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梨能感覺到他急速的唿吸就在自己的耳朵邊上,但是他卻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微微僵了僵,薑梨一時間有些五味雜陳。


    謝司珩輕輕在她耳邊歎了口氣,伸出手掌一下下捋著她的背脊:“別亂想,我知道你是想用這種方式取悅我。”


    “......”薑梨不想承認自己的演技這麽差。


    “我現在才知道,坐懷不亂這個詞是在考驗生理極限。”謝司珩的氣息噴灑在薑梨頸邊,帶起她一陣陣的顫栗。


    他是故意在說話逗她輕鬆,薑梨知道,她心裏悶悶的,因為謝司珩在這種關頭照顧的還是她的情緒而難受。


    她張開手迴抱他個滿懷,將自己縮得小小的一團在他懷裏,伸手撫他的背:“對不起。”


    “不關你的事。”謝司珩立刻說,語氣有點嚴肅:“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他不是個很喜歡表露情緒的人,以前是因為習慣,不管謝鶴清還是周瑾,他們注意的別的東西都遠比他的情緒要多。


    即使等到他完全掌控了謝司珩大局之後他們反過來想要了解他的情緒了,可是那個時候謝司珩已經是個不動聲色的人。


    喜歡或者不喜歡,興趣或者是厭惡,他都很淡,不大能感知得到。


    他的情緒起伏都是在薑梨出現之後,會被她氣到跳腳,也會因為她趨於柔軟,像刺蝟打開軟乎乎的肚皮,想把喜歡的東西卷進軟肋裏,無所顧忌。


    但是到底不擅長表達情緒,所以這樣將人抱個滿懷的時候,對他來說已經是不可多得的安慰。


    謝司珩閉了閉眼,他活了三十年,一朝驚雷,發現世上唯一血脈相連的那個人變得麵無全非,真相給了他一個措手不及,不可否認地將他打了個得怔忪。


    “我在呢,小叔叔,在我麵前,你可以傷心的。”


    不必裝作坦然,也不必在麵目全非的事實麵前將自己包裹起來,人本來就是一具肉體,七情六欲皆是一個活人的正常表達。


    何況,謝司珩是她心尖尖上的肉,薑梨見不得他什麽都自己承受的模樣。


    太剛強太堅不可摧的都是表象,皮肉之下,皆是倫.常。


    謝司珩深吸了一口氣,他的下巴墊在薑梨肩上,閉了閉眼:“我其實已經猜到了。”


    從靳衍問他母親是不是姓周的時候,以一個正常的腦迴路都應該能猜到一點,關於周瑾跟謝立晨死亡的關係。


    薑梨不說話,隻是湊近他的脖子安撫性地親了親,然後耐心地等著他的闡述。


    “她跟我父親。”謝司珩頓了頓,似乎是沒有經驗,所以不知道該怎麽表達,他沉默了一會,才接上:“很抱歉我現在不能以母親稱唿她,但是我在這之前,一直覺得她對我父親的感情異常深厚,幾乎到了偏執的地步,所以......”


    所以謝司珩一方麵懷疑周瑾,一方麵又覺得以她對謝立晨的感情,不會做出什麽過分的事情來。


    可是——大概人偏執久了就成了病,得不到的就想要毀滅。


    薑梨坦然自己沒有辦法將心比心,她不比謝司珩心寒少,所有的生命都值得敬畏。


    她一向不喜歡周瑾,不僅因為周瑾不喜歡她的緣故,而是周瑾身上永遠充斥著對事物的掌控欲,漂亮精致,距離感卻也是真實的。


    兩個人的體溫融成一體,謝司珩暖暖的體溫將薑梨包圍,烘的她略帶涼意的皮膚也跟著暖和起來。


    她動了動,話也說得誠心誠意:“小叔叔,愛不能成為傷害的借口,何況那是最親近的人,我.......很明白你現在的心情,但是無論你做什麽,我都會支持你的。”


    人最感念的事情就是,遇上不能恨的人。


    謝司珩從小到大,沒有被母親溫柔地抱在懷裏哄睡過,沒有被誇獎過厲害,更沒有品嚐過所謂的媽媽親手做的一頓飯。


    周瑾永遠精致漂亮,站在一群夫人裏,就是最明豔的存在。


    她高要求,高期望,隻想將兒子牢牢攥在自己的手裏,變成她在丈夫身上得不到的慰藉,祈求他出人頭地,祈求他變成手裏的棋子。


    隻不過世事難料,謝司珩最終也沒有變成停在她掌中的金絲雀,而是變成了雄鷹,飛到自己的山頭上,對她的哨聲充耳不聞了。


    大家都身處兩地,變成了最陌生的母子情親。


    “再睡一會兒?”謝司珩拍了拍她的肩膀,這件事,到底是不可能單方麵解決的,他轉念間就能很好地將自己的情緒壓製下去。


    薑梨還沒說話,人卻整個騰空而起。


    她居然就以跨坐在他身上的姿勢被抱起來了,驚得她猛地雙腳纏住他的腰,防止自己掉下去,雙手也死緊地箍緊了謝司珩的脖子。


    嚇死個人。


    驚嚇過後就是羞.恥了,謝司珩緊實的腰線透過皮膚溫熱的觸感傳過來,真實地能感受到隨著他走動帶來的律動敢。


    薑梨一張臉紅成猴屁股:“小、小叔叔,我可以自己走。”


    謝司珩兩隻手托住她,防止人掉下去,當然手放的位置也是妙不可言,薑梨不自覺動了兩下。


    “別亂動。”謝司珩將人抱迴房間,進的是他的那間。


    惡作劇似的,到了房間也沒有將人放下來,托在腰上跟她四目相對:“剛才不是還挺放得開的,現在害羞?”


    謝司珩眼裏有些似笑非笑的情緒,要將人蠱住似的。


    薑梨趕忙左躲右閃,再也沒有勇氣直視他了,顧左右而言他:“誒我還真的有點困了,剛才都是被窗台上那隻鳥吵醒的——我能下去睡覺了嗎?”


    她穿著睡衣的樣子像個軟綿綿無害的洋娃娃,垂下來的長發有些跑到謝司珩的脖子裏,癢唿唿的,但是帶著她身上特有的味道,很好聞。


    “我們可以繼續一下前麵沒有完成的事。”謝司珩淡淡道:“反正醒著也是醒著。”


    “......”這是什麽虎狼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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