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氏隨哥哥喬子良迴喬家後,與爹娘一起商量好後,便請了兩家族老和當地有名望的幾位前輩,地點就在陸家。


    陸仲桓爹娘早已離世,顧離家隻請來了家中族老,喬家父母兄弟嫂嫂還有家族長輩都來了個齊全,從人數上就壓製住了對方。


    喬家細數陸仲桓的罪行,陸家族老本還想和稀泥,可在說到和離要將長子陸宴鳴也一起帶走時都開始嚷嚷不準。


    喬父等他們聲音低下來後開口說道:“你們不準我家丫頭帶孩子走,不過就是仗著他身體裏留著陸家的血,但是,你們可想過,我這外孫將來是要讀書科考的,陸家現在自保都做不到,如何養一個讀書人,先不說以後陸家會不會東山再起,就說以陸仲桓的行為,難道就不會耽誤這孩子將來的名聲嗎,更何況你們剛剛也聽到了,陸仲桓竟為了個府中丫鬟就要挾堂堂正妻,被發現當賣妻子嫁妝就要掐人脖子殺人,這可是整個陸府下人都看到的,做出這等下作事,以後還有什麽是做不出來的,難道你們真的要看著陸宴鳴好好的一個孩子就因為自己的爹而耽誤前程嗎,摸摸自己的良心,一個孩子寒窗苦讀多年,若將來因親人品行不端而丟失機會,你們誰來付這個責任,你嗎?還是你?”


    陸家族老被堵得啞口無言,看向一旁坐著不吱一聲還渾身酒氣的陸仲桓:“仲桓,這事你自己來說吧。”


    等了許久也不見這人有反應,族老忍不住推搡了下十分頹喪的陸仲桓。


    陸仲桓神色木然的抬頭,眼色有些渙散,“走吧,都走吧,把孩子帶走,和離吧。”


    喬家怕她反悔,當即拿上和離書讓他簽字按手印,喬氏和陸仲桓分別都簽好後,喬子良將和離書向雙方族老展示,兩人正式和離了。


    陸家族老覺得沒臉早就走了。


    喬家人不想在這地方待,收拾了喬氏和陸宴鳴的東西也要走了。


    當喬氏要隨家人走出陸府時,背後有人叫住她。


    “婉婷。”是陸仲桓。


    喬氏冷眼看著他並不說話。


    “婉婷,對不起。”


    聽到陸仲桓道歉,喬婉婷開口道:“以後你我橋歸橋路歸路,再不相幹。”


    說完,喬婉婷轉身就走。


    就在這時,一人慌亂的奔走過來,一瞧竟是巧翠。


    隻聽她大喊:“喬氏你不能走,不能走啊,你要是走了,陸家就沒錢了,我,我還要當我的姨娘,我還要過富貴日子,你要是走了這些就都沒有了,要不,你把嫁妝一半留下再走吧,真的不多,就一半啊!”


    喬婉婷冷哼一聲,冰冷的盯著巧翠:“沒臉沒皮也要有個限度。”


    “妹妹,跟這種賤婢你還多費什麽口舌。”喬子良也對這巧翠心中厭惡。


    “賤婢?什麽賤婢?我可是陸家的妾室,是姨娘!”巧翠反駁著喬子良的話。


    喬子良覺得這人可笑:“你該不會不知道吧,你是丫鬟出身本就是賤籍,賤籍就算是成了府中姨娘那也是可打罵處置的賤婢,和你們府上另外兩個良籍的姨娘可不一樣,隻有良籍的姨娘是真姨娘,你算個什麽東西!”


    見巧翠嚇癱在地說不出話,喬子良終於覺得給自己妹妹出了口惡氣,見自己丈夫發火了,喬子良的妻子王氏忙到他旁邊低聲安撫他。


    喬子良被自己夫人安撫好了,就瞪著立在一旁的陸仲桓:“你記著,從今以後你與我喬家人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以後你陸家的任何人膽敢出現在我們喬家人麵前,別怪我不客氣!”


    說完,一手拉著王氏一手拉著喬婉婷走去馬車。


    喬家人走了,陸仲桓就這麽遙遙望著遠去的馬車,但什麽都晚了。


    他將視線移向坐在地上的人:“巧翠,我們來算賬吧。”他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陸仲桓眼神冰冷,刺得巧翠一激靈,開始害怕了。


    但陸家再如何都跟任何人都沒關係了。


    喬婉婷第一時間就給在書院的兒子去了消息說自己和離成功了,兒子跟著自己。


    陸宴鳴是真心為自己的娘開心。


    自己的娘明明是個灑脫聰慧的女子,卻被困在陸府折斷雙翼,為陸府操勞,卻得不到自己丈夫的真心,隻有滿腹被辜負的苦楚,陸宴鳴知道自己的娘應該翱翔與高空享受自由。


    為自己娘親開心後,陸宴鳴又繼續認真讀書,他知道,隻有努力考取功名才能不辜負娘親的辛勤與付出。


    一年後。冬季。京城靈覺寺。


    “了善爺爺我又來啦!”五歲的暖陽對了善這處越發來去自如。


    每每到來,了善都溫和相迎。


    今日到時,了善正在禪房中看經書,聽到屋外暖陽的聲音便一手拿著經書一手背在身後,頗有些仙風道骨的意味。


    “暖陽來了,先坐下休息片刻吧,看你滿頭汗,剛剛可是頑皮了?”


    暖陽吐了吐舌頭說道:“還不是在街上遇到我家隔壁的楊家小子,居然當街踢打乞丐,我當然要揍他一頓讓他長長記性,叫他今後不敢隨意打人!我揍他都揍累了,所以出了一身汗。”


    了善又溫和的說道:“那你也打了人不是嗎?你會長記性嗎?”


    暖陽反駁道:“可我是為了保護那乞丐不被楊家小子打才動手的,我是為了保護人,難道這不對嗎?”


    “答案,貧僧先不告訴你。”


    暖陽有點懵:“了善爺爺,為什麽啊?”


    了善將暖陽引到禪房中的蒲團上坐好,給暖陽倒了一杯熱茶,將房中炭火燒得旺了些。


    “暖陽如今跟隨父親習武多久了?”


    “已經快兩年了。”


    “貧僧看你根骨不錯,確實是習武的好料子,想來你近日進步良多,步伐越發穩健有力。”


    “是啊,了善爺爺你眼光真好,最近我爹就是說我進步不少,之前爹教了我劍法,我很快就學會了,爹說等我將現在的劍法練習的有所精進後就要教我譚家人常用的長槍還要教我輕功,教我飛簷走壁。”


    “那好,貧僧問你,當你麵對恃強淩弱的場景時,你要幫誰?”


    “了善爺爺,我當然是要幫弱者呀!”


    “那麽,已有近兩年習武經曆的你,在對淩弱者出手時,你的行為是否也是種恃強淩弱呢?”


    暖陽想了想:“好像,是呢······”


    “還記得你當初為何要習武嗎?”


    “我當初是因為聽了了善爺爺以前所在的寺廟發生的事,覺得要想保護弱者就要自己先變強,所以才決定和我爹習武的。”


    “所以,保護弱者就是你的初心嗎?”


    “是的。”


    “那你可知,你的這份保護有所欠缺。”


    “欠缺?缺了什麽?”


    “世間芸芸眾生,大地之上孕育了無數生命,佛說眾生平等,你所認為的也許放在和平年間是正確的,但如果放在危難災禍甚至戰爭時刻呢,如果當你比任何一位強者都強時,你還隻是保護弱者嗎?那些比你弱的‘強者’呢,你要放棄他們嗎?”


    “不!如果真到了這種時候我肯定是不管強弱都要保護的!”


    “那麽為何在天下太平時你要出手對付恃強淩弱之人呢?”


    “我,我···”


    了善慈愛的撫摸著暖陽的頭,“孩子,其實你的想法沒有錯,但隻是不全麵。”


    暖陽求知的看向了善,就聽他繼續說道。


    “你所說的保護弱者隻是一方麵,你所做的不應隻是單純的保護,而是守護,在你的能力範圍內守護一方百姓,而不是在百姓中進行挑選,孩子,你要學會的是用心中的大義去守護,看到不平事,你可以出手,但要清楚你拳頭打出的重量,在分寸之間掌控自己的能力,而不是用拳頭的力量擊退、打敗對方,這一點,你可以好好向你的父親學習,這一點,他做的很好。”


    “了善爺爺,所以我應該學會掌控自己的能力,學會守護,對嗎?”


    “是的孩子,你的初心沒錯,想法也沒錯,但你應該學會成長,而不是一直隻停留在‘啟點’原地不動,那樣你的根骨再好,天賦再高,你也無法有所突破。”


    “我明白了了善爺爺,我會好好想想該怎麽做的。”


    今日,暖陽並沒有在靈覺寺待很久,寺門外的馬夫每次都要等待頗久,可今日小姐卻沒過多久就從寺裏出來了,馬夫有點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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