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行不清楚,這潛伏北寂城明顯就是個局,為何父親還要堅持往裏鑽。


    但看父親的態度,明顯不想讓自己說下去。


    吃完小籠包後,任七歌帶著任天行在街上溜達了一會。


    日上三竿之時,任七歌突然轉過來看著任天行有些愧疚的笑了笑,任天行明白,父子倆又到了分別的時候。


    “天行,你從小就聰明,我還沒開口,你已經猜出來了!”


    看著任天行那一臉不舍的表情,任七歌明白,自己這個兒子,一眼就看出了自己接下來打算道別。


    “小時候你每次要走,都是這個笑容,我都習慣了!”


    任天行別過頭去,不願意看向任七歌。


    “不過這次,我仔細想了一下,你可以和我一起去,反正你那些朋友都安全了,我也不擔心你會做出什麽傻事!”


    任七歌突然笑著摸了摸任天行的頭。


    “真的?”


    任七歌的這番話讓任天行既驚喜又疑惑,驚喜的是這麽多年,父親有事外出,從沒帶過自己,這次終於願意帶上自己了,疑惑的同樣是這次為何可以帶上自己,眼下這局勢,任天行研究了許久還是沒有研究明白!


    “肯定是真的啊,你從小到大,我有騙過你嗎?”


    任七歌寵溺的笑著迴答道。


    “不過父親,眼下這局勢,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啊?我總感覺伏兵北寂城是個圈套!咱們真要往那個圈套裏鑽嗎?”


    任天行有些疑惑的問道。


    “你小子,還挺機敏,能看到這一層很不錯了,至於後麵的事情,你還是不要知道太多為好,至於你擔心的,我可以告訴你,別人挖的陷阱,自己就不會掉進去嗎?”


    任七歌打算繼續考考任天行。


    “別人掉進去?我明白了,獵物掉進去的時候,獵人肯定要過來看,結果獵人發現,獵物在外圍布置了更大一個陷阱,這時獵人自己就成了獵物!”


    任天行思考了幾秒,脫口而出。


    “不錯,不愧是我的兒子,哈哈哈哈......”


    任七歌笑著一把拽起任天行,向著上京方向快速飛去。


    “咱們這是要去哪?這不是前往上京的方向嗎?”


    任天行有些疑惑的問道,如果按照計劃,父親此刻不得先去調動域外奇兵嗎?


    “這支奇兵早就被我帶迴來了,此刻就在上京城!”


    任七歌一邊飛行,一邊轉過頭來對任天行解釋道。


    “早就在上京城了?”


    任天行有些疑惑的問道。


    “對!”


    聽到任七歌的迴答後,任天行心中隱隱有種猜測。


    “難道父親早就知道大青會發生這場變故?”


    任天行繼續問道。


    “局布的越大,破綻往往就越多!”


    任七歌並未正麵迴答,但此話已經等於告訴任天行,對方所布的局裏,有任七歌的眼線。


    “明白了,怪不得你剛才說我的朋友已經安全了,我還納悶呢,你是怎麽知道的,現在看來,對方的陣營裏,應該有咱們這邊的眼線吧!”


    任天行試探性的說道。


    “你猜的不錯,那個人以為他做的天衣無縫,他能騙過天下人,但卻騙不過真心對他之人!”


    說到此處,任七歌的臉色明顯有些低沉。


    兩人一路無話,在任七歌全速趕路下,經過半日,任天行和任七歌就已經來到了上京城外。


    “我們就這樣進去嗎?”


    看著父親打算這樣大搖大擺的飛進去,任天行更疑惑了。要是想引誘對手出招,此刻進城不得隱秘?哪有這樣當著對方的麵排兵布陣的,這不把意圖全暴露給敵人了嗎?


    “這你就不懂了吧,我就是要讓對方明白,他明知我給他布局,他也不得不跳!”


    任七歌耐心的解釋道。


    “明白了!”


    任天行點了點頭,比陰謀更可怕的,是陽謀!


    任七歌帶著任天行進城後,時間已經接近深夜,此時皇宮內亂成了一鍋粥。


    地鋒和人魘火急火燎的趕往暗傀的寢宮。


    大半夜被叫醒的暗傀,一臉不爽的看著著急忙慌的地鋒和人魘,怒斥道:


    “幹什麽?天塌下來了?”


    “差不多,剛才探子來報,任七歌帶著任天行,半個時辰前進城了!”


    地鋒一臉焦急的說道。


    “你說什麽?他敢主動來上京?”


    暗傀一臉的難以置信,不過此刻他們仨確實也不敢在這上京城拿下任天行,且不說打不打得過,一旦開打,他們最後的底牌和目的全都暴露了。


    “我們直接布下天羅地網,將他們父子二人抓住不就行了?”


    人魘還是直來直去,在一旁插話道。


    “你不清楚其中緣由,你閉嘴!”


    暗傀一臉不耐煩的朝人魘擺了擺手,不想和這個豬腦子討論。


    暗傀在自己寢宮前來迴踱步了一會,而後忽然朝著地鋒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


    地鋒湊近,暗傀俯到地鋒耳邊說了些什麽,而後地鋒便離去了。


    “那我接下來做什麽?”


    人魘看著地鋒離去,有些摸不著頭腦的問道。


    “你?你迴去睡大覺!”


    暗傀擺了擺手,示意人魘可以離去了,而後暗傀迴到自己的房間,關上了房門。


    等人魘離去後,暗傀換好夜行服,躡手躡腳的朝著宮內一處偏殿疾馳而去。


    “主上,他們父子倆進城了!”


    暗傀跪在偏殿內的屏風前,屏風後有些昏暗的燭光閃爍,依稀可以看出一個男人的身影。


    “進城了?我知道了,他們明日必來上朝,按兵不動!”


    屏風後的男人隨意迴答道。


    “小的遵命!那明日他們上朝,要不要加以阻攔,或者嚴加盤查之類的?”


    暗傀繼續問道。


    “不用,讓他們一路暢通無阻,正常上朝即可!”


    屏風後的男人迴答道。


    “小的明白了,小的告退!”


    暗傀說完便退下了!


    暗傀從入局以來,還未見過這位主上真正的麵目,但暗傀疑惑的是,任七歌進宮麵聖這一招,看起來似乎就是逼出自己這一方最後的底牌,按兵不動雖然不會暴露自己一方的意圖和真正目的,但萬一任七歌從永帝那邊獲得什麽關鍵信息,自己等人豈不就功虧一簣了?


    雖然暗傀疑惑,但他不敢直言,因為他了解這個主上,他做的決定,別人不敢質疑,因為這個主上不但剛愎自用,而且心狠手辣。


    第二天一大早,任七歌果然帶著任天行來上朝了。


    一路上,所有守衛都對任七歌和任天行笑臉相迎,並未阻攔,甚至讓任天行產生一種錯覺,皇宮並未被暗傀等人控製,就仿佛正常時的狀態一樣。


    “這是怎麽迴事?”


    走在前往宣德殿的台階上之時,任天行一臉疑惑的看著任七歌。


    “看來對方很高明啊,按兵不動,越是這樣,咱們越得不到什麽有用的信息!”


    任七歌搖了搖頭,有些失望,對方越是謹慎,自己後麵的計劃就越難實現。


    “那接下來怎麽辦?”


    任天行問道。


    “咱們進去麵聖即可!不用管他!”


    任七歌說完,便帶著任天行快步來到了宣德殿,此時百官也在等候永帝上朝。


    可是左等右等,眼看這上朝時間已經過了一個時辰,永帝就是不出來。


    就在百官們議論紛紛之時,高台上走出來一太監,對著下方的百官宣布道:


    “陛下口諭,朕今日身體欠佳,今天朝會取消,卿等散去吧!”


    聽完此話,百官們都是搖頭歎息,十分無奈的又離開了宣德殿。


    等所有人都走後,隻剩下任七歌和任天行二人,太監有些疑惑的看著二人。


    “任供奉為何不離去啊?”


    “公公,在下實在關心陛下龍體,而且在下頗通一些醫術,敢請公公帶我去為陛下查探一番,或許偶得妙手,可讓陛下痊愈!”


    任七歌抬頭盯著那太監眼睛,一字一句的迴答道。


    “知道了,我去請示一下陛下,任供奉稍等!”


    那太監說完,便迴去請示永帝了。


    過了一會,那太監返迴,對著任七歌說道:


    “陛下說了,供奉大人按照計劃行事即可,陛下龍體,就不用你操心了!”


    “我今天要是非得見呢?”


    任七歌忽然往前一步,堅定的說道。


    “哦?任供奉好大的氣派!連陛下的話也敢忤逆?”


    這時暗傀突然從龍帳後走了出來,略帶譏諷的看著任七歌。


    與此同時,地鋒和人魘,也從正門走進了宣德殿,一下子就對任七歌形成了三角包夾之勢!


    任七歌側著頭觀察了一下情況,忽然笑了。


    “這陛下的意思我自然不敢忤逆,但是若有人假傳陛下的意思,那又該如何?”


    聽到任七歌此話,暗傀先是一愣,這無疑是將事情擺到明麵上來說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陛下恩威浩蕩,誰又能替陛下說話?任供奉莫不是昨晚喝多了?現在還沒睡醒?”


    暗傀此話也是明嘲暗諷,柔中帶剛,潛台詞就是告訴任七歌,你現在站在宣德殿,忤逆陛下之言不說,還敢誣陷別人?你是在藐視陛下的威嚴,還是覺得陛下沒有聖斷?不能明察秋毫?


    “好吧,那或許是我任某人想多了,暗傀供奉不用動怒,我等離去便是!”


    “走吧兒子,人家不歡迎我們!”


    任七歌說完,便帶著任天行轉身往外走。


    人魘動手想攔,高台之上的暗傀使了使眼色,示意不要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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