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領著一小隊人馬沿著路一路追去,不知跑了多久,終於追上那支出使的隊伍。


    那個也先果然有兩把刷子,雖相距還遠卻早早發現了情況不對,立刻便讓族人四散而逃。


    既然皇上的旨意是要殺了也先,那他這些族人自然也不能留下活口,過後就偽裝成迴程途中被別的部族劫掠就是。


    至於瓦剌首領馬哈木信不信,原也不是最要緊的。他若不信,那就是借機和韃靼預謀生事,等大明大勝,他的部族自然就默認可以被其餘識相者瓜分。


    “分散開,一個活口不留。”


    朱瞻基一聲令下,自己追著也先跑去。其餘人各自散去,各自奔著自己的目標。


    “唳——”


    阿天在他頭頂盤旋而過,早已衝到了也先上方,隻因暫時還未到時機,所以充當了高空警示燈的角色。


    有它在,也先跑進密林也躲不開朱瞻基的視線。幾乎每次,他偷襲的箭矢剛剛射出,阿天的警戒聲就已經響了起來。


    他隻好拋棄這種手段,光明正大地騎馬露出了身形。


    兩人俱是年輕一輩的佼佼者,此刻雙眼對視,都未遮掩對彼此的殺意。


    咻——


    同時響起的破空聲像是一道信號,當兩支相對射出的箭矢碰撞在一起,兩匹烈馬同樣抬起腳步跨過腳下的藤蔓,兩人挽弓搭箭,隻是瞬息各交替著射出三箭皆未能中。


    也先箭囊已空。


    而此刻,朱瞻基尚有三箭在囊中。


    自知時機已不在他這邊,也先當機立斷伏在馬上盡量將速度提到最高,頭也不迴地向遠方跑去。


    “唿——”


    朱瞻基屏氣凝神,勒停了馬,挽弓搭箭、氣沉丹田,耳邊隻有小時候爺爺的教誨。


    “著——!”


    冰冷的箭矢射出的那一刻,朱瞻基和阿天同時有了一種預感。阿天疾速俯衝而下,幾乎和箭矢同時到達。在那一箭沒入也先脊背向馬下摔倒的那刻,它已經抓住時間狠狠照著他失去防備的眼睛啄了上去。


    “啊——”


    這樣的疼痛不比後背那箭,也先根本控製不住痛唿出聲。他隻覺得左眼血紅一片,什麽都看不清了。然而阿天可不是人,不懂什麽見好就收,隻知道乘勝追擊。


    一擊得手,它一邊扇動翅膀向上飛去一邊不忘用爪子給這人臉上再狠狠來幾下。灰羽翻飛後,隻聞阿天得意的長鳴聲。


    也先也不愧是個狠人,即便左眼已看不清,他還是立刻拔下了後背的箭。然而即便他有所防備,前有太孫後有阿天,他還是沒能射出這箭,反而是露出的手背又被狠狠叨了幾口,想抽刀先砍死這隻鷹,朱瞻基的箭便射了過來。


    至於逃?


    他的確可以選這個選項,不過可惜,這麽近的距離,朱瞻基就算想射不中也難。


    “噗——”


    這是箭矢沒入肉中的聲音。


    這一次,射中的是他的胸口。


    朱瞻基沒有絲毫猶豫拔刀向前,那也先果然還想掙紮,隻可惜他失血過多,即便奮力一搏也無力扭轉戰局。


    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他看見的是敵人手起刀落,還有那隻體型格外巨大的老鷹衝向自己的愛馬……


    啊,我就這麽,輸了?


    ………


    “你又贏了?不玩了不玩了,今兒你手氣也太好了。”太子妃看了眼善祥的牌,無奈地歎了口氣,“真是奇了怪了,前幾天也沒見你手氣這麽好啊?連贏三把,真是厲害。”


    胡善祥微微一笑:“許是因為今兒有喜事,所以運道也好些。”


    “什麽喜事啊,我怎麽不知道?”


    弄死了也先、保住了大明百年根基還有……“昨兒太醫來請脈,說是已經有三個月了。”嗯,小景泰和小順德也在她肚子裏生根發芽了。


    可不正正好是三喜臨門。


    “真的?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頭兩個月太醫沒請下來我心裏還有些失望呢,沒想到峰迴路轉!”


    “是,兒媳也問過了,太醫說女子孕息本有不定,頭一兩個月查不出來也是有的,好在我昨兒聞了葷腥許是一下有了孕反,太醫才終於準了。”


    “好好好,哎呀,這可真是我這幾天聽到的最好的消息了!等告訴了太子,他肯定也得高興的不知道怎麽辦才好了!”


    太子妃幾乎是迫不及待地站了起來,又是給撥人又是要寫信又是派人去請太子,忙的腳都不沾地方了。


    “胡尚儀,這孩子頭一迴有孕,什麽都不懂,你可一定得幫著看住了,等這孩子平平安安生下我孫子,我們一家都得感謝你,啊。”


    坐在下首的胡善祥微微笑著向對麵那人點頭示意,胡尚儀自然連道不敢:“本就是份內之事,當不得太子妃一句謝。”


    “那就有勞胡尚儀了。”


    “太孫妃客氣了。”


    從太子妃那出來再迴去用過飯,她依照往常習慣將太子爺熬到火候的藥盛了出來,隻往裏麵放上一滴稀釋百倍的靈泉。


    畢竟太子爺身體不好眾所周知,現在又因為前線打仗整日操勞,若這會兒給他治好了,恐怕反倒不是好事。


    若微接過藥碗放在托盤裏拿著,兩人一前一後來了太子爺處理政事的書房。朱高熾見了她先是一驚:“你不是有了身孕,我不是派了人去,以後這活就不必辛苦你了。”


    “藥都是宮人熬著,我不過看一眼火候再命人將它盛出來罷了,哪裏說得上辛苦。”


    胡善祥將藥遞了過去:“倒是您,每日勞心勞力才真是辛苦了。”


    朱高熾笑著擺手接過藥碗,偏頭又咳嗽了兩聲,隻覺得一陣氣虛無力,連筆都握不住。


    最後還是胡善祥幫著寫了一半,用過藥的太子爺一緩過來,就又投入到浩如煙海的公務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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