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安睡飽了,擦了臉,喝了碗參須熬成的水,又是一個精神小夥了!


    鄭東滿臉喜色地走進來:“小姐,昨天沒再死人了!”


    一天兩夜,宮裏終於沒有人哭喪了!


    時安知道是空間裏的藥和食物發揮了極大的作用,如果是普通的藥材,見效絕對沒有這麽快!


    “還是不能大意,每天的殺毒必須做好,每個人的狀況也都要及時報上來,現在還沒到鬆懈的時候。”時安認真叮囑。


    鄭東點頭:“小姐放心,陳婉兒做事細致,我看他都瘦了一圈了。”


    時安一樂,看來陳婉兒真的是辛苦了,畢竟打了這麽多年仗,卻絲毫身材不減的人!


    “將這些人參熬成水,發給大家喝一些,後麵還要堅持些日子,不能垮了身體。”


    阿幺點頭,捧著一堆人參出去了。


    鄭東的心總算鬆快了兩分,這才仔細打量了時安,


    時安長高了許多,臉也變長了,原本藕節似的四肢,都變得細長起來,再也不是兩年前的那個糯米團子了!


    時安見鄭東盯著自己傻笑,哼的一聲,雙臂抱胸,扭過了頭。


    前麵急著救人,沒顧上鬧別扭,但女孩子的別扭,雖遲但到!


    鄭東無奈,隻好笨拙地哄道:“我都道歉了嘛!小姐就不要再生東子的氣了!”


    “哼,道歉有用的話,還要……要律法幹什麽?”時安還是氣。


    鄭東雖然沒明白道歉和律法有啥關係,但時安還生氣,這點還是能看懂的。


    於是,鄭東開始講他為什麽離開祁國:


    “那時,如霜說要嫁給我……”


    時安雙眼一亮,早點說呀,你要聊這些,那她就不生氣了!


    “快說,快說!”時安不自覺地挨了過去,順手還替鄭東倒了一杯茶。


    “如霜說要嫁我,但我身無分文,又無家世,怎麽配得上她?”


    “胡說!你還有呢!我替你撐腰還不夠?”


    “小姐還要不要繼續聽?”


    “要要要!你繼續,我不插嘴!”


    鄭東清了清嗓子,才繼續說道:“但我去祁國前,也不是普通人,雖然低賤,但總還有一個皇子的頭銜,隻不過,我這個皇子是內侍養大的。”


    鄭東原名鄭貓兒,宮裏都稱他為“貓兒皇子”,看他不順眼的時候,就稱唿一聲:“賤貓!”


    這名兒的來處,隻不過是一次皇帝瞧見地上的嬰兒,撲騰得如同一隻沒睜眼的貓,一時瞧得高興,就誇了一句:“比逗貓兒好玩!”


    高德連忙走下去抱起嬰兒,跪地喜氣洋洋地說道:“謝皇上賜名!以後啊,他就叫貓兒了!”


    皇帝哈哈大笑,指著高德笑罵:“你這個奴才,貫會討賞!罷了罷了,朕就賞他這個名兒!”


    等鄭東長大懂事了,高德苦笑著和鄭東說:


    “小主子得有個名兒啊!再沒有名兒,可就活不下去了!老奴沒法,這才搶著磕頭,替小主子搶了這個賤名!可賤名好活命,小主子果真就平安長大了!”


    高德說得沒錯,鄭東得了貓兒這樣的賤名,果真從小身強體壯,小毛病都很少有。


    有次,鄭東正在舞刀弄槍,湊巧被皇帝看見了,


    彼時,皇帝已經有了好幾個兒子,自己也有了些歲數,看到這個生龍活虎的大兒子,不知道哪根筋搭錯,就牽著迴了自己宮裏。


    一番問話下來,皇帝很是滿意,就連高德都得了賞:“你將這孩子養得很好,赤子之心難得啊!”


    鄭東那時心中激動,全然沒顧上看高德惶恐的麵孔。


    皇帝賜了把刀,鄭東就從一個羽林衛做起,直到統管羽林衛。


    皇帝屬意的繼承人一直是二皇子,皇後之子,天生就是入東宮的貴人。


    鄭東滿以為,自己現在守護著父親,以後還要守護弟弟,這就是他一生最重要的事。


    可二皇子不這麽想!


    憑什麽他天潢貴胄,卻注定是個“二”?


    一個賤人生的賤種,如何能越過他,搶了本來該是他的名分?


    從小沒收過委屈的二皇子,很生氣!


    於是鄭東的日子就難過起來,逐漸難過得過不下去了。


    鄭東沒法,隻能自請去戍邊,在邊疆守國土,總好比死在宮殿裏。


    皇帝先是不肯,這麽好使的工具人走了,上哪再找?


    但隔天,皇帝又肯了!


    隻不過,名為大皇子的鄭東,被派去了和祁國相鄰的邊城,隻得了一個小小的斥候隊長的職務,


    倒黴催的還被內賊出賣了!


    正好那時候卿常懷在西南紮帳,於是,就落到了卿常懷手裏。


    好在卿常懷好奇,一個國家的大皇子,該是倒黴成什麽樣,才能落到如此境地!


    鄭東被帶到卿常懷麵前,兩人一見就火藥味十足。


    狠狠打了一架後,鄭東輸了!


    隻能簽下不平等條約,賣給卿常懷十年。


    時安聽了咯咯直笑:“你肯定打不過我爹爹,我爹爹可厲害了呢!”


    鄭東苦笑:“是,鎮北王確實厲害,哪是我這種野路子能打得過的?”


    可現在的鄭東也很厲害,因為卿常懷教了他很多。


    “如果有天你要迴去爭皇位,起碼打架是不輸人了!”


    鄭東記得,當時卿常懷拍著肩膀這樣對他說,可鄭東隻笑笑,他從來沒奪嫡的心。


    這次迴來,他也隻想要迴景國大皇子的身份,再要個封號封地,要娶老婆的人,總要攢些家底。


    兩年時間,鄭東在景國有了家底,有了效忠的人,有了威望,有了民心,


    眼看老皇帝龍體崩垮,殯天就在眼前,鄭東一時有些不忍心走,


    再恨,那也是個將死的老人了!


    皇帝召鄭東伺疾,鄭東不是沒猶豫,但他還是進宮了,


    再狠毒,該不會食子吧?


    沒想到,皇帝要殺子,宮外的皇子們也全然不顧老皇帝的身體,投了瘟疫進來!


    “景國的當權者如果都是禽獸不如的人,那百姓們怎麽辦?彈丸之地,傾國都是朝夕之間的事!”


    鄭東皺著眉頭望著天邊,疫情控製住了,但這個國家的沉屙怎麽辦?


    時安托著下巴,雲淡風輕地說道:


    “這好辦啊!”


    “你來當皇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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