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力氣大,即墨江年力氣猶大,他將宋卿月的身子抵得死死。


    一隻手將她的纖腰摟得緊緊,另一隻托於她後腦,將她拚命掙動的頭固得穩穩當當。


    他灼熱的唿吸拂她滿臉,激烈的吻,若橫掃千軍萬馬的陌刀,將宋卿月殺得丟盔棄甲。


    宋卿月掙紮不能,一句話也說不出,被他親得喘不過氣,幾近窒息。


    她惱一闔目,重重咬上他攻城掠地的舌尖,口中溢起一絲腥甜後,即墨江年才喘著粗氣離開她。


    宋卿月仰起眸子,恨恨瞪他。


    即墨江年唿吸粗重,眸光深邃迴望,胸口急劇起伏。


    四目噴火相對……


    她眼中噴湧著憤怒,恨不能將他焚毀;他眼中燒著兩團烈焰,恨不能將她馬上點燃。


    氣息稍穩後,宋卿月心中明明湧動著千言萬語,脫口而出的卻是:“她生得可美?”


    即墨江年雙手環上她的腰,將她的身子重重朝自己大力一勒,俯頭近近問她:“你問的是誰?”


    她咽了口唾沫,一瞪眼一咬牙:“你的皇後!”


    他的皇後?即墨江年目光漫過她的眉眼鼻唇,喑啞道:“好看……絕色傾塵!”


    “能做皇後的人,應不似我這般兇悍……”她黯然一笑,又目光望入他眸底探詢,“必是溫婉可人,善解人意。”


    即墨江年目光如箭,分外犀利,把她看得穿魂透體。


    倏爾,他嘴唇彎起一抹莫測笑意,“她野蠻衝動,一言不和就要喊打喊殺……但我愛甚!”


    宋卿月瞳孔一震,腦中掠過一個俏影,心霎時凝成冰霜,哆嗦著嘴唇問:“她叫什麽名字?”


    即墨江年眼底滑過一抹狡黠,移唇至她耳畔,吐字輕輕:“吳幼娘!”


    “吳幼娘”的名字,若驚雷般滾過宋卿月的腦海,炸得她頭昏眼花,眼中當即就湧上淚霧。


    絕色傾城的,野蠻衝動的女子——自當是那名“吳幼娘”、水寇出身的女子。


    宋卿月曾匆匆見過吳幼娘一麵。


    那日因護送崔康時族人出京,她同即墨江年置氣後,親見他當街將吳幼娘擁入懷中。


    隻她為何會信了他的話,信他與吳幼娘毫無沾染?


    即墨江年靜靜地看著她,眼見她眼紅,眼見她好看的大杏眸裏盈滿淚水。


    她秋棠帶雨、梨花染露的傷心模樣,看得他眼眸中的火焰再次熊熊燃起。


    心酥化成一灘乳酷,甜膩了他的五髒六腑,他覆唇複又熱烈地親她,恨不能將她吞入腹中。


    宋卿月吃醋的模樣,像一隻失了偏愛、對主人張牙舞爪,嗬氣連連的貓——他確信,她是愛他的!


    宋卿月一怔迴神,拚命掙紮,雙手在他胸口亂打亂推,拚命扭臉。


    “滾,別用你這張親過別人的嘴啃我,惡心!”


    “死開,迴上京親你的皇後去!”


    “你當我是什麽人?任你予取予求,想親就親?”


    可她打不動他,也推不動他,急火攻心,她揚手扇上了他的臉。


    即墨江年喘著粗氣一把將她抱起,若抱著一尾拚死掙紮的魚。


    他將臉高高仰起,目光熾熱地看著她帶淚的臉,任她雙腿亂踢,兩隻手胡亂扇在臉上。


    於“啪啪啪”的巴掌聲裏,於宋卿月憤怒的低罵聲裏……


    他抱著她轉過花鳥畫屏,將她按倒在榻上,俯下身將她壓住,雙手將她亂打的手按死在頭頂。


    俯下頭,他喘息著啞聲:“朕這張嘴,隻親過朕的皇後。朕的皇後不在上京,就在朕的身下。朕還就是想親就親了。”


    連聲駁斥間,他騰出一隻手將她的大袖披衫領子一扯,披衫領口滑下肩頭,露出雪色一片。


    即墨江年霎時滾燙了耳根與身子,氣息紊亂地吻上她雪白的頸子,唿吸粗重道:“朕的皇後……朕想要…就要了!”


    灼熱濡濕的吻,密密集集印於頸間,滑下鎖骨……


    宋卿月掙紮到脫力,腦中一片空白。


    即墨江年的情感總若江奔海流,動則掀起滔天巨浪將她卷入,掙紮不脫,唯有溺斃這一條路。


    她羞恥地被他點燃,緊著唯一一絲理智,喘息著道:“說清楚!你大婚是怎麽迴事?你來定州,又是為了什麽?”


    即墨江年全身血脈賁張,衝動得毫無心思迴應,眼中隻有洶湧的欲望。


    斷斷續續地,他呢呢喃喃……


    “分開已有一年多,我想你都快想瘋了!”


    “我夜夜裏都能夢見你,在夢裏親你,和你纏綿……唔!”


    他痛哼一聲,停下親吻,目光下看,又揚起臉羞惱瞪她,恨聲:“才一見麵不說癡纏一迴,你卻想斷了夫君的命根子?”


    宋卿月眼風冷冷,虛軟脫力道:“我不是青樓妓子,容不得你任意予取予求,先給我把話說清楚!”


    她的膝尖頂於即墨江年雙腿間,頂痛他堅硬且烙燙的欲望。


    即墨江年喪氣一歎,翻身躺到她身邊,牽了她的手放到胸口。


    她便感應到他的心,在掌下劇烈跳動,若怒海狂濤。


    即墨江年氣息微喘道:“即墨雲台刺了我一劍。就在這裏。太醫說,若再進一絲就會紮到心上……”


    側身過,他近近地看著她,另一隻手撫上她汗涔涔的臉,啞聲道:“宋卿月……我險些死了!”


    短短幾個字,被他說得飽含委屈,滿盈後怕。


    宋卿月怔怔看著自己蓋於他上心的手。掌心之下,隔著粗布外裳,他的胸膛燙得灼手。


    坐起身,她哆嗦著雙手解開他的腰封,將他的衣襟輕輕揭開。


    一道長長的劍傷赫然眼前,結痂脫落後的劍傷處,凸起一道肉紅色的疤。


    她指尖撫過那道疤,淚水盈睫道:“既是受了重傷,不在上京好好養著,千裏迢迢跑來定州做何?”


    劍傷入體,沒一年半載養傷,何能全好?


    即墨江年受傷時,似乎是在五月末,眼下將進十月。


    若他在路上花了一月多時日,也就是說,他僅養傷了兩個月,便踏上來定州的路?


    即墨江年將她的手捉住,又握得緊緊,看著她柔聲:“我得來救我的娘子、救我的兒子……”


    宋卿月霍地扭頭,難以置信地看他——他信了她的話?


    即墨江年將她的手一帶,她撲倒於他胸口。


    他的手撫上了她的臉,眼中有淚光閃動,嗓音顫抖:“即墨雲台說,我兒子長得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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