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前,販馬城,俠修北域總部。


    議事廳內,一戴著白馬麵具的人急匆匆的前來匯報。


    “猴子大人,紫琉璃大人昨日訓練時發現了一串手鏈。然後奪門而出,直奔上京去了。”白馬對著坐在正中的猴子說道。


    “手鏈?什麽手鏈?”猴子有些不明所以的問道,但猴子對於任天行非常了解,除非有非常要緊的事情,否則無論如何任天行也會給自己通報一聲。


    “是從一個孩子手上發現的,那孩子我帶來了。零,你進來吧。”白馬朝著門外喊道,一個約莫十歲左右的孩子,從門外走了進來。


    “你那手鏈從哪裏來的?上麵可有什麽特殊之處?”猴子對著零問道。


    “迴稟猴子大人,在下是從上京城外撿到此手鏈的,手鏈上有刻字,似乎是一個人的名字,叫雙兒。”零站在地上,昂首挺胸的說道。雖然零此時隻有十歲,但是其說話時的神態,氣度,語言組織能力,壓根就不像一個孩子,更像一個有理有度的成年人。


    “大膽,見到猴子大人為何不行禮?”一旁的白馬看著站得筆直的零,生氣的訓斥道。


    “無妨,我並不是那般拘泥俗禮的人,你和一個孩子生什麽氣。”猴子抬抬手打斷了正在訓斥的白馬。雙兒,難不成雙兒還活著?如果雙兒還活著的話,任天行應該是去找她了。


    不過想來想去,猴子都覺得這件事有蹊蹺,他多年的直覺告訴他,這條憑空出現的手鏈,應該是有人故意放在那的,目的就是為了引任天行上鉤。不過至於是為了什麽,猴子一時間也想不出來。


    第二天,深夜時分。猴子和櫻桃一行人正在討論任天行此去上京會住在哪裏,突然門外進來一人急匆匆的跪在猴子跟前。


    “猴子大人,剛剛上京分部的千眼傳來消息,北寂山發生了巨大的爆炸,爆炸前曾出現過一柄千餘丈的巨劍,和紫琉璃大人的神劍很像。”


    “紫琉璃可能遇到危險了,而且估計麻煩不小。”猴子拍了下椅子直接站了起來。


    “猴子大人,我們該怎麽辦?”跪在地上那人問道。


    “你去通知上京分部,調動周圍一切可以調動的高手,立刻前往北寂山,搜尋紫琉璃大人的蹤跡。如遇抵抗者,格殺勿論!”猴子嚴肅的迴答道。


    “若是朝廷方麵的人呢?”跪在地上的人再次詢問道。


    “我說得不夠清楚嗎?格殺勿論!”猴子對著那人冷冷的說道,手指將椅子扶手捏得吱吱作響。


    “屬下明白。”來人行了一禮,就趕忙出去傳信了。


    “上京高手如雲,此次救援,我和老豬、老沙、櫻桃一齊前去,白馬你就暫時代理總部事務。”猴子給白馬交代過後,就帶著眾人準備出發。


    “希望猴子大人能夠帶上在下。”一直站在白馬身後的零,突然站出來說道。


    猴子迴頭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孩子,思索了一會,迴頭對零說道:“給我一個理由。”


    “此生我隻願做紫琉璃大人的手下,若是他死了,我便離開俠修。”零看著猴子的眼睛,堅定的說道。


    “此次行動其中的危險,你可知曉?”猴子看著這麽小的孩子,對任天行竟有這般忠義,不得不讚歎任天行的人格魅力,但還是提醒了一下此行的危險。


    “生死有命!”


    零看著猴子,一字一句的說道。


    “好,你也隨我一起出發。”說罷,眾人出門各自挑選了一匹好馬,朝著上京方向疾馳而去。


    猴子不知道的是,零的爺爺原本是東路軍因殘疾而退伍的老兵,一直討要安置費未果。零甚至一路和爺爺走到了上京,想請上京的青天大老爺們為自己做主。


    結果多次想要阻攔聖駕,訴說冤屈時,被一旁的官差亂棍打散。去城內的典軍司務府,對方直接不予理會。


    爺孫倆可謂跑遍了上京大大小小的府衙,卻沒有一個人願意出麵處理此事。在連續鬧了一個多月後,爺孫倆被趕出了上京城。爺爺在返迴小龍骨城的路上,氣得一病不起,還沒走到龍骨城就一命嗚唿了。


    埋葬爺爺之後,小小的零被俠修組織收養,安置在龍骨城外的難民村,就當零以為一切都沒有希望的時候。紫琉璃大人出現了,帶著大家浩浩蕩蕩的衝到了東路軍大營,殺了貪官,要迴了安置費。


    那些原本高高在上的官老爺,在紫琉璃大人麵前,隻有下跪求饒的份。從那之後,零聽說紫琉璃大人去了販馬城,於是離開難民營,一路走到了販馬城,加入俠修組織,隻為做紫琉璃大人的屬下。在零的心中,紫琉璃大人就如同無所不能的神明,善良且充滿力量。


    北寂山崖下,任天行被這紫袍老者的全力一擊,震得五髒六腑都要吐出來了。隨著河水衝天而起時的巨大吸力,任天行也被帶到了高空。此時任天行的內氣隻恢複了不到兩成,麵對眼前破空境後期的老者,任天行感覺到一股深深的無力感。難道真的要殞命於此了嗎?任天行有些不甘心。


    老者看著被水流衝到空中的任天行,一掌拍了過去,巨大掌印帶著這滿河水,一起砸向任天行。


    看著這破空境高手的隨手一擊,幾乎可以和滿狀態的自己全力一擊達到相同的威勢,任天行內心充滿了絕望。就在任天行閉上眼睛等待死亡時,腦海中突然傳出燕雙兒的聲音。


    “不要放棄,活下去。”


    任天行瞬間睜開眼睛,全力催動體內剩餘的內氣,以手為劍,朝著麵前的老者揮出一道劍芒。


    但實力差距過於懸殊,更何況任天行此時還身受重傷。劍芒接觸到掌印的一瞬間,便被盡數抹去。任天行還是被這巨大的掌印擊中,猶如炮彈一般暴射出去,砸在已經幹枯的河床上。


    躺在河床中的任天行,此刻隻覺得自己全身沒有一個能動的地方,努力的睜著眼睛,似乎連動一下眼皮都異常的吃力。


    這一刻,任天行仿佛看見了爺爺帶著自己種西瓜,看見了霜兒在提著水桶招唿自己洗臉,看見了燕雙兒一蹦一跳的問自己要不要喝杏花釀。


    就在任天行要閉上眼睛的時候,突然聽到空中暴喝:


    “老東西,拿命來。”


    猴子一杆亮銀槍,直直砸向那紫袍老者的腦門,槍尖電閃雷鳴,天空刹那間烏雲密布,九天玄雷從天而降,灌於槍身。


    這一槍,竟帶著天地風雷之力,這是任天行第一次見到猴子出手,如果任天行此時能說話的話,肯定會說句“真他娘的帥!”。


    老者調動滿山巨石,形成一道巨大的石牆,擋於頭頂。但是猴子也是破空境後期的實力,這石牆在全力一擊的猴子麵前有些不夠看,這一槍直接砸碎石牆,將紫袍老者從空中砸落了數十米,老者才堪堪穩住身形。


    “一力萬鈞!”突然,一根長達萬丈的金色棍子出現在老者的身後,這比任天行的神劍可大太多了,一擊就將老者砸飛了出去,場中所有人都聽到了幾聲清脆的骨頭斷裂聲。棍子重新變迴正常大小,迴到老豬手中。


    老者被老豬砸後還未停住身形的時候,前方突然出現提著一把鋼鞭的女子,這鋼鞭的握柄處印著一個陰陽太極的圖案。“老東西,再吃我一記陰陽鞭。”隻見櫻桃手中的鋼鞭一瞬間變得像一座寶塔大小,對著還未停住的紫袍老者,連續揮出數十鞭,每一鞭都重重的砸在老者身上,老者此時就像一個被拋起來的沙袋,這裏凹進去一下,那裏凸出來一下。


    “櫻桃讓開,該我老沙了。”隻見老沙手裏抱著一個沙壺,對著老者催動一道法訣,無數黃沙從壺口噴湧而出,瞬間在空中形成一片沙漠,卷向老者,此時已經失去意識的老者被這黃沙卷入,而後老沙兩指對著壺口一招,這漫天黃沙帶著老者一起,又重新飛迴沙壺。


    此時躺在河床中的任天行,看著在自己麵前猶如一座大山的破空境強者,在北域總部其他四人麵前竟然毫無還手之力。頓時覺得自己拖了組織後腿,有些羞愧的將頭扭到一邊。從實力判斷,這些人中修為最差的櫻桃,應該也已經達到了破空境中期。


    此時崖底一個領頭的黑衣人,對著天空中的北域四人說道:“閣下難道不知道我們是誰嗎?俠修真的想要撕破臉皮?”


    “我代表不了整個俠修,但是我代表北域俠修,鄭重的告訴你,不管你的背後是何人,敢動我北域執事,其罪當誅!”猴子霸氣的聲音,響徹整個北寂山上空。


    “好,今天這筆帳,我等記下了。撤退!”黑衣人對著其餘眾人命令道。


    話音剛落,一柄短刃刺穿了那黑衣人的胸膛,那人口吐鮮血,一臉的不可置信,想說什麽卻又說不出來。


    不知何時出現在黑衣人身後的零,將刺入那人胸膛的短刃,旋轉著繼續往裏刺了幾下,而後貼在那黑衣人耳邊,冷冷說道:“既然都撕破臉了,你們還想走嗎?”


    而後看了一眼地上的任天行,繼續說道:“更何況,你們還將紫琉璃大人傷成這樣,更該死!”說完,零從那人身體裏抽出短刃,快速的收割著剩餘的黑衣人。


    這些剩餘的歸田境黑衣人,在同境界的零麵前根本毫無還手之力,不到一刻鍾,崖低除了任天行和零,隻剩一地屍體。


    “紫琉璃大人,我帶你走......”零來到任天行身邊,將其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扶著任天行一點一點向崖底出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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