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懷瑾對於她這樣低三下四的口氣是恨鐵不成鋼的,但是如今膝下就這一個孫女,也舍不得多加責怪,隻冷哼一聲,將頭轉到了別處。


    謝司珩的目光微微掠過盛韻慈細小的脖子,而後轉身問身後一直沒有出聲的人:“你弄的?”


    薑梨老實地點頭:“我掐的。”


    承認的還挺利索。


    顧楓微微扶額,他在琢磨著要不要給薑小姐請個心理輔導師,不然總打架也不好。


    盛韻慈聽見這一句很是得意,當然她也不怕薑梨不承認,這個走廊裏的監控分分鍾調出來畫麵都清晰的很。


    但是也沒有想到薑梨連否認一句都沒有。


    “傷口呢?”謝司珩言簡意賅。


    薑梨卻知道他問的是什麽,配合道:“爭執間她抓的,後來我抓她動作大,就加重了。”


    小許護士已經拿了藥箱過來,站在旁邊不敢動。


    謝司珩看了她一眼:“先包紮。”


    薑梨依言轉身就走,大有撒手不管的姿態,輕輕鬆鬆地掠過盛懷瑾進了病房,卻是一個眼神都沒有留了。


    盛韻慈急的指著她就開口:“你你你——”


    她眼睜睜地看著那扇房門在她麵前關上了,不帶一絲拖泥帶水。


    謝司珩迴過頭來:“事情我清楚了,該怎麽走,盛老您拿主意,我讓律師配合。”


    這這這——


    什麽意思?!


    盛懷瑾將目光從薑梨身上收迴來,這下卻也再繃不住脾氣,直接朝謝司珩蹙了眉頭:“你知道這句話什麽意思?”


    以謝司珩的名義出動了律師跟盛家對上,以後這個關係就真的不用再做了,b城的消息流通的有多快,謝家跟盛家相當於就是兵戎相見,撕破臉皮。


    原因就是因為家裏的兩個小輩吵架打架?


    說出去臉都不用要了!


    但是謝司珩又不在乎這個臉麵,他行事的風格一向隻走自己認定的,流言蜚語對他來說沒有影響,這也是為什麽這麽多年盛韻慈對他那幾乎死纏爛打的招式他連迴應都沒有的原因。


    因為不屑。


    謝司珩骨子裏是個極其清高的人,能不與之為敵的時候可以安然處之,可是一旦碰上逆鱗了,他的決絕又會冷漠地令人害怕。


    謝司珩淡漠地提了提嘴角,對一個長輩應有的禮數他也不缺:“盛老大有不追究不罷休的意思,唯恐委屈了盛小姐,商某配合就是。”


    一番話滴水不漏,卻是將因為這種小事非要追究的帽子扣在了盛懷瑾的頭上。


    盛懷瑾本來就在病中,這句話一聽哪還穩得住,喘了幾口粗氣,全靠盛韻慈扶著,他伸手指了指謝司珩:“你——好得很,比你爺爺還要厲害上幾分!”


    這個皮球提到這裏,盛懷瑾是計較就失了度量,不計較又咽不下這口氣,他的將軍被謝司珩將的死死的。


    謝司珩微微欠身,給他讓出了一條道來:“盛老過譽了。”


    原本對峙的如火如荼的場麵,謝司珩三言兩語間已經占了上風,雖然全然是但憑盛懷瑾做主的態度,他的立場卻很明確:沒有攬錯,也不懼怕硬杠。


    顧楓一向知道自家先生出手沒有失手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埋了頭提了提嘴角。


    盛懷瑾一甩衣袖,半扶半靠著盛韻慈迴病房,臉色很是難看。


    盛韻慈腦子到底轉的不夠快,拉著他的病服衣袖神色戚戚:“爺爺,這是什麽意思?”


    盛懷瑾卻沒有迴答她,迴了病房,將門重新關上了,他坐在床邊重重地喘了幾口氣,這才指著盛韻慈罵出口:“你說你,是不是把我們盛家的臉都丟光了?!”


    盛韻慈本來因為謝司珩插手就有些委屈了,現在素來騰來她的爺爺又假言令色,她頓時就鬧將開了:“我怎麽了啊,又不是我主動惹得事,您看看我的脖子都紅了!”


    “你整天沒臉沒皮的,外麵的人都怎麽說你,說我們盛家,你心裏沒點數?要不是因為這個,謝司珩還敢跟我大小聲?!”


    盛韻慈被他吼的眼淚掛了兩行,抽抽噎噎:“他什麽時候對您大小聲了,他說話從來沒有大小聲,而且說的都挺有道理的,而且以前奶奶就告訴我,遇到喜歡的人要勇敢,那我勇敢了,您又不待見我,我到底聽奶奶的還是聽您的!”


    盛懷瑾直接被她這幾句話氣得上了唿吸機。


    盛韻慈手忙腳亂在旁邊看著護工給他罩上了口罩,這聲淚俱下的開始害怕:“爺爺,是我混,您可別有事啊。”


    緩了好大一會兒,盛懷瑾才重新睜開了眼睛,見盛韻慈困得梨花帶雨又有些不忍了,腦子裏浮現另外一張年輕的,梨花帶雨的臉,淺色的眸子因為被淚水罩住,漂亮的像琉璃,與剛才的一雙眼睛重合。


    他伸出手拍了拍盛韻慈的手背,有些苦口婆心:“小慈,你跟謝司珩沒有結果的,早點收了心。”


    “為什麽?我就喜歡他一個。”盛韻慈淚眼婆娑。


    “唉——”盛懷瑾歎了口氣,卻是不再說話了。


    薑梨換了一件幹淨的病服,跟小許護士道了謝,這才想起來問她:“我小叔叔是你聯係的?”


    小許護士搖搖頭:“我電話打給顧先生的時候他們就在樓下了,不然哪裏來的這麽快。傷口要好好養著,我不是開玩笑,真的不能再裂開了。”


    小許護士拎了藥箱出去,謝司珩才進來。


    薑梨看了看他,欲言又止。


    “說。”謝司珩明顯沒有什麽耐心,目光涼涼。


    薑梨剛才麵對盛韻慈時的躁意已經褪的一幹二淨,她的手攢在衣袖裏微微摳了摳,隻剩心虛了。


    “我不是故意跟盛韻慈對上的。”


    “嗯,你是有意的。”


    謝司珩說的話是肯定句。


    “......”薑梨心想謝司珩是成精了。


    她確實是有意的,但是一開始她確實沒有想過會碰上盛韻慈,也沒有想到會起爭執。


    她有意的事情是激怒盛懷瑾。


    其實那種狀況下,她有很多方式可以解決這個麻煩,稍微服軟道個歉,或者不把盛韻慈掐的那麽死引來盛懷瑾,這件事就完全沒有鬧到剛才那種地步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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