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錚~”


    長槍槍頭釘入城牆的餘音讓人牙齒發酸,


    槍尾不住地顫抖,一絲鮮血從槍杆和紅衣麗人額頭交接處流了下來,


    劃過白皙高挺的鼻梁,從尖嫩的下巴處滴落,


    砸在城牆根邊上的守衛頭盔上,


    一滴,兩滴……


    嚇得剛剛控製住屎尿的守衛,再次失守。


    “殺人啦……”


    老百姓一陣喧嘩,


    打架都愛看,殺人就搞大了,


    有些沒有急事的人,紛紛扭頭迴家了,今天這城不進也罷。


    但卿家人不同,今天這城,他們非進不可!


    還要全須全尾,一個不少的進!


    躲在城樓上的一個白袍將領急急地揮手:


    “快!去稟告城主,就說羅監軍殉國了!”


    手下的人領了命,提起衣擺向城內跑去,剛跑出幾步,


    城內的大街上,十幾匹軍馬疾馳而來,


    待到擦身而過時,士兵失聲驚叫:“慕小將軍!”


    不是說自從慕老將軍戰死沙場,


    慕小將軍為了搶迴父親的殘軀,拚死殺入敵營,雖然成功帶走了慕老將軍的無頭身軀,但自己也身受重傷,


    勉強迴到西北後,一直纏綿病榻,這一口氣吊了這麽些日子,據說出多進少,慕府裏已經在準備辦後事了嗎?


    現在怎麽身披盔甲,勒馬奔騰,好像沒事人一樣!


    士兵揉了揉眼睛,難道是見鬼了?


    想到這裏,他打了個寒顫,


    大白天的,鬼就敢上街了,這西北怕是要變天了!


    “常懷兄,我來了!”慕如風出了城門,一勒韁繩,高舉著手衝著卿常懷揮啊揮,


    他身後十幾匹軍馬齊齊刹住了馬蹄,高聲喊道:“恭迎卿將軍入城!”


    卿常懷冷笑一聲:“是你得痔瘡了還是你的馬得痔瘡了?跑不快?”


    慕如風哈哈一笑,從馬背上翻身躍下,大步走到卿常懷麵前,


    慕如風雙手抱著卿常懷的雙臂,將卿常懷看了又看,


    一臉認真地說道:“聽到你罵那個閹人,我就知道真是我的卿大哥來了,現在一看這狗賊被你掛在城門上示眾,我就更確信了,真是我的卿大哥來了!”


    慕如風說得顛三倒四,但卿常懷聽得明白,


    如果處境不是萬分艱難,以慕如風的脾氣,怎會甘心稱病縮在府中?


    如今慕如風能信任的人太少了,好多年不見,他也不確定現在的卿常懷是不是如舊日一樣,值得性命相托。


    其實從卿常懷剛出手教訓守衛的時候,他就決定押上慕府,再跟著卿常懷搏一搏!


    想到多年前,卿常懷和他的父親慕老將軍,每每都在必死之局搏出一片生機,慕如風的熱血就沸騰不止,


    他要替父報仇,替枉死的慕家軍報仇!


    卿常懷重重地拍了拍慕如風的肩膀,多年前跟在自己身後的小屁孩長大了,可以和他並肩作戰了!


    時安好奇地盯著慕如風,


    傳聞裏殺入敵營隻為搶迴父親遺體的悍將,長得眉清目秀,身架也遠沒有卿常懷這麽魁梧,笑起來的時候,帶著一股陽春白雪的溫煦,


    如果說他是個書生,倒是更貼切。


    慕如風注意到了鄭東背後悄摸摸打量他的時安,他一挑眉:“這就是安康郡主了?”


    隨即一拱手,笑眯眯地說道:“給安康郡主請安!”


    時安沒想到偷看帥哥被抓包,紅著臉胡亂抱了個拳:“你也安!你也安!”


    手忙腳亂的樣子惹得慕如風一陣大笑,他丟下卿常懷,徑直走到時安麵前,朝時安伸出雙手:“來,大哥哥帶你去騎馬!”


    時安高興地撲進了慕如風的懷裏,這麽個大帥哥邀請咱騎馬,不去顯得咱沒禮貌呀!


    慕如風也很高興,難得有女娃娃不害怕他這一身盔甲,心中對時安的喜愛更厚了幾分。


    卿常懷吃醋了:


    “多大年紀還想當安安的哥哥,你老子沒給你生個女娃,你就跑我家搶?”


    慕如風將時安抱上馬,一勒韁繩就朝城內跑去,隻扔給了卿常懷一句:


    “我就搶了!有本事,你找我老頭算賬去!”


    卿常懷:“@#¥%……&”


    有了幕府府兵的護持,卿家人順利地進了城,


    本來慕如風給卿家人準備了宅子,但老太君和卿家三兄弟都覺得既然是“流放”,就要守流放的規矩,


    他們還是讓官差老徐帶他們去戍所做了交割,


    戍所的統領和慕府有舊,沒為難,很快就辦完了手續,


    官差老徐拿著交割文書,連口水都沒喝,抬腳就奔出了城,


    好像稍微慢一步,身後就會竄出隻野狗咬他一口!


    戍所的統領看了看文書,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


    “本來瞧著卿將軍和慕小將軍的麵子,怎麽也給你們安排個好地方,可惜你們人多,能安置這麽多人的地方,都很偏僻,土地也不行,就怕你們到時候交不齊糧食。”


    老太君聽了,連忙說道:“官爺不必為難,就挑一處偏僻的地方好了,我們這麽多人,也免得打擾了別人,糧食這事情,我們勤快點,總能交得上的。”


    戍所統領見老太君如此通情達理,當然是感激萬分,


    他選了兩處地方,反複比較後,指著一處說道:


    “這裏是在城西,地方最大,後麵就是一座山,遮風擋沙還是不錯的,就是太荒涼,四周沒什麽人煙,你們如果願意,這個地方還是蠻合適的。”


    老太君一錘定音:“就這裏了!”


    戍所統領喊了兩個士兵,領著卿家人往城西走去,


    說是城西,直走了大半天,


    從烈日當空走到夜幕降臨,


    才算到了地方,


    這一路,卿家人覺得比前麵流放的每一天都艱難!


    士兵指著一片荒地說道:“一共五十多畝地,加上那邊的生活區,都歸你們了。”


    卿常思捏著兩塊碎銀子塞進士兵手裏:“一路辛苦了,這裏沒什麽能待客的,這些兄弟們拿去喝茶。”


    兩個士兵接過銀子顛了顛,臉上的笑容又真誠了幾分,走前特意多說了一句:


    “如果土地不夠,這邊上的反正沒人種,你們隻需要去統領那邊說一聲就可以開荒種糧食了!”


    鈔能力在哪都是一種強大的力量!


    老太君看了看夜色,又看了看生活區裏破敗的房屋,慶幸地說道:


    “好在安安被慕小將軍接走了,就讓她在慕府呆著,等我們這裏整理好了,再接她迴來。”


    卿家三兄弟自然點頭應是。


    慕府,


    時安撅著嘴巴在生氣:


    “我要迴家!送我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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