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願不願意,時間總是無情的,它從不停止流轉。


    百花綻春,盛色生夏,一葉知秋,窗白覆冬。


    在緹坦妮雅的孤兒院裏,愛麗絲伸出一根小指頭,在窗戶的玻璃上輕輕劃過白霜,這片屬於自己的天地上繪畫。她也不知道自己畫了什麽東西,在臆想中,她在畫的下方刻下「miss」一詞。


    她收迴紅彤彤的指頭,把它放在臉上暖和了一下。愛麗絲轉頭看向妹妹,愛蜜婭,她仍在專心畫畫,癡迷到張著嘴巴。她在窗上畫出一個男人騎著馬,他的手牽著一個貴婦人,婦人也騎著馬,他們的馬後坐著一對姐妹,四人一起騎行在百花盛開之中。


    可幻想總歸是幻想,窗戶上的畫會被新的霜覆掉,她們也會繼續端著麵包看著遠方,日複一日的在孤兒院裏惆悵。


    “愛蜜婭,走吧,院長說今天會有好心人來捐贈一些衣物,我們每次都是最後挑別人不要的,總是有破洞,連身子都蓋不住....今天我們要快點去挑。”愛麗絲跳下桌子,對妹妹說道。


    愛蜜婭懵懵懂懂地點點頭,隱約知道姐姐是要她跟著一起走,於是她戀戀不舍地看著她的畫。


    她經曆過好幾個冬天了,她知道這是最後一眼看自己的畫兒了。


    玻璃窗外又開始降下白霜,路人蜷縮在厚厚的大衣裏,貴族的馬車們也駛得飛快,在確保安全的情況下,沒人想在冬天雪地裏待久一點。


    整個孤兒院五十幾個孩子都坐在門口,他們冷的發抖。盡管院長讓他們進去等,但他們都仍要在門口等待捐贈衣物的貴人,大家都聽說這次的捐贈人是個裁縫起家的大商人,現在已經是整個緹坦妮雅貴族時尚界的引路人,他設計的長裙甚至能在北方和南方賣到天價。


    至於對方是個名人,和他們在外麵等有什麽關係,那就屬於孤兒們人盡皆知的小心思了...


    愛麗絲也看到了一位在孤兒院中出名的人,安妮。她有著一頭棕色的長發和一雙大眼睛,很有教養,對誰都露著甜甜的微笑,在孤兒院的眾人間人緣很好,也是愛麗絲除了妹妹以外唯一的朋友。


    安妮正費力端來一個熱水桶,“有人想喝熱水嗎,就算不喝,暖暖身子也是好的呀。”她抬頭說。


    很快,她的身邊就圍滿了人,女孩兒們蹦蹦跳跳,在她身邊獻上讚美之詞,“安妮,你這麽可愛,又這麽善良,一定會很快被有錢人家收養走的,到時候你可要記得我們呀。”


    安妮則歪著頭,露出練習過無數遍的標致笑容,“我聽阿姨說,現在不是戰爭年代了,沒有哪個貴族家的傻小子會為了榮譽上戰場,我們這種人就很難被收養的啦。隻希望長大了有手藝人願意收我們做學徒就很好了,到時候我會縫出最漂亮的裙子,讓大家都穿上。”


    於是孩子們歡欣雀躍,恰這時,幾輛馬車停到了孤兒院門口,他們都知道是貴人來了,於是孩子們湧去馬車旁,去歡迎大善人的到來。


    安妮看到了愛麗絲,卻很意外沒有打招唿,她不緊不慢地走下樓梯,準備去挑一件適合過冬的衣服。


    “那個...安妮,我們一起去挑吧。”愛麗絲牽著愛蜜婭,對她笑道。


    “不要。”安妮冷冷說道。


    “嗯....”愛麗絲有些愣住,她沒有想到從來不拒絕別人的安妮會拒絕她,於是她連忙搖手,“沒事的,沒事的,我和愛蜜婭自己去就好了。”


    “去年,白露大教堂的主教大人來緹坦妮雅頌言的時候曾說過,「凡事終有償報」。一個凡人受的苦,一定會在現世或來世得到報答。一個國王曆經風雨而不亡不滅,那他一定會成為傳世留名的王,而一個小女孩兒受的苦,將來也一定會受到善報。”安妮突然說道,她捏緊了拳頭。愛麗絲察覺到她似乎正在情緒的邊緣,眼角掉下一滴淚水。


    “所以我知道,不想被人討厭,就需要變得更加外向,不想忍受孤單,就需要成為大家都喜歡的人。我偽裝起來,事事都要做到完美,即便這樣很累。”安妮的手攥在胸前,她的話隻有愛麗絲能聽到,愛蜜婭則躲在愛麗絲身後,一臉困惑地看著她們。


    “對不起...”愛麗絲垂頭喪氣地道歉,她從沒想過安妮是這麽想的。


    “而你呢。”安妮話鋒一轉,“上次女王殿下在市中心舉行的加冕儀式,埃德蒙爺爺隻帶你們兩個去看了吧?還有平時去踏青的時候,我們都是聚在一起,隻有埃德蒙爺爺在陪你們講故事對吧?再到平時的學習,唱經,聖詠,隻有你們會被埃德蒙爺爺額外照顧。”安妮不甘地看著愛麗絲,仿佛在看一位仇人。


    “我晚上想爸爸想媽媽的時候,總是躲在被子裏偷偷哭泣,而你們卻有埃德蒙爺爺的陪伴。憑什麽大家都是孤兒,你們卻不一樣?我每天活得好累,才能得到朋友們的一絲溫暖,而你們究竟付出了什麽,憑什麽能得到我得不到的親情?”安妮的眼淚像崩了線的珍珠一樣掉下。


    “不是的...”愛麗絲也委屈地哭起來,她伸出手,想要挽留,卻百口莫辯。


    “我從未把你當過朋友,我隻是為了討埃德蒙爺爺的喜歡而已。不要再擅自主張地靠近我了,我不喜歡,謝謝。你隻是一個傻姑娘,土姑娘,總是藏在破爛老舊的粗布衣服後偷偷哭泣,我和你才不一樣哩,你永遠也得不到朋友,就和你那小啞巴妹妹一樣,永遠也唱不了聖詠,永遠也得不到神的賜福。”安妮打開她的手,轉身離去。


    雪愈下愈緊,富人在眾人的簇擁下一起進孤兒院烤暖去了。過路人們都縮著脖子,哈著手,即便是穿著厚厚的羊毛絨大衣,帶著呢絨帽子和手套,在冰雪中依舊堅持不了多久,這就是人們恐懼的,從北方玫雅莉亞飄下來的寒流。


    愛麗絲卻在白雪的世界中發呆,鵝毛落到她的額頭上,化為冰涼。她披著小小的白色鬥篷,單薄的身子在雪中發抖,沒人注意到,她的橘眸中飽含淚水。


    此時的白雪,此時白茫茫的世界,竟成為愛麗絲最害怕的東西了。


    愛蜜婭關切地拉著姐姐的手,和她一起在雪中顫抖,她不害怕生病,也不會獨自離去,她隻是不會說話,不是沒有心,她們姐妹兩個會永遠在一起。


    “愛蜜婭,我們迴去吧,這兒太冷了,別生病了。”愛麗絲擦掉臉上淚水,她的臉已經凍的通紅,她牽著妹妹向孤兒院的後門走去,她們要去廚房烤火了,像往常一樣,等大家挑完衣服後,她們才會去撿一些剩下的。


    一位穿著奢華服飾的路人突然停下腳步,他看著孤兒院一片雪白中兩朵鮮豔的金玫瑰花。


    “怎麽了,快走呀,好冷哦。”他的漂亮女伴跺著靴子,埋怨道。


    “沒什麽,挺美的,想畫下來了。”男人笑了笑,隨口說道。


    “哼,大學畢業後你都多少年沒碰畫筆了,騙誰呢,你還是和你的手術刀過一輩子吧。”女郎踮起腳,揪著男人的耳朵,在嬉笑打鬧中,兩人像孩子一樣奔跑在緹坦妮雅的白色季節。


    過了一段時間,廚房的火滅了,愛麗絲也不敢擅自添柴,在把愛蜜婭送進擁擠的床位裏哄睡之後,她靜悄悄地走出宿舍。


    幾十個孩子在這片狹小昏暗的房間裏午睡,牆上還貼著老舊的報紙,用來遮擋牆壁上的瑕疵,厚厚的窗簾遮擋著屋外的低溫。幸運的是,今年大家有碳可以燒,屋裏燃著碳火,不至於太冷。


    這座孤兒院曆史悠久,據說是二百年多前的女王捐贈修建的,它不太大,很老舊,但離城市繁華的中心地帶不遠,也隻收養了五十幾個孩子,是一些不能生育的富人們挑選孩子的好去處。


    愛麗絲踏出孤兒院,走在白茫茫的街道上。她身上披了一件埃德蒙爺爺送她的白色小鬥篷,裏麵已經盡可能的把她所有的衣服都穿上了,大概有四五件吧。可下身卻隻套了兩件男孩子夏天穿的短褲,於是她可憐的小腿隻能在寒風中瑟瑟發抖。靴子也並不合腳,是大她幾歲的孩子留下來的,走起路來一旦快一點,鞋子就會從腳上脫落。她也沒有襪子,腳上的大拇指凍得很痛,讓她有時走不動路,隻能暫時歇著,把手偷偷伸進靴子裏,揉揉那紅透了的僵硬腳趾。


    她生活貧窮,從記事起就和妹妹在孤兒院裏相依為命。在記憶裏,她從未見過爸爸,但有一絲對媽媽的模糊記憶。她和愛蜜婭一定有過母親,隻是不知道什麽原因,她們的母親拋棄了她們,讓她們流落在在孤兒院裏。平時她們還要幹一些六歲和四歲兒童力所能及的體力活,唯一的幸福就是,院長埃德蒙爺爺對她們不錯。


    愛麗絲要去的地方是一家魔法研究所。一周前,一所魔法研究所的工作人員拿著一些報酬,想找一些孤兒院的孩子來試驗魔法,但並不能保證絕對安全,所以要挑一些比較健壯的孩子。


    埃德蒙爺爺本來對他們破口大罵,但很多孩子卻意外爭相搶奪這個機會。他們不需要安全,他們隻希望在餓的時候,有錢可以買根熱麵包,在冷的時候,有錢可以買件厚衣服,僅此而已。


    研究所的工作人員看著馬車上站滿了男孩子,點了點頭,雖然他對這些孩子的身體強度表達擔憂,但除了這些沒父沒母的孤兒們,誰家父母會為了一點錢,讓孩子們去參加人體魔法實驗呢。


    “等等...再來一個女孩兒吧,全是男孩子也沒法兒控製變量,一個就行...那就你了。”工作人員指了指一個手舉最高的女孩兒,她都站在椅子上舉手了,還有一頭亮眼的漂亮金發。


    於是愛麗絲順理成章的來到了魔法研究所,誰也沒有想到,她在這裏爆發了驚人的魔法天賦。


    當基礎魔法在削弱尺度之後,被試驗在孩子們身體的各個部位上,用以測試身體的反應。此時所有男孩子都無一例外痛得大哭起來,研究所裏頓時響起了慘絕人寰的哀嚎聲,甚至屋外的騎警都要三番兩次來探頭進來,用警惕警告的眼神看著這群研究魔法的科學家。


    在多次解釋,展示契約書,保證減小力度後,保證孩子們沒有生命危險,以及拿出「魔法科學的研究沒有實驗就永遠不會有進步」這樣的理由搪塞之後,這群科學家終於送走了這群多事的警察。他們終於鬆了一口氣,卻驚奇地發現,有個女孩兒對魔法的耐受度遠超他人,甚至能好奇地用肉眼觀測著魔法的流動。


    更令人驚恐的是,她不需要咒語,不需要法杖,僅僅在看一遍,或者說感受一遍魔法的「模樣」之後,就能有模有樣地伸出手指,以更加優質的狀態把剛才加身的魔法複現出來。


    沒人能理解如此超脫常識的事情,他們甚至覺得,這位女孩兒不是魔法女神轉世,就是魔法本身。


    “她簡直是天才....要不要去告訴院長大人。”一位研究員的筆從指尖滑落。


    “你是傻嗎,我們瞞著院長搞這種對孩子身上的實驗,會被罵的。”另一位研究員立馬緊張地說,他咽了口唾沫,生怕事情敗露。


    “你們倆是笨蛋嗎。”一位女研究員錘了一下他們的頭,“我們又沒在做什麽過分的事情,可能是有一點點痛,但並不會留下後遺症,刺激性魔法和治療性魔法在實驗過程中是相輔相成的,況且我們的力度完全在實驗守則的要求之內,是完全合理合法合規的。”


    “發現一位有天賦的魔法師自然是要向上報告的,這是必須的。不要因為幾個小鬼喊了幾聲就覺得自己在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疼痛,酥麻,昏睡,他們隻是在用這些感受交換金錢,僅此而已。”女研究員轉頭看向孩子們,“你們可以提前走了,報酬是照發的,到後麵去領吧。”


    孩子們立刻歡欣鼓舞,他們衝也似的離開這片滿是看不懂的儀器的地方,去領取屬於他們的錢幣。


    所以後來愛麗絲會經常來到這裏參與後續的實驗,這座魔法研究院的一位老人也收了她為弟子,向她傳授魔法之道。


    她們約定,每參加一個月的實驗,就會給她十玫郎的報酬,愛麗絲也當然沒有拒絕的理由,有了這份工作之後,她和妹妹的生活也會逐漸改善了。


    這年她才六歲。


    於是冬天,春天,夏天,秋天,第二個冬天...日子就這樣年複一年,年複一年的過去。


    愛麗絲抬起頭,她又走到了研究所的門口,已經無比熟悉的大門出現在她的眼前。距離她第一次來,已經過去了四年。這座魔法研究所還是這麽恢宏奇妙,像是一處神秘的俱樂部。


    如今十歲的她已經長高了許多,在這期間,她學習了許多種魔法,幫助研究員完成了許多實驗,也在一些書籍上自學了普通學校傳授的基礎知識,更發生了許多許多常規生活以外的事情。


    安妮在三年前被一家貴族夫妻挑走撫養了,她走之前,塞給了愛麗絲一張舊報紙疊成的小鳥,可紙兒中間卻什麽都沒寫。安妮走的時候坐在馬車上,被「母親」抱在懷裏,她一直一直盯著愛麗絲,什麽都沒說,什麽都沒做,直到馬車離開街道。


    愛麗絲和妹妹也終於不再挨餓,受冷...雖然她們還住在孤兒院,但已經有自己的收入,她甚至考慮過再過一段時間就和妹妹搬出來住。研究所給她的報酬不算多,大概是一個普通成年人月收入的三到四分之一,但對一個十歲的小女孩兒來說,這已經完全足夠。


    “啊,愛麗絲來了呀,鄧肯已經在等你了。”當年的女研究員對她笑著說,似乎早就把她當自己人了,但愛麗絲隻是點點頭,飛快地跑掉了。


    “這孩子...四年了,就沒聽見她說過什麽話,如果不是聽見鄧肯那老爺子和她的交談,我真的要以為她不會說話了。”那女研究員歎了一口氣,“這也不能怪她,她沒有父母,又在孤兒院那種環境長大,性格變得怎麽樣都不為奇。其實長得還挺可愛的嘛....要是陽光一點,一定能成為很了不起的魔法師啊。”


    屋內,一位胡子花白的老人悠哉地坐在椅子上,手裏捧著一本書,戴著眼鏡,身旁是清香的盆栽,白色的大理石噴泉和一箱箱書籍和手記。


    “愛麗絲,你來了。”老人笑了笑,放下書籍,“隱身魔法練習的怎麽樣了。”


    “沒...沒問題了。”愛麗絲低著頭,她的十根手指交錯在一起。


    “真的嗎?哈哈哈,我可真是收了一個不得了的弟子啊,這麽久遠的上古魔法也沒問題嗎,其中的術式結構,魔法流轉,就連我當年也要研究好久才能複刻出來,你真的是個聰明的孩子。”老人鼓勵著她,愛麗絲也紅著臉,有些開心地點著手指。


    “隻要跟著魔法的指引....就沒問題。”愛麗絲對魔法的理論造詣並不深,很多時候都是靠感覺來行事,語氣有些弱。


    “今天有件事情想和你說。你今年也十歲了,兩年後也到了入學的年紀,你是想進玫英專門的魔法學院深造,還是說.....”他蒼老的聲音頓了頓,“要不要去東方研究一下「龍族」呢。祂們是魔法最初的編譯者,也是世界最初起源的見證者,可以為你解答一些心中的疑惑。”


    “東方是指.....”愛麗絲小聲問道。


    “東方的古老國度,玖華。一個充滿智慧和魅力的國家,那裏的人都很善良。”老人說道。


    愛麗絲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我不想離開我的妹妹,埃德蒙爺爺,還有您,鄧肯爺爺。”


    “我會幫你照顧好你的妹妹的...這些年真對不起,我想改變你的生活,但是我又怕你無法融入新的環境....總想著等年齡再大一些後...”鄧肯說了一半,“不願意去也好,我不會強求。玫英的高等魔法學院也很多,雖然現在衰落了一些,但總有合適的,那兒也有很多有趣的魔法師,你會遇見屬於自己的朋友的。”


    “你很喜歡魔法,對吧。”鄧肯慈祥地說道,他已經很老了,聲音有些顫抖,“隻有遠在東方森林深處的龍啊,才知曉一切魔法與世界的奧秘。人生的旅途往往艱辛,換一條陌生的路,不一定就比我們眼前的小徑昏暗,也許會有不一樣的風景呢。人生道路千千萬條,你隻需要跟隨自己的心,也不算白來這世間一趟。”


    愛麗絲看著露天的雪花飄進溫泉裏,逐漸融化,又消失不見,她的淚水不受控製地湧出。


    似乎從記事起,她就隻和埃德蒙爺爺,愛蜜婭,還有鄧肯爺爺說過話。除了癡心地研究魔法,學習知識,她的人生如一張空白的紙,每到夜深人靜處,就會陷進孤獨的懸崖邊緣。寂寞像一柄利劍,反複紮進她年幼的心,撕裂出的傷口不大,但很痛。


    “龍們會幫我實現願望嗎,我想找到爸爸,媽媽,祂們可以幫我嗎?如果世界上有這麽多魔法,會不會有一種能找到爸爸媽媽的魔法呢?”愛麗絲突然抬頭道,她的聲音第一次如此之大,像是把心中長久藏匿的秘密,一股腦地傾瀉出來。


    鄧肯笑了,“有的。”他說。


    “那麽我去。”愛麗絲堅定地說道。


    “那從今天開始,你就要好好學習玖華語了,為以後的求學生涯做準備。這兩年要多陪陪妹妹,等你從東方迴來的時候,她就十五歲了,成大姑娘了......”鄧肯一件事一件事地囑托,像對自己的女兒一樣。


    愛麗絲點頭,她擦掉眼淚,知道分別的約定已經種下了。


    鄧肯看了看身旁的一柄金劍,“這是送給你的禮物,我為她取名為「愛麗絲」,和你同名...但是我不會直接給你,兩年後的冬天,我會舉辦一場全玫英的魔法師大賽,去發現一些十二歲以下有魔法才能的孩子。不要怕,也不要擔心,因為我知道,你一定會是冠軍。”


    愛麗絲點頭應答,她看向東方,心忽然莫名顫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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