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丫頭想了許久,拿不定主意,對視一眼。


    釧雲翻著白眼:“孤魂野鬼!”


    非毒毫不示弱:“假仁假義!”


    釧雲:“我就覺得儒家厲害怎麽了,儒家早晚是主人的,我就是看不慣陰司。”


    “更看不慣你!”


    非毒:“看不慣就打,誰怕你!”


    “我賭了,你敢不敢?”


    釧雲:“賭就賭,讓我贏了絕對會玩死你!”


    非毒:“彼此彼此!”


    林霏攤攤手,無奈的看著主人。


    江宇懶得搭理,讓她們和睦相處就是做夢,隨便打,有控心咒在又不會死人。


    打打鬧鬧總比死氣沉沉要好。


    ......


    太陽升起,初戰結束,陰司沒有等來援軍,先鋒隊兩千人全軍覆沒。


    先鋒隊主將,也就是陰司三魂之一,地魂江宇隕落。


    鬼帝知道天魂搞得鬼,伏矢和雀陰心裏害怕,隻能死撐,老大和鬼帝都不能得罪。


    天魂很淡定,仿佛從未出過陰司。


    大戰剛開始,陰司魂位僅剩一人,真相已經不再重要。


    次日,鬼帝召見天魂,天魂順利接管兵權。


    五天後,近七萬精銳全部集結完畢,大軍開拔。


    同一天,數百輛裝滿物資的卡車從曲伏出發,開往琴島,不得不說,儒家搜刮的物資五星好評。


    曲伏鐵桶一座,探子還未靠近就被轟殺。


    聖昀布置周密,撤離時留下所有暗殺覺醒者,曲伏城牆上守衛看起來比前線都多。


    江宇潛入曲伏內城,站在了望塔上,想了幾天都沒想通,聖昀到底想做什麽?


    儒家曲伏精銳留下大半送死,傳承者前線僅有三個,城中一個傳承者沒有。


    犧牲幾千人換陰司數萬,看起來穩賺,實際上儒家損失不小。


    曲阜留下的全是核心成員,儒家最忠誠的信徒,反觀陰司七萬人,都是從下轄庇護所抽調出的戰隊。


    陰司核心所在的岱宗庇護所抽調不足千人。


    就算聖昀計謀得逞,七萬人盡數坑殺,儒家損失並不比陰司小多少。


    別忘了,聖昀為了悄無聲息離開,放棄了全部物資。


    儒家以後不過日子了?


    除非,聖昀有絕對信心將陰司徹底鏟除,江宇搜索記憶,實在想不出儒家還什麽底牌。


    麒麟?


    最多和九嬰持平,勝負五五分。


    傳承?


    諸子百家傳承強度相差不大,誰也不敢說能碾壓對方。


    異兵?


    聖昀佩劍紫薇,鬼帝的萬魂幡,在異兵排名上不相上下。


    別的底牌?


    重生前,所有名人傳記江宇倒背如流,各種異兵,上古異獸圖鑒銘記於心。


    江宇頭發都快薅禿了,仍舊一無所獲。


    戰局不會因為他想不通就停滯,陰司大軍兵臨城下,江宇戴好兜帽,混入人群。


    戰事起的倉促,七萬大軍就是群散兵,很多人連一件像樣的鎧甲都沒有。


    迴想起末世十年後的戰役,尤其是百家之戰,現在就是小孩子過家家。


    除了人數多點,就是混混械鬥。


    突然,江宇感覺背後有人拉住他,隨後傳來驚歎聲。


    被發現了?!


    “哥們,鎧甲不錯啊,混哪裏的?”


    江宇轉身,臉上模擬出一塊疤痕,在末世一點也不突兀:“成武庇護所,小地方,運氣好而已。”


    男子看向遠處城牆,眼中滿是希冀,也不關心對方是哪的:“成武縣?”


    “末世前去過,我還在那待過幾天,楊道堌上香幹真心不錯。”


    “現在想來是吃不到了。”


    江宇淡淡一笑,沒有接話,他哪吃過什麽香幹,成武庇護所名字也隻是資料上掃過一眼。


    “哎,我原本沒打算參戰,下個月孩子過生日,想給他買個奶油蛋糕。”


    “靠我那點工資,一家人吃飽都難,也就隻能想想。”


    “這不,錢自己送上門來了。”


    看了一眼男子,二十多歲,一身輕甲破破爛爛,長刀也是普通貨色。


    江宇好奇問道:“庇護所給了你多少錢?”


    男子聞言心情好了很多,伸出五根手指:“三顆五階晶核!”


    江宇對三顆五階晶核沒有概念,平時接觸的覺醒者最低也邁入六階門檻。


    整個九州,現在荒野上喪屍普遍四階,少量五階。


    普通喪屍產出晶核幾率很小,幾百分之一,屍王屍巫低階覺醒者很難撼動。


    六階喪屍,七階喪屍在普通覺醒者眼中還是傳說中的存在,根本接觸不到。


    此刻,八成b級以下覺醒者還在四階和五階之間徘徊。


    金字塔結構一如既往的鋒利。


    江宇再次沉默。


    男子並不在乎江宇迴不迴話,隻是想找個人說說話,大戰在即,緊張的讓人透不過氣。


    家人是他唯一安慰。


    “有這些錢,女兒過生日就能吃到奶油蛋糕,還能給她買件不錯的裙子。”


    “老婆一年多沒買過新衣服,我自己看著都難受。”


    “一個大男人,活的憋屈啊!”


    江宇表情柔和:“你想買什麽,戰場上九死一生,等迴去不好好犒勞下自己。”


    男子身上的衣服,補丁摞著補丁,全是陳舊血跡,早看不出原本顏色。


    輕甲鏽跡斑斑,很多地方開線,防護力接近於零。


    男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摸著腦袋:“我?”


    “我有件衣服穿就行,大男人不講究這個。”


    “小丫頭到時候吃到奶油蛋糕,得多開心。”


    “我自己還有點私房錢,加上剩下的軍餉,說不定夠給老婆買身新衣服......”


    男子囉囉嗦嗦,幻想著大戰結束,領到軍餉後的小幸福,眼中有光。


    江宇歎了口氣,史書上幾個文字,戰報上一串數字,一群可以隨意舍棄的炮灰,一個沒有存在感的小兵。


    戰爭細微到每一個人身上時,就會變得有血有肉。


    江宇離開隊伍,隱去身形,山茶在身邊凝實,歪著頭欣賞主人的表情。


    鬼丫頭似笑非笑,表情很不討喜:“主人,我說過,讀太多道書不好。”


    “傷腦子。”


    江宇沒心情搭理她,沉思許久,寫下書信,青鳥振翅飛走。


    山茶看著青鳥消失在天際,學著主人的模樣歎了口氣。


    信裏的內容,不用看也能猜出大概。


    “主人,沒必要的風險不要碰,琴島是根本,不能出事。”


    江宇麵無表情:“我曾經無數次失去所有,包括摯愛,包括性命。”


    “你覺得我會做蠢事。”


    “你知道結束戰爭最好的辦法是什麽嗎?”


    山茶搖頭。


    江宇眼神冷下來,沉聲道:“讓該死的人先死!”


    “不計代價!”


    山茶沉思片刻,開口問道:“誰是代價?”


    嘴毒的一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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