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兩天,天氣越發冷下來,意林的校運會也終於到了。


    早上顧楓來接謝司珩,詫異的發現薑梨還在桌前悠哉地吃早餐,感慨他們家小姐這學上的是越發自在。


    但是今天的裝扮總覺得有哪裏不太一樣。


    問了一句,說是今天校運會,取消了早自習,而且她要去投標槍跟鉛球。


    難怪今天一身校服,紅領巾都係上了,頸間一抹紅,倒是瞧出來兩分乖巧。


    聽見這一句謝司珩抬眸看了她一眼,重點是看她的兩隻胳膊。


    那邊顧楓已經驚唿出聲:“你去投鉛球跟標杆?你可以嗎?那可都是吃力動作。”


    薑梨甩了甩兩隻手,左手上的傷口已經愈合了八成,而且她隻用到右手,沒什麽問題:“我隨便投投,班裏的項目沒有人上,就是充數的。”


    當然也不是她自己主動要充數的。


    她喝完最後一口白粥,拎了書包就走。


    對麵的謝司珩雖然不說話,可眼神已經第二次看向她了。


    顧楓趕忙把人喊住:“薑小姐,穿件外套再出門,你身上的校服太單薄了。”


    薑梨拽了拽身上的衣服:“裏麵穿了好多,而且今天都是戶外,凍不著。”


    著字剛出口,一個噴嚏緊接而來,她前兩天的感冒尚未沒有好利索。


    ‘叮’一聲,是陶瓷的器皿相碰撞的聲音,謝司珩麵前的碗被他推開,也沒有要管的意思,起了身要上樓換衣服。


    顧楓緊吧著將薑梨拽迴來:“外麵冷,多穿一件曬熱了可以脫,冷了可就沒有衣服加了。”


    雖然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有種緊張感,但是謝司珩的表情明顯是因為薑小姐那聲噴嚏沉了兩分的,他就覺得後脖子上一陣涼風吹過。


    “哦。”薑梨恍恍惚惚又跑去樓上找了件外套套上。


    顧楓從那道粉色身影裏收迴了視線,歎了一聲:“薑小姐這滿不在乎的態度像是去玩兒似的。”


    謝司珩坐在後座,手上翻閱著一篇財經新聞,聽見這聲不怎麽正常的歎息,他斂了眸,難得地接話:“怎麽?”


    顧楓一邊發動引擎,一邊偏過臉微微跟他說話:“先生你忘了,今年是意林的100周年,今年的活動都辦的比較隆重,尤其年底,還有校慶和新年的年會,理事會那邊都提了幾次了,還旁敲側擊的詢問您的行程。”


    謝司珩未置一詞,往年這些年尾活動都有給他遞帖子,隻是他幾乎沒有出席過。


    “再說運動會,說是今年連頒獎嘉賓王副處長也去了,自然不會是件小事,校方那邊挺重視的,小姐既然去參賽了,若是隨意比比,我怕同學都說她沒有集體榮譽感,這個年紀的孩子,總是有那麽幾分勁兒在。”顧楓接著說道。


    何況前幾天還出來一個被叫了家長的事,雖然最後他也沒知道上到底是因為什麽事,但是隱隱覺得薑小姐這副拒人千裏之外的性子,怕是不太好跟同學相處。


    謝司珩將手中的新聞合上,漫不經心道:“她自己有主意。”


    顧楓微微驚訝:“先生全憑小姐自己的性子來?她那副性子——”


    想了想他閉了嘴,背後不語人是非,更何況薑小姐的性格也沒有哪裏不好,麵冷心熱的,子非魚焉知魚之樂,他想多了也是有可能。


    謝司珩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發表什麽觀點,提起另一樁事,平鋪直敘:“上次要找的人,有消息?”


    提起這件事顧楓挺了挺背脊,有些頭疼道:“市場上明碼標價的那些黑客想必分分鍾就能叫靳衍感知到行蹤,大隱隱於世,要找一個從沒有拋頭露麵又要是一等一的高手,還需要一點時間。”


    謝司珩偏頭看向車外倒退的景:“新曆之前。”


    他的耐心有限。


    顧楓應了句是,心下也泠然,這些日子沒少找人,可是能在他手下過招的尚且沒有,若是帶到謝司珩麵前就更加不用說,更何況靳衍這個人一貫狡猾,他們要對付,不找個頂尖的哪裏敢輕易出手。


    腦子裏有什麽一閃而過,他急道:“先生,你記不記得幾年前那個國際計算機網絡大賽?”說完了覺得不對又自我否認了:“啊你不關注這些,但是當時那個比賽鬧得挺大的,說是有個選手因為遲到,主辦方直接摘除了他的比賽資格,但是這個選手他後來,把那個比賽的後台黑了,導致那場比賽最終是延期舉行的,而且那個人,後來被世界計算機比賽永久性除名了。”


    謝司珩聽清了,最後才問:“能找到?”


    有能力突破世界計算機比賽的防火牆直接黑掉比賽的人,先不論人品,這個技術怕也不遑多論,若是能找出來,還能一試。


    顧楓搖搖頭:“起碼是四五年前的事情,計算機更新換代的速度太快,我剛才也是靈光一現,現在想想,連那個人的代號都想不起來。”


    更何況這種比賽,選手資料都有可能是假的,就算找到主辦方也不一定能挖出什麽有用的信息,再加上是被拉入黑名單的人。


    不過總算也是有了點思路:“我先讓人去查,有消息第一時間迴稟給您。”


    “嗯。”


    顧楓吸了口氣,又想起來另一件事。


    “先生,東屏的那塊地,唐家派了人過來接洽,說是想跟我們談談,將我們手上原有的轉賣給他們。”這些年謝氏跟唐氏的發展,本來是南轅北轍毫無交集的,但是這兩年唐家卻明顯的在房產上較了勁,圈地的勢頭一時無二,這不是,都要到謝氏的頭上來了。


    顧楓頓了頓,又接著道:“那邊說了,價格隨便開。”


    “唐寧,還是唐友安?”


    唐家現在的勢力裏,唐寧與唐友安不分伯仲,又以唐友安的處事風格較為激進一點,這些年人脈遍布,生意網鋪了整個b城,隻要他的手能伸到的地方,無一不插上一腳。


    若不是唐薛傅在身後頂著,明裏暗裏的勢頭都給了唐寧這個長孫,恐怕唐家早已經是唐友安把權了。


    不過說起來也怪,唐薛傅的心思晦暗不明的,既不阻止唐友安的勢力發展,又不冷落了長孫,似乎權衡平衡著什麽,就是不給一家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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