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國太子殿下……來後山狩獵?”


    宗政絮騎著馬走近,語氣打趣,“被一條沒有毒的蛇嚇成這樣,屬實讓本宮沒想不到。”


    月彌山粗獷的臉一紅。


    這下子,在宗政絮麵前他是徹底沒臉了。


    靠著心底那抹倔強支撐著,月彌山開口解釋,“本太子幼時被毒蛇咬過,由此落下了陰影,見到蛇就控製不住害怕,讓淑慎公主看笑話了。”


    這話是真的,月彌山是真的很怕蛇,蛇靠近他就會忍不住尖叫暈倒的那種。


    宗政絮但凡晚來幾步,他就要暈了。


    宗政絮“哦”了一聲,點點頭,“原來如此。”


    有害怕的東西,這正常,她理解。


    不過明知道後山這種東西最多,還跑過來幹嘛?


    吃飽了撐得?


    宗政絮還記恨月彌山害她手下的鹿跑走了的事,這會兒對他也沒什麽好臉色。


    “既然太子殿下害怕,還是早些出去的好,後麵的蛇可隻會多不會少啊。”


    丟下這麽一句,宗政絮就離開了。


    “淑慎……”


    月彌山嘴角隻溢出這兩字後就對上了宗政絮沒有什麽情緒的鳳眸,脖子被人掐住了似的,沒敢繼續往下說,隻能用迷戀的眼神看著宗政絮離開。


    宗政絮在對上月彌山的眼睛時,她就知道了他是為什麽而來。


    是為她而來。


    那又如何,她不喜歡月彌山,月彌山做再多都是沒有用的。


    況且月彌山是羌國的太子,是未來要繼承羌國大統的人,竟然無法克服怕蛇這一項弱點。


    隻從這一點,宗政絮就能看出月彌山是個安於現狀,享受安逸之人。


    就如他時常說要娶她做太子妃一樣,多是嘴上說說,具體什麽都沒有做。


    宗政絮嗤笑一聲。


    嗬,無用的男人!


    前方響起敲鼓的聲音,是在召集分散的人們。


    剛巧因為碰到了月彌山,宗政絮繼續狩獵的興致也沒了,將弓箭掛在馬上就出了後山。


    前方昭慧帝已經坐在了上首,旁邊仁柏公公正在宣布狩獵比試的規則。


    比試是秋獵的傳統,到哪裏都是不會少的。


    今年昭慧帝給了很大一個彩頭,讓底下的眾人全都躍躍欲試。


    往年隻要有煜安王府的人參與比試,第一定是他們的,這次煜安王府沒有人參賽,不少人都有機會獲得頭籌。


    加之今年又來了別國的使臣們,他們也參與進了比賽,底下的大家表情看上去比過去幾年都要興奮的多。


    待昭慧帝一聲令下,參加比試的小輩們全部散開,如一窩蜂般,朝四處飛。


    剩下的長輩們自是你一句我一句的互相交談著。


    阮溱撐著下巴,正在看四周,見到宗政絮還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時愣了一下。


    “阿絮為何不去?”


    阮溱知道宗政絮喜歡這些,也清楚這些日子她過得確實有些無聊。


    沒想到這麽好的一個機會她沒有去,隻是安靜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喝酒,與往常的她很不一樣。


    容酌順著阮溱的目光看向宗政絮,附耳對阮溱說了方才在後山宗政絮和月彌山的事。


    “這羌國太子……”


    阮溱開了口,卻實在不知道該怎樣形容月彌山。


    如果她是宗政絮,她想,她也不會喜歡上月彌山吧。


    自負,強勢,最重要的是,他看不起比自己弱小的。


    可以不喜歡比自己弱小的,但是不能看低,月彌山是太子,羌國未來儲君,卻毫無仁愛之心。


    有這樣一位太子,羌國未來的處境應該會有些危險。


    “我看羌國的這對兄妹,尤其是妹妹,似乎是被家裏寵壞了。”


    溫菀當日在驛館酒樓發生的事情她略有耳聞,歸根結底隻是月沁兒想要玩弄戲耍她。


    她看溫菀不爽,自是要好好折磨一番才罷休,以此來讓自己的內心充滿快感。


    月彌山是個幫手,沒有想著幫助月沁兒“改邪歸正”,而是幫著她一起汙蔑他人,以自己的身份去壓迫他人。


    綜上來看,這對兄妹的性子當真不是很討喜。


    “羌國皇帝與皇後成婚十載得了月彌山,後來又得了月沁兒,寵愛非常,在這樣的寵愛下,沒有及時正確的引導,很容易就長歪了。”


    “月彌山和月沁兒就是最好的例子。”


    在羌國胡作非為,來了大殷也絲毫不收斂,容酌早就對這對兄妹心生不喜。


    阮溱垂眸。


    父母不愛也不行,太愛了,過頭了也不行。


    如她,如月氏兄妹。


    “阿酌……”


    阮溱忽然開口叫了容酌一聲,收迴撐著下巴的手,麵對他。


    “你怎麽沒有學壞啊?”


    按理來說,容酌得到的寵愛與偏愛遠超過月彌山和月沁兒,尤其是昭慧帝和太後,都可以稱的上是溺愛了。


    一眾師父們也是將容酌當心肝寶貝一樣疼著護著。


    容酌輕笑,用指尖輕輕碰了碰阮溱的側臉,“學壞了還怎樣來愛溱溱?”


    “是以一刻不敢鬆懈,隻是為了遇見溱溱時是一個更好的自己。”


    阮溱眼睫輕顫,抓緊了容酌的手。


    靜默半晌,阮溱抬手摸了摸容酌精致的側臉,莞爾,“阿酌,你做到了,真厲害。”


    其實不管你是否達到你心裏的最好,在我心裏,你就是最好,最完美的。


    “所以,阮溱很高興可以遇見容酌。”


    一般人都不敢把視線放到她們這桌,阮溱就主動的環住容酌精瘦的腰身,靠近他低語。


    容酌迴抱住阮溱,在她側臉上落下一吻,“容酌也很開心可以遇見阮溱。”


    ……


    這邊聊得熱火朝天,那邊比試也同樣如火如荼的進行著。


    小輩們都想拿第一,自是卯足了力往第一的位置衝。


    也有人不稀罕那個第一的。


    比如百裏子妗。


    她本不想來這秋獵,被薑芙硬生生拉了過來。


    她娘親說,看看風景也是好的,還可以找煜安王世子妃玩,老在家裏躺著怎麽行。


    百裏子妗無奈,隻能跟著過來了。


    這會兒正挑了一個遠離人群的地方,鳥語花香的,小溪裏還有不少魚兒遊來遊去,


    看來多去尋尋煜安王世子妃是很有用的,總看她靜靜地畫著畫,心裏也不自覺會跟著平靜下來。


    雖然被拉過來時有些不滿,一看到眼前這些優美風景,百裏子妗的心就滿足了起來。


    沿著小溪走著走著,前方突然出現了兩道人影。


    百裏子妗好奇地靠過去,將身子隱在一棵樹後,探出頭看,麵色一怔。


    那是……容祚和月沁兒?


    這倆什麽時候搞到一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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