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妖氣彌漫中,沈墨七的眼睛盯著逐漸由深藍變成星紫色的天空,有些失神。


    “你發什麽愣呢,傻嗎。”一道聲音冷冰冰地傳來。隻見墨玲兒從沈墨七身旁滑過,她負著劍,蹙眉而視,僅一個照麵,她就向帳篷處跑去。


    沈墨七也反應過來,他最好去確認一下愛麗絲,蒂娜,蒂婭她們的安危。雖然有東方龍鑰,他覺得應該沒有太大問題,沈墨七見過東方龍鑰的實力,那恐怕已經是人類中可以唯我獨尊的境界。


    沈墨七剛想走,一道箭矢就從他臉前射過,他才發覺危險的是他自己。他恐怕才是最弱的吧,而且還沒拿劍。


    “為什麽突然停下那一步不走了?”隨著戲謔的女聲傳來,一位少女穿著黑袍,舉著弓箭從樹林中走了出來,她的頭上有兩隻獸的耳朵。


    “狼...狼妖?”沈墨七驚恐地打量著眼前這位少女,這...這不就是普通人類女孩兒的樣貌,加了兩隻耳朵和一條狼尾嗎,看起來沒有想象中的嚇人.....


    “什麽妖?什麽是妖?你又是什麽?”少女不滿地說道,她一箭射出,被沈墨七蹭了過去,然後她皺著眉繼續搭弓。


    “我是人,你是妖。”沈墨七準備逃跑,但少女的眼睛似乎在笑著告訴他,不要。


    “我還說我是人,你是妖呢。真是的,誰規定的,憑什麽要按你們規矩來?”少女笑著說道,眼裏充滿趣光,仿佛遇上平生難見的東西。


    “哦對了,別亂動,我一直射空會傷心的,後果很嚴重很嚴重哦。”她興致勃勃道。


    “有本事你別說玖華話啊,嚇唬誰呢。我老師東方龍鑰可是王命級別的術者,你..你可別亂來。”沈墨七調整唿吸,他並不想坐以待斃。


    “你!”對方顯然生氣了,“你們人類就是伶牙俐齒,我說不過你。但不就是王命嗎,要是照你們的標準來,我們北山狼族也有一位王命級的將軍,他今天還湊巧不巧和我們一起來了,哼哼。”她自信道。


    沈墨七眉頭一皺,暗道不妙。如果兩個王命真打起來的話,不知道愛麗絲他們是否會有危險。


    “你...你叫什麽名字。”沈墨七拖著時間。


    “北山蘇蘇。”她似乎不屑於隱瞞,又仿佛在玩弄獵物。


    “我叫沈墨七.....老師?!”沈墨七突然露出驚喜的神色,仿佛得救一般唿氣道,看向北山蘇蘇的背後。


    北山蘇蘇的毛都炸開了,她提著弓向後滑步射去,卻發現背後空無一物。


    “你!”北山蘇蘇迴頭時,沈墨七已經開始奔跑。


    北山蘇蘇也跑起來,幾乎像貼著地麵飛行,沈墨七僅僅迴頭看了一眼就知道自己似乎不能在迴到營地前擺脫掉她,於是轉身藏進樹木後,匿於夜色中。


    “我鼻子很靈的哦。”北山蘇蘇不慌不忙地跟在後麵,像一個捕獵者一樣,溫柔地對自己的獵物說道。


    她的靈力明顯在沈墨七之上,或者說能比沈墨七靈力少的還真是罕見。


    可沈墨七就沒想逃,他在北山蘇蘇跳過來的一瞬間,從樹後猛地伸出手,撈住她的脖子,然後右腳將其絆倒,一個翻身把她的弓箭拿到手上。


    洛將離教他的體術還真是好用,他基礎好,基本一學就會。


    可北山蘇蘇本應倒在地上的身體卻沒有如願倒下,她單手撐地,一個扭身重新站了起來。


    沈墨七剛想後退,北山蘇蘇就抓住了他的腳,“我練了幾十年的搏鬥哦。”她說道,巨大的力氣把沈墨七扯到地上。


    兩人扭打到一起,沈墨七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在上湧,心髒跳動地快要炸開,北山蘇蘇也用利爪劃破了沈墨七的肩膀,吃驚地麵對沈墨七搏命般的抵抗。


    當北山蘇蘇把沈墨七壓在身下的時候,她的獸性幾乎壓抑不止,狂野的力量把沈墨七死死按住,雙腿壓住沈墨七的大腿處,雙手按著他的手腕,而沈墨七全身上下能動的地方就隻有頭部。


    北山蘇蘇把牙齒放在沈墨七柔軟的脖子上,沈墨七拚命哭喊著,他從未感覺死亡離自己這麽近,近到他幾乎嘶吼起來,他短暫的人生才走了十二年。


    月光輕輕傾灑,樹葉沙沙落下,世界也逐漸安靜了。


    沈墨七眼睛抽動著,淚水朦朧,看不清眼前的景物。而龍息術的副作用已經出現,也讓他失去知覺,不知道自己的脖子是否在朔朔流血。


    可死亡似乎並沒有如期到來,一股柔軟的觸感從眼睛上傳來。


    溫熱的柔軟把淚水拭去,沈墨七在一睜一眨中,看到一條粉紅色的舌頭舔舐過他的眼角,讓他看清了眼前。


    “別哭喲,哭了可不是好孩子了。”北山蘇蘇的臉出現在沈墨七的眼前,她沒有笑,而是在寂靜之中思考,她棕色的眼睛反襯著流光。


    “為什麽,為什麽不殺我。”沈墨七壓抑不住內心的恐懼。


    “因為我可憐你。”北山蘇蘇把沈墨七背到身上,向營地走去。她個子不高,皮膚白皙,黑色大衣上,有著一頭濃密但有些散亂的黑色頭發,她肌肉結實硬朗,樣子卻不過是一位十五六歲的少女。


    見沈墨七疑慮且呆愣地看著她,她還扭頭貼近沈墨七,展示出了鋒利的牙齒,“別反抗哦,我的善心可隻有一次。”她笑著嚇唬沈墨七,雙手抱起沈墨七的雙腿,行走在山路上。


    “為什麽要攻擊我們。”沈墨七逐漸平靜下來了,但身體還是隨著抽噎有些顫抖。


    “因為你們沒有受到邀請就闖進我們北山狼族的領地,懂了嗎?”北山蘇蘇哼道。


    “那你們為什麽要對外圍的人類村落屠村。”沈墨七又帶著淚聲大聲質問道。他必須把這個問題問出來,不然他不能接受敵人的憐憫。


    “我哪知道,問我們長老去,不想死就閉嘴。”北山蘇蘇語氣有些煩躁,顯然不想談論這件事情。她又扭頭蹙起眉頭,嚇唬了一下沈墨七。


    她靠近沈墨七的時候,沈墨七下意識的躲開目光,根本不敢看她的那顆屬於狼的眼睛,於是北山蘇蘇嗅了嗅,“好香的小孩兒,再不聽話給你吃了。”


    眼見沈墨七身體都僵了,北山蘇蘇才將眼睛移開,道:“瞧你嚇的,先說好,我們可不吃人啊,長得和我們幾乎一模一樣,看著怪嚇人的。”


    遠處逐漸出現火光,誰也不知道北山蘇蘇的小腦袋裏在想什麽。隻見她把沈墨七放在地上按住,用一根繩子捆好,再提到手上背起來,才向營地走去。


    越向裏走,空氣中彌漫的靈力和妖力之間那激烈的對撞也就越強。


    在篝火前,東方龍鑰輕浮於地上,他側視而來的眸中如浩瀚星空映在天上,是那黑夜中唯一的一抹紫亮,而他的對手,是一位狼族少年,他的妖力化為實體,在他的背後浮現,如一隻巨狼,巍然盤坐。


    狼族少年的身旁,又是數不清的狼族戰士,他們舉著弓箭,把東方龍鑰和洛將離他們團團圍住。


    月光冷清,蒂娜,蒂婭,愛麗絲,他們麵對冰冷冷的箭頭,臉上慘白。


    “差不多玩夠了吧,你們真的不想再活了嗎?”東方龍鑰嘴裏吐出與以往都不同的殘忍話語,他的眼睛裏不再擁有人類的光芒,反而像一片虛無的天空。


    “要死的人是你們,我帶了兩百名偵察士兵,後方還有幾千名,你應該知道這裏是前線吧。”少年眯眼說道。


    “嗬,這附近就幾村平民,還被你們屠完了,我怎麽不知道這裏是前線?”東方龍鑰怒意浮現。


    “你是「王命」,不錯,我也是。可你旁邊這些小孩兒呢,十幾歲的年紀,能比得上我周圍這些征戰數十年的戰士嗎?他們的軍旅生涯,恐怕比你們人類的壽命都要長吧?”少年注視著東方龍鑰。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來了嗎?整片星空,皆為我的棋盤。你若真以為可以得勝,不妨來試試,我倒要看看你周圍這些畜生的命,值不值錢。”東方龍鑰戲謔道,他似乎真的擁有底氣。


    聽到東方龍鑰嘴裏的「畜生」二字,周圍的狼群們開始騷動起來,一種野獸行動前哄哄聲從他們鼻腔裏發出來,妖力在空氣中蠢蠢而動。


    “我是北山一心。”少年低頭對著腰間的令牌說道,令牌隨即開始閃爍,發出光芒,“通知北方的二營,五營,八營,火速趕往龍息邊境前線。”


    “你修煉多少年了,小子?”東方龍鑰反笑道。


    “二百四十年。”少年歪著頭,他的狼眸在夜色中反射光芒。


    “我修煉二十四年。”東方龍鑰冷冷說道,“你難道不懂龍息的規矩嗎?你難道不知道九天定下的律法嗎?你就沒有為你的族人想過嗎?”


    北山一心沒有說話,隻是看著東方龍鑰,他的眼睛掃過愛麗絲他們的時候,所有人的眼睛仿佛被刺到了一樣,不敢直視他。隻有洛將離沒有表情,依舊看著他。塵灰雨則在後麵偷偷笑著。


    這時,北山蘇蘇帶著沈墨七迴來了,劍拔弩張的眾人都注視著他們,北山一心也終於笑了起來。


    “放開他。”洛將離向前一步,挽歌出鞘。


    北山一心走到北山蘇蘇的眼前,“你立功了,士卒。”


    而北山蘇蘇臉上卻露出一絲猶豫,她看向沈墨七的同伴們,“可是。”她說。


    “沒有可是。”北山一心皺眉道,“你再多說一句,就會離開軍隊。”他把被綁起來的沈墨七拽了過來,扔在地上,一下秒,他的腳就狠狠踩在沈墨七的頭上,把他深深踩進泥土裏。


    有完沒完,上次是魯迪,這次是一個大妖怪,他的頭就這麽值得踩?


    沈墨七強忍住痛苦,他感覺有石子拚命地向他柔軟的皮膚裏鑽,血也滲出來,和地上冰涼且黑暗的泥沙攪拌起來,像番茄和巧克力混在一起。


    “我將賜你一場盛大的死亡。”洛將離向前揮劍,彼岸花出,如瘟疫一般蔓延到整片草地,猙出淨世血紅。


    天上閃爍的紫色夜空,地上盤坐的藍色巨狼,漫天飛舞的彼岸花瓣,一場死鬥即將來臨。


    愛麗絲拔出劍,她牙齒打著顫,但是眼睛卻死盯著北方一心。蒂娜,蒂婭也舉著法杖,她們靠著彼此,眼神充滿堅毅和控製不出的怒氣。阿道爾也在白袍下拔出劍,三隻精靈從他的劍上環繞而過。


    陶德,墨玲兒,靈玄羽三人暗著麵龐,他們在漫天的妖力中掙紮,舉著武器,躲在東方龍鑰身後,看向沈墨七的表情十分複雜。


    死肯定是不希望他死的,但是要救下他代價太大了。


    如果說人生長路,白頭遲暮,人們在生命的最後迴憶起往昔時,會發現總有一天,自己會拿生命作為賭注,參加一場不允許失敗的賭局。


    年少何曾怕斷頭,必以赤血染白樓。


    賭局總有一天會到來,那為什麽不能是現在呢?


    “「星漢!」”東方龍鑰怒喊道,他雙手狠狠落下,術陣浮現,蒼天欲傾。


    “「狼嗜!」”北山一心妖力蓬勃噴湧,他雙手趴在地上,如腔中燒起火焰般怒吼而出。


    當他們喊完術式的名字的時候,周圍的狼族全部都被壓力砸在地上,大多數人直接昏厥,剩下的人嘴裏開始湧出鮮血,眼眸泛白,生死隻在一瞬間。


    那是東方龍鑰的術式效果,他幾乎要把這些狼族的身體碾為肉餅。


    “夠了,一心。”一位老者騎馬趕來,他的聲音清晰地傳到戰場之中,而北山一心也僅抖了一下眼角,就收了自己的術式。而東方龍鑰則喘息著,右手依舊拿捏著在場所有狼族人的性命。


    “我是北山孝,北山國的首相。”老人慌急說道,顧不上歇息,“這是場誤會,是北山一心擅自做主,我為和解而來。”他看向北山一心。


    北山一心笑了笑,鬆開了腳,把半死不活的沈墨七提了起來,丟了過去。


    “我說過你會死,你就一定會死,這世界上還沒有例外。”洛將離接過沈墨七,對北山一心冷冷說道。


    “你有種就試試。”北山一心語氣有些不對勁。


    他看著周圍倒在地上的手下,除了離他近的幾個北山蘇蘇等,其他皆倒在地上,被無形的力擠壓到不成人樣。他們的肉和骨頭貼在一起,血從嘴裏,口裏,耳裏,鼻裏,目裏緩緩流出。而東方龍鑰依舊漂浮於地麵之上,俯視一切,他的身後是紫雲星彩,龍光牛鬥。


    “夠了!”北山一心說道,“夠了!”他怒罵道,“夠了!夠了!夠了!”他幾乎歇斯底裏地咆哮出來,嘴裏露出利齒。


    “抱歉,但沒有下次了。”東方龍鑰歎了口氣,他雙手放在身前,結了個道印,解除了術式。


    可狼群們匍匐在地上,沒有一個人能站起來,他們全都奄奄一息,甚至連唿吸都成了意誌堅強者的特權。


    “叫後勤過來,檢查他們的傷勢。”北山一心對北山蘇蘇說完,轉身離去。


    沒人能想到今晚會發生這種事,沒人能想到今晚會是這個結局。


    洛將離也收了術式,星空下飄蕩許久的紅色花瓣終於得以終結。


    這場殘暴的歡愉,終將以殘暴終結。


    “你..你沒事吧!”愛麗絲緊張地看著沈墨七,慌亂地檢查著沈墨七的傷勢,焦急到快要哭出來,不知道該幹什麽。


    “我..我沒事。”沈墨七說完後,就暈倒了過去,蒂娜和蒂婭立馬拉住了他的手,“可惡,那個妖怪的妖力衝擊著他的身體,我們需要盡快找人給他看看,要對妖力和人體十分熟悉的人。”


    “不介意的話,來北山國一趟如何?”名叫北山孝的老人帶著歉意說道。


    “我們憑什麽相信你。”一旁的陶德等人不屑地說道,他們的牙齒還在打顫。


    “我們做的錯事太多了,請給我們一個挽迴的機會,你們也是來解決爭端的不是麽,我將以老身的性命和北山國首相的名譽擔保,保證你們的自由和安全。”老人彎下腰,真摯地說道。


    “行,那就去吧。”東方龍鑰歎息後說道,“不過你們要是有小動作,我就不會留手了。”麵對沈墨七的傷勢,他眼裏全是自責,隨即掀開道袍,轉身離去。


    約過了半個時辰,一隊後勤人員終於出現,將受傷的狼族戰士們逐漸帶走。


    透過帳篷的一角,可以看到北山孝和東方龍鑰坐在棋盤前交談。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態度謙卑恭謹,向他前方的年輕人頻頻低頭。


    愛麗絲坐在帳篷裏,看著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沈墨七,眼裏充滿了擔憂。


    她幾次試圖用魔力清除他體內雜亂的妖力,但無濟於事。沈墨七體內肆虐的妖力品階十分恐怖,這並非她是一個小女孩兒可以做到的。


    一個長著獸耳的少女掀開帳篷門走了進來,愛麗絲沒有迴頭。


    “那兩個小孩子呢,棕色頭發的。”北山蘇蘇走過來,不經意間問道。


    “收拾東西去了,準備啟程。”愛麗絲說道,接著她帶著怒意迴頭,“那你呢,你是來做什麽的,要來殺人嗎,還是要把我也踩在腳下。”


    “......”北山蘇蘇靠在一邊,不敢去看愛麗絲氣憤的橘色眼睛,“來北山國吧,最近來了一個遊醫,很強,王命級的,一定能幫他。”


    “我們會去的,還為了那些無辜死去的村民,我們一定要討一個說法。”愛麗絲重新看著沈墨七,她的金劍放在一旁,終究無能為力。


    “抱歉..我也不想這樣,但我是軍人,也是北山國人。族群想要生存,就必須上下一心,謹遵軍令。”北山蘇蘇掀開帳篷,看了一眼外麵陸續被抬走的戰友們。


    “畢竟龍息,可是萬妖之國啊。人類之間互相攻伐,還會有惻隱之心。但在妖族之間,族群不同,價值不同,甚至連美醜的標準都不同,我們每天都活在對生存的恐懼之中,掙紮在自然的規則之上。”北山蘇蘇蹲在地上,把臉埋在腿裏。


    “可是...你們也並不像冷血動物,而像是一種會思考的...”愛麗絲開口,剛想說什麽,卻又停下來。她看向沈墨七,沉默後握緊了他的手。


    “我現在,能和你們說話,能和你們交流,能表達我的歉意,都是因為我們有著類似的思想,我不是你們嘴裏的什麽「妖怪」......”


    “我不知道是誰,也許是一位強大聰慧的妖,也許是一位渴望變革的龍,總之他在千年前改變了龍息的規則,將玖華的思想帶了過來。”北山蘇蘇起身,一陣風吹過,吹散了她的頭發,她站在帳篷前,用手臂遮住眼睛,迴頭輕言:


    “所以,我們究竟算不算人類呢。”


    “什麽是妖,什麽是人呢。”


    愛麗絲搖搖頭,“我不知道。”她起身拿起自己的小手提箱,開始整理東西,她用纖細的胳膊提起各種物品,把書籍,藥品全部放進包裏,開始準備啟程。


    “北山國歡迎你們,真心的。我打心裏渴望得到你們的認可,不知道為什麽。”北山蘇蘇說完後,就離開了帳篷,迴到了自己的族群之中。


    一隻隻穿著黑色大衣的狼族們在門外忙碌著,他們悲傷的帶迴受傷的戰友們,他們隻是沉默的戰士,沒有話語權,隻有一顆會思考的,多愁善感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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