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江宇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問題是現在不是玩的時候。


    比鬥馬上開始,外麵搖鈴的人多半是來引路的侍女。


    兵家三聖難得湊那麽齊,既沒有追隨者阻攔,又可以名正言順斬殺。


    如此天時地利人和的機會,不會有下一次!


    “我不會走,我知道你也不會走,我離開後你一定會迴來送死。”


    “我想不出你會怎麽做?”


    “去求孫祁,還是去求始皇帝,你當真覺得他們會為了一個女人改變主意。”


    何離離眼神黯淡了下,伸手撫平空間裂縫,少年說出了她心裏的想法。


    “我沒有騙你。”


    “離開秦營,我會留在琴島陪你幾日,待到你厭煩為止。”


    說完後,何離離低著頭,嘴唇微動,將聲音凝成絲線。


    “我不是蠢貨,不會去求他們。”


    “我會把始皇帝營帳裏堆滿炸藥,高階晶核製作的炸藥威力不錯。”


    “先血祭再身祭,我有信心把始皇帝控到死。”


    江宇擺擺手,不想再繼續聊下去,不是所有事都可以逃避。


    用炸藥摧毀九階首領級屍將的防禦,怎麽聽都像是天方夜譚。


    摻雜晶核粉末製造的炸藥威力是不錯,僅限於不錯。


    當然也不是不可能,隻要你能找到十階以上的首領級晶核。


    護盾開啟,營帳單薄布簾瞬間被撞開,衝進來一隻頭發披散的惡鬼。


    還好,惡鬼極美,身材妖嬈,某人手中凝聚的能量無聲消散。


    江宇看清惡鬼的臉蛋,一陣無語,怎麽他身邊的女人一個比一個瘋魔。


    “你又在搞什麽鬼?”


    嬴陰曼身上沒有穿華服,換成了普通侍女的淺色衣服。


    頭發披散著,遮住了大半張臉,極其狼狽。


    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她背著一個碩大的包裹,比人還高。


    江宇明明記得送了她一顆空間戒指,親手戴在了她的無名指上。


    女孩無名指上空空如也,戒指去哪了?


    嬴陰曼表情焦急,拉著江宇就要往外跑,懶得看何離離一眼。


    “快跟我走!”


    “你放心,我從父皇那偷來了印信,不會有人敢阻攔。”


    “我想過了,留下來也是無趣,不如出去逛逛,就算琴島隻是一個荒島我也認命了。”


    “來不及了,我們邊走邊說!”


    江宇站著不動,滿臉無奈,局勢一片大好,他為什麽要逃走。


    真要走,整個秦營的喪屍全加起來也攔不住他。


    不知為何,身邊的女人有一個算一個,總是對他的戰力沒有信心。


    低調,低調懂嗎?


    低調和弱是完全不同的兩件事,他不在乎虛名是因為有隨時高調的資本。


    不是弱!


    江宇拉住往外衝的小丫頭,狠狠按在椅子上,掰過她的腦袋。


    表情猙獰,語氣兇狠。


    “如果我說我一個人能打得過他們四個,你們信不信?”


    他隻是想表現出自己的勇武,就是有些用力過猛,勇武變成了惱羞成怒後的扭曲。


    不止嬴陰曼,兩個小丫頭同時搖頭,一副我懂得表情。


    男人嘛,都好麵子,誰願意在自己心愛的女人麵前承認技不如人。


    哪個方麵都不行!


    問題是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真的會死人!


    嬴陰曼見拉不動江宇,轉身看了眼何離離,微微屈身行禮。


    這是她第一次正視何離離,準確說是第一次把何離離當人看。


    侍妾可不算人。


    “姐姐,之前是我的錯,以後我們好好相處,我絕不會打你罵你。”


    “這次不一樣,父皇鐵了心要把江宇變成屍將,我們必須逃出去。”


    “你也勸勸他。”


    何離離攤了攤手,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


    “我試過了,他死賴著不走,你是大秦公主,我是山野村婦。”


    “你都沒辦法,我能有什麽辦法。”


    三人拉扯間,大隊侍衛圍了上來,十數米外紛紛跪倒。


    嬴陰曼歎了口氣,知道已經晚了。


    她有什麽辦法,偷印信需要時間,收拾行李也需要時間,她已經用了最快的速度。


    父皇深知她的性子,阿房更是了解,根本沒打算給她留犯錯的餘地。


    江宇一條胳膊攬著一個小丫頭,完全無視兩人焦急擔心的眼神。


    “前麵帶路。”


    侍衛首領深深叩首,雖是輕甲,行禮起身還是極為勉強。


    “國師這邊請。”


    ......


    秦軍營地,演武場。


    說是演武場,不過是一塊用異能臨時堆起來的土台,好在地麵壓得還算結實。


    中間位置鋪著青石板,除了厚重別無優點。


    四周圍起來的看台更是簡陋,土係屍將、屍魅催動能量臨時築起一道道台階。


    不好看,至少能用。


    唯獨有看台東麵不同,看台最高處三張瑩白色座椅突兀立在那。


    中間是一張王座,左側兩張小一些的座椅。


    三張座椅呈半透明玉質,雕工精湛,上麵鋪著雪白色異獸毛皮。


    周圍看台上,五位九階首領級屍將陸續就坐,沒有解說,沒有銘牌,並不知他們身份。


    其他看客,八階屍將、屍魅打底,粗略估算有上千人。


    孫祁四人站在最前麵,三人表情僵硬,掩飾不住內心的緊張。


    他們害怕的不是江宇,而是始皇帝。


    此時出現的是不是秦軍的全部核心主力沒人知道,但已經足夠讓人絕望。


    唯獨傲晴一人雲淡風輕,還有心情拿著小鏡子補妝。


    她心裏清楚,自己誰也打不過,也沒有興趣動手打誰。


    乖乖躲好,離得遠遠的混過去就行。


    舅舅自然不會打他,周銘飛、嶽崇應付江宇都來不及,哪有心思管她這個小花瓶。


    至於江宇...


    小色坯更沒有問題,還未開打就送她一瓶療傷丹藥,生怕她留下疤痕。


    某人在想什麽,她心知肚明。


    江宇帥是真帥,舉手投足有紳士風度,氣質又好,被帥哥撩一下還是蠻開心的。


    傲晴和孫祁單獨站在一邊,看著演武場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低聲聊著天。


    孫祁暗暗計算秦軍實力,越算越無力。


    反觀傲晴,小丫頭目光就沒離開過主位,可惜王座空空蕩蕩。


    時不時掃一眼四周,也不見小色坯的身影,隻有一堆呆板無趣的喪屍。


    “舅舅,你感覺始皇帝對我有沒有興趣?”


    “咳咳...”孫祁被小丫頭的話嗆的一陣咳嗽,揮手設下護盾。


    “晴兒,舅舅就算死也不可能看著你跳進火坑,舅舅還活著,不至於。”


    “始皇帝是屍將,他是喪屍,你明白嗎?”


    “沒有人性,沒有感情,喪屍和人類不一樣,戾氣、戾氣...”


    孫祁說了一半再也說不下去,麵對小侄女,他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那些措詞,不是一個未經人事的小丫頭能聽的。


    他見過被屍將折磨過的人類,與一攤腐肉沒什麽區別。


    喪屍沒有情欲,卻有殘留的本能和記憶,微小卻深刻,戾氣失控什麽都做的出來。


    被戾氣浸染的人類發泄後會平複,除非刻意虐殺,下手多少有些有分寸。


    喪屍可不知道什麽叫分寸。


    再難開口,孫祁也不得不開口,小聲描述著那些支離破碎的血腥畫麵。


    傲晴聽得臉色蒼白,低下頭看了一眼,不著痕跡的拉高衣領。


    “舅舅,你怎麽從來沒跟我說過這些事,差點害死我。”


    “你們男人真變態!”


    “老的小的一個樣,死了都不老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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