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陽低頭聞言思索,聖上聽說過自己什麽嗎?該不會是自己從前在京城調皮搗蛋被宮裏的宮女太監傳進宮裏吧。


    如果是這樣,是不是有些不厚道了?


    頭迴私下見麵就要被人揭短,暖陽一時也不知該如何作答。


    還是她爹給解了圍。


    譚大將軍微一躬身:“皇上,小女性子過於活潑又嫉惡如仇,難免做些事顯得有些張揚,但她絕對是個好孩子,請皇上明察!”


    敬昌帝手指指著譚大將軍,笑得溫和,“你啊你,朕還什麽都沒說呢你就維護上了,平日就常聽說你疼惜家人,現在看來果真如此。”


    說罷,敬昌帝給兩人賜座:“坐下吧,這裏隻有我們四人,沒外人。”


    “謝皇上。”


    待父女倆坐下,敬昌帝便朝著暖陽說話。


    “聽聞你爹說你外出遊曆了幾年,可都去了什麽地方啊?”


    敬昌帝的話語和藹中包裹著威嚴,不愧是在位幾十年的帝王。


    正當暖陽要站起時,敬昌帝又叫她坐下說。


    暖陽坐在位子上,朝向敬昌帝,“迴皇上,臣女出遊近七年,走遍了慶越所有國土。”


    “全走完了?”


    “是,全部走完了。”


    敬昌帝沉思片刻,“···西南,你也去了?”


    暖陽有些明白敬昌帝的意思,頭顱微抬,鄭重道:“迴皇上,是。”


    敬昌帝深深看了看暖陽,微點了點頭,聲音帶著絲笑意:“你這小丫頭,倒是膽大。”


    接著敬昌帝看向旁邊的太子,“西南那塊地於朕而言,一直是塊心病,朕的人手不好進,裏麵的人防備嚴,朕想找借口動他都不得,偏偏這小丫頭就這麽大咧咧的進去了,”敬昌帝笑了幾聲,又看向暖陽,“再跟朕說說你在路上有意思的事吧。”


    “是。臣女沿途所見所聞,有好有壞,還請皇上聽完,不要責怪臣女。”


    “大膽說吧。”


    “是。臣女啟程後前往東方,之後再自東向北迂迴前進,待將京城以北全部走遍後,之後便前往東南,皇上治下有方,各地物產豐富,百姓豐衣足食安居樂業,但在靠近國土邊境的偏遠地帶,忠義之士和貪官汙吏時有衝突,百姓時有受到邊境歹徒侵擾,有官兵前去守衛鎮壓卻還不夠徹底解決問題,東南方向綠林好漢居多,官員盡職盡責,百姓可夜不閉戶,實乃幸事。不過,近兩年整個南邊匪患繁多,侵占砍殺劫掠無惡不作,三人成隊五人成群,水匪山匪日益多起來,縣令知府雖奮起反抗,但敵方狡詐,而且臣女還在一些匪徒中發現了一個叫‘箬竹’的組織,證明身份的是一個竹葉玉牌,其成員遍布甚廣,在慶越各地引發騷亂。整個東南和正南方都走遍後,臣女便前往了最後的西南,西南其他地界倒也還好,不過,地處西南的惠陽城卻戒備比其他府城嚴很多,他們會重點查驗是否是京城人士,一旦發現甚至會禁止入城,臣女做了偽裝,造假了一份通關文牒才能進入,整個惠陽四處官兵巡邏,百姓習以為常,隻知惠陽王,不過奇怪的是,臣女觀察數日,卻從未見惠陽王外出過,派暗探前去惠陽王府隻發現惠陽王時常獨自在屋中,就連後院妻女都見得少,臣女想要再行探查,卻隻能見到四處重兵把守,仔細算算,以惠陽王城中兵馬數量,預計十萬向上,當然,這還隻是在明麵上的,臣女派人探查,惠陽城的三處山脈地下被挖空,但四周嚴防無法深入,也不知那地下究竟是什麽。之後,臣女便返迴京城。”


    “那枚竹葉玉牌你可有帶來?”太子原遜英聽完暖陽所說,率先提出問題。


    暖陽起身將置於腰間的荷包拿下,將裏麵的玉牌呈上。


    太子接過後交給敬昌帝。


    敬昌帝仔細摩挲這枚玉牌,“幾年了,這個組織還在呢,朕暗中搜尋這群人的蹤跡卻幾次落空,狡兔三窟,原以為這組織的據點隻在北方,沒想到竟連南方也被侵染,你,運氣好啊,記得幾年前宇順地界內也出過山匪,那時是曹衝漢帶隊,你個小丫頭也跟去了,其實那件事,也是這箬竹的手筆,看來你與這組織緣分不淺,不如你來說說,這箬竹究竟意欲何為?”


    “臣女以為,這箬竹,恐是要在慶越境內製造匪患恐慌,擾亂百姓安定與民心,意圖動搖國之根本。”


    “你這頂帽子倒是扣得大,可你怎知這箬竹能有這通天本領動搖整個慶越?”


    “這箬竹用心險惡,並不是本領過高,隻是善於揣測引導人心,用不斷地危害在百姓心中植入恐慌,叫人以為國將大亂。臣女親眼所見,那箬竹的人用鼓動煽動的言語引導著匪徒闖入平民百姓家中劫掠燒殺,其行徑之可惡叫人氣憤至極咬碎銀牙也不為過,臣女雖出手及時製止了那次禍端,可在臣女的嚴刑逼供下,那箬竹的人還能言善辯企圖擾亂我們,最後臣女隻知這箬竹在慶越遍布,其組織中分為天地玄黃四部,那人屬於最底層的黃部且知之甚少,從來都是上一級單向對下級發布指令,與他同級的黃部成員都是負責引發匪患等災禍挑起民憤,禍及各處,據其交代臣女抓獲了他的一名上級玄部成員,這人也身帶竹葉玉牌,至於箬竹的頭目和據點那人怎都咬牙不肯透露,其言辭與果決含有瘋狂之意,倒像是被控製了人心,臣女便將其藥暈帶迴京城暗藏,近幾年各地匪患頻發,屢壓不止,臣女以為,這箬竹善控人心,製造天災人禍,再加上,臣女前幾日歸家之後,父親跟臣女提起過宮中出現細作之事,兩件事表麵上無甚關係,但細想之下時機太過巧合,所以,臣女以為這箬竹必須除盡。”


    暖陽話音剛落,殿中一片寂靜。


    良久之後,敬昌帝對譚大將軍說道:“果真是虎父無犬女啊,你這個女兒,好啊!”


    “謝皇上誇獎,這孩子還是急躁了些,還有待進步。”


    敬昌帝有些驚奇,語含笑意,“倒是難得能見你這般謙虛,當初你說鎮國公府將來要交給暖陽這丫頭,朕還覺得有待考量,現在倒是真心覺得,再沒有比這丫頭更合適的人選了,孩子,你孤身在外就能有心得到這些消息成果已經很厲害了,那西南看似安穩實則如狼如虎,你闖入其中暗中探查,就連箬竹的人都抓住了,當真巾幗不讓須眉,辛苦你了。”


    “謝皇上誇獎,臣女可是立誌要超過我爹的,這些都隻是小事算不得什麽。”


    “哈哈哈哈哈,瞧瞧,這才像是譚家的孩子,渾然天成的傲氣與天賦,誌向高遠,從以前朕就覺得,你很像你的祖父,今日一見,朕更加確信了,你們一樣天生擁有極高的天賦,一身鋼骨,誌向遠大。太子,好好看看這孩子吧,以後你和你的子孫多得是與她打交道的機會,這孩子,可用。”


    接著敬昌帝略帶威嚴的看向暖陽,“至於你剛剛說的那活捉的箬竹玄部成員就交由太子親自審查,務必要將這箬竹徹底鏟除,不留禍患。倒是這惠陽王連日獨處就連妻兒也不怎麽見,確實有些古怪,從前在京城之時他可是常外出走動與人交際,看來也確實需要想辦法深入惠陽城才是了,”話頭一轉,威嚴的語氣又變得和藹起來,“這些成果你功不可沒,有沒有什麽想要的賞賜啊?”


    暖陽詫異抬頭,旋即展顏一笑,很是明媚俏皮,“臣女倒是不缺什麽身外之物,想要的也會自己去爭取,就是想問問,臣女以後的婚事,應該不會被幹涉吧。”


    在場的人都以為自己幻聽了,譚大將軍更是嚇得直接一掌按下暖陽的腦袋朝敬昌帝和太子慌忙找補,“請皇上和太子見諒,這孩子久不在京變得不著調了,可能沒睡夠開始胡掰亂扯了,不用管她不用管她!”


    譚大將軍太過用力,暖陽被按得直不起腰,難受的呲牙咧嘴,忍不可忍直接伸手點在她爹手腕上的穴位逼其手軟鬆手。


    暖陽朝她爹呲著牙整理自己的頭發,“我這是防患於未然爹您懂不懂啊!從前我看看了不少話本子,好多都是突然指婚棒打鴛鴦很是淒苦的,女兒可不想如此,”暖陽突然柔情似水起來,聲音很是溫柔,“更何況,女兒早就心有所屬,萬一以後成不了再說,可要是成了還被拆散了那可怎麽辦啊!”


    “那這事兒也別在這掰扯啊,明明說得是要事,你在這兒說什麽家常啊!”譚大將軍抓狂的朝女兒吼著。


    突然他想起什麽,雙手直接扯在暖陽的兩側臉頰上,“你剛剛說什麽?心有所屬?你是看上哪個狗東西啦?給老子拉過來老子要砍了他!”


    暖陽臉被扯疼了,直接雙手抬起也扯在譚大將軍臉上,急急反駁道,“不是您平日說天下樂事之一就是老婆孩子熱炕頭嗎?我都這個年紀了喜歡個小郎君還不行了?更何況你還不知道你女兒我是什麽性子嗎,還擔心我,您還是擔心擔心對方吧!”


    兩人誰也不讓誰爭得厲害,臉被對方揪得生疼,但就是不撒手。


    敬昌帝和太子在旁邊啞口無言的看了一場戲直接連連大笑,太子還稍含蓄點袖子半遮著臉。


    “好了,你們兩個成何體統啊,還不快放手。”敬昌帝笑夠了,才出言阻止這父女倆,說是在阻止,但語氣很是輕鬆滿含笑意。


    “您先!”暖陽挑眉呲牙看著爹。


    “數三下一起鬆!”譚大將軍還是留了個心眼兒。


    “三!二!一!”


    暖陽數完三下,譚大將軍倒是鬆手了暖陽的手卻還在她爹臉上用著勁兒呢。


    暖陽這才撒手朝她爹做了個鬼臉,“我贏了!”


    譚大將軍落敗隻能獨自氣哼哼的。


    見兩人都撒手了,敬昌帝略一沉思這才開口道:“你乃朝中重臣之女,將來還要承襲譚家,總不會寒了你的心,你的婚事隻要人選得當,朕和太子將來都不會幹涉,這點暖陽可以放心。”


    暖陽聽到想要的,起身行禮,“皇上乃九五至尊一言九鼎,臣女在此謝過皇上和太子殿下成全。不過,臣女其實還有一事想問。”


    “說吧。”


    “不知今年八月十五的武舉可還如期舉行?臣女想要參加這次的武舉。”


    “哈哈,你倒是有誌氣,不憑借封蔭而要參加武舉,不錯,放心吧,這次武舉如期進行,也好叫朕與太子瞧瞧,你究竟有何本事,朕和太子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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