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倆你一句,我一句,互不相讓。


    桑柔聽明白了,鄙夷道,“她打你們,為什麽不去告訴你們的阿父呢?”


    時墨低著頭,聲音很小,像是從鼻腔裏哼出來一樣,“阿父是不會幫我們的。”


    看得出來是長年累月積攢的失望,時墨的眼裏黯淡無光,顯得格外惹人疼惜。


    白攸攸看著他那副模樣,心裏一陣酸楚。


    想上前抱抱他,給他一些溫暖和鼓勵,但又擔心會嚇到這個敏感而脆弱的孩子。


    隻聽到桑柔冷笑一聲。


    嘲諷道,“到底不是親生的,怎麽可能真心疼愛,我現在就來告訴你們真相。


    靈澤是你們的叔叔,你們的阿父叫景年,他是個非常好的人,常常馱著你們在廣場那裏跑來跑去,他真的很愛你們。”


    時曦和時墨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驚訝。


    怪不得阿父不喜歡他們靠近,對他們不冷不熱的,原來他根本就不是他們的阿父。


    兄弟倆幾乎是同時開口問道,“那個叫紅葉的雌性是不是我們的阿母?”


    “我不是你們的阿母,誰是你們的阿母?白攸攸嗎?”


    門口忽然傳來紅葉氣急敗壞的聲音。


    她陰沉著臉快步走進來,獸皮上留下一串泥腳印。


    時曦和時墨不敢吭聲,甚至連頭都不敢抬起來。


    白攸攸輕歎一口氣,下雨天道路泥濘不堪,實在是不方便出行啊。


    想到自己剛來到這裏的時候,原主的小木屋被收拾得幹幹淨淨、整整齊齊,看得出原主是一個精致的女孩。


    要是原主看到房間被弄得這麽髒,肯定很生氣。


    白攸攸心裏過意不去,她必須得想個法子,將這個討厭的女人給趕出去。


    就在這時,隻聽紅葉一聲怒喝,“桑柔,你要不要臉,竟然敢偷藏食物。”


    她衝向桌子,一把抓起桌麵上的兩塊烤肉,就往嘴裏塞。


    “喂喂喂,放下……”白攸攸連忙跑到她身邊,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


    看著紅葉那副狼吞虎咽的模樣,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分給她的孩子們。


    白攸攸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悲哀,眼前這個女人讓她想起自己的媽媽。


    她們都是同一類人,自私自利,隻要自己過得好,根本不在乎孩子的死活。


    如果現在沒有隱身,定要說的她無地自容。


    同樣看不下去的桑柔,冷著臉迴懟。


    “你才不要臉,吃了我的食物,非但不道歉,還冤枉我偷藏食物?”


    今天她算是長見識了,世上怎麽還有這樣的人?


    賊喊捉賊,還如此的理直氣壯。


    紅葉吸食著手指上的油汁,用充滿懷疑和嫉妒的眼神上下打量著她。


    她的目光像刀子一樣鋒利,仿佛要穿透桑柔的身體,找到答案。


    “你說你沒有偷,那烤肉是從哪裏來的?還放了昂貴的鹽,你一個沒有生育力的雌性,不配吃這麽好的食物。”


    紅葉的聲音尖銳而刺耳,帶著明顯的看不起的語氣。


    她昨天吃的烤肉沒有鹹味,又硬又腥,難吃的要命。


    憑什麽這個連幼崽都生不出來的雌性,吃得比自己還要好?


    紅葉心裏充滿了不甘和怨恨。


    從前的她,是部落裏最受歡迎的雌性,走到哪裏都有雄性跟著,有什麽好東西都要捧到她麵前。


    可這次迴來後,大家都在疏遠她,把她當成瘟神,唯恐避之不及。


    “好啊,現在就去,我正好有個問題,想要問族長,搶族人的食物要抽多少鞭子呢?”


    桑柔滿不在乎,歪了歪嘴角,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


    她的聲音平靜而堅定,透露出一種無畏的態度。


    白攸攸伸手比了個讚,她的人,不慫。


    豈料紅葉絲毫不慌,伸出舌頭舔掉嘴角邊的食物殘渣,然後用手慢慢擦拭著嘴唇上的油汁。


    笑的一臉得意,故意大聲說道,“有人搶食物嗎?誰看到了?”


    她還不忘狠狠瞪了兩個兒子一眼,警告他們別亂說話。


    “你……你也太無恥了。”桑柔被氣得臉頰通紅,身體微微顫抖。


    她嘴皮子厲害,就算住在雌洞裏,也極少有雌性敢到她麵前挑釁。


    今兒個她算是開眼了,從未見過如此沒臉沒皮的雌性。


    這個女人不僅搶走了本該屬於她的食物,還擺出一副無賴的樣子,讓她感到無比憤怒。


    “像你這樣無法孕育幼獸的雌性,就應該待在雌洞裏,伺候整個部落的雄性,吃最差的食物,幹最重的活。”


    紅葉說完,眨著無辜的眸子,就差在臉上寫: 我就這樣,你能奈我何?


    “你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真是太惡毒了,活該被流浪獸人拐跑。”桑柔忍無可忍,專門往她的痛點戳。


    白攸攸也震驚了。


    同為雌性,為什麽惡意這麽大?


    按理說,紅葉受到過流浪獸人的迫害,感同身受,更應該理解雌洞裏的雌性才是。


    結果真的讓她大失所望。


    寧願自己從來沒有救過她。


    “你才惡毒,不能生幼獸,活著就是浪費糧食。”紅葉惡狠狠的說道。


    最恨別人用同情的眼光看她。


    向她打聽流浪獸人的事,無疑就是在她的傷口上撒鹽。


    被流浪獸人騙去,是她此生最痛。


    她看出來了,靈澤之所以不肯接受她,就是嫌棄她和流浪獸人交配過。


    等著吧,總有一天,會讓看不起她的人都閉嘴。


    她朝兩個兒子招招手,“過來,咱們不在這裏受氣,跟阿母迴去。”


    時墨搖搖頭,“你等一下又會打我,我才不跟你迴去。”


    時曦看了弟弟一眼,然後堅定的說道,“我們要等攸攸阿母迴來,哪裏也不去。”


    才過了一晚,兩個兒子又開始叫別人阿母,紅葉眼裏蓄滿難以遏製的怒氣。


    她死死瞪著兩個兒子,朝他們怒吼。


    “我才是你們的阿母,辛辛苦苦把你們生下來,給了你們生命,你們卻要認別人當阿母。”


    時曦捏緊拳頭,小小的身體微微顫抖,“要是沒有攸攸阿母,我們早就餓死了。”


    “有她沒我,有我沒她,你們現在就選。”紅葉言語激烈,顯然是被氣狠了。


    她重重的喘息,“我可告訴你們,白攸攸早就被野獸啃食了,連骨頭都沒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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