碎的。”


    晏初九:“哦,沒關係的,我明白的。”


    暗衛:……真的是貓。


    晏初九翻了個身,嘴裏小聲嘀咕道,“嘿嘿,我就知道會踩碎瓦片。”


    暗衛:……我聽到了呢。


    又又半晌後,晏初九終於睡著了。


    屋頂的暗衛鬆了口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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