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狗官，魚肉百姓。我看不慣，就由著那個厲鬼把他弄死了。”孟嚐這話說了一半，留了一半。
他沒說的是，這個已死的狗官就是以前勾結盜賊，收受賄賂，誣陷他坐兩年牢之人。
他道，“既然天地不仁，不如我來懲惡揚善，替天行道吧。”
“殺人會有損福報的。”
“你怕的話，我來。”
“也不是怕。”白歸一欲言又止。
“你就安心驅魔除祟，還世間清明安定。”
“你呢？”
“殺盡天下奸惡之人，偷盡世間不義之財。”孟嚐說完看到他在雕刻東西，有些好奇，“你今天又在做什麽？”
“做一個麵具。”白歸一拿給他看，“好看嗎？”
“很醜。跟個魔鬼一樣。”
“哪有很醜。這是夜遊神。”
“夜遊神是什麽？”
“夜遊神是地府的陰帥，是陰間十將之一，也是冥王的得力幹將。平日裏它替冥王在陰間四處巡察，以防止不被鬼界接納的遊魂亂入，是所有孤魂野鬼的克星，同時還擔任捉拿犯錯之鬼的重任，維護鬼界的秩序。我最近在給自己想一個如雷貫耳的名號。你覺得這個名號怎麽樣？”
“不錯。”
“再說你我都在夜間出沒，取這個諢名，倒也應景不是？”
“那有沒有日遊神？”
“你別說，還真有。日遊神是負責在白天四處巡遊，監察人間善惡的神，也是陰間十將。他原本是一個四處遊蕩的兇神，如果衝犯了日遊神將會招來不幸。”
“這個好。”孟嚐不住拍手，“你再做一個日遊神的麵具給我，你我‘遊神雙煞’從今天開始就要行俠仗義，闖蕩天下了。”
“好。你我就行俠仗義到老，救濟蒼生至死！”
轉眼已經是月餘之後。兩人本來準備離開汴梁，前往涼州參加風雲大會，今年這一屆由位於蘭陵山腳下的白紙門承辦。白重九早就告知了白歸一，希望他迴去。
一來他身為白紙門少主，理當親力親為，為自己處理一些力所能及之事，二來他也希望這個弟弟在白紙門為主舉辦的風雲會中，名聲大振，光耀門楣。
隻是白歸一根本沒有迴去的念頭。他心裏有一個心結，多年未解。所有人都不明白他與家中故意疏遠的原因，隻有他這個當事人清楚，他對他的家人有芥蒂。尤其是對白登道而言。
他始終對他將自己與母親送走耿耿於懷，因為若非如此也不會導致他親生母親慘死，他流落在外，孤苦無依，受盡委屈與心酸。在他翹首期盼下，無人來尋找自己，等到他認命之時，突然家中來人將自己接了迴去。
像是將一株野外生長的雜草連根帶壤帶迴了家，哪怕栽到一個金質的花盆裏，哪怕被人精心嗬護，再也不曾風吹日曬，可是沒人在乎他心裏的芥蒂，也無人關心他的意願。
若是他的生母安然無恙，此事還有轉圜的餘地，可是他迴來不久，就被告知生母已然作古多年，於是他與家人的心結就更加難解了。
否則他怎會在家裏故意為非作惡，惹事生非呢？實在是他心中有怨懟，無人能夠知曉，並且開解，而他本人也無處發泄，隻能悶在心裏，越演越烈。
孟嚐看白歸一有些鬱鬱寡歡，覺得奇怪，忍不住問他，“你最近幾天怎麽了？要迴家了也不開心？”
“我不想迴去。你自己去吧。”
“風雲大會你不參加？”
“沒興趣。你也別對任何人提起認識我。”
“為什麽？”
“不為什麽。”
“行吧。你這人就是這麽奇怪。我已經不是第一天這麽覺得了。”
於是孟嚐隻好一個人去了風雲會。這重逢後的兩年來，白歸一雖然明麵上沒有教他蒼梧山劍法，可借著過招時沒少放水，而且，他為了避嫌還教了他不少他門別派的劍法作為掩護。
是以孟嚐的劍法多而雜，亂又奇。白歸一心知，他的劍法此時此刻也能夠在風雲榜上嶄露頭角。
孟嚐這個人呢，天賦三分，勤懇三分，若是年幼時修習，還能更進一步，無奈給耽擱了，終生也與無品無相大宗師、一品宗師，二品大劍師無緣，隻能在三流劍師上起起伏伏。
而自己的天賦全部用在了鬼道魂術中，對劍術不肯下苦功夫。當初在蒼梧山時也是為了與蘇星河過招才勤勉一陣子。後來離開師門以後已經荒廢了。有了“天算”以後，那柄鹿鳴就很少出鞘了。
是日，風雲大會的第五天。
蘭陵山腳下的古浪鎮早已經擠滿了江湖人士，兩人趕來的晚，整座城鎮的所有客棧都客滿，尋不來一間客房。
白歸一的主意是住在臨鎮，無奈孟嚐不同意，非要去住妓院。後者沒轍，隻好也隨著他去了。
本來擔心碰上什麽熟人，所以一來萬花樓就閉門不出，可是經不住在樓上待的枯燥乏味，隻好趁著黃昏下來在後花園散散心。不曾想今日剛一下樓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如令？”白歸一一呆。上次見她還是前年在浮圖塔，沒想到再次相見，已經兩年後了。不過鑒於相遇的地點太過尷尬，他就在猶豫是否出麵打招唿了。
尚在沉吟不決中，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突然嚇了他一跳。孟嚐早就扛著劍搖搖晃晃走了進來，悄無聲息來到了他身邊，他好奇道，“你在看什麽？”
“沒看什麽，走吧。”
“哎，眼光不錯呀。”孟嚐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就看到那一抹紅色的身影。那個身影嫋娜妖嬈，麵孔半露，一派高貴華麗的慵懶風情。他兩眼放光，隻差流口水了，“真是極品啊，我縱橫青樓多年，第一次見到這般絕色。”
說著就要上前。白歸一立刻捂住他的嘴巴，把他拖了迴來，“你趁早別打她的主意。”
“怎麽？你也看上了？別介，好女人也要與好兄弟一起分享——”
白歸一突然想拿刀砍死他，“她不是這裏的人。”
“在這裏的不是這裏的人，難道還是你家的人？”
白歸一說著就要把孟嚐這個惹禍精拖走。沒曾想剛走了幾步，就與蘭如令迎麵撞上。
她斜靠著樓梯，端著一隻酒杯，深邃的眼眸蘊含著無限的風情。似笑未笑的嘴角和那張清冷的麵龐相結合，展現處一種遺世獨立的氣質。無論誰看到她，都會被她的美貌所驚豔。
蘭如令皮笑肉不笑看著白歸一，“我剛才還以為自己看錯人了，原來真的是你。”
白歸一見避無可避，隻好迎難而上，“你都來了，我怎麽不能來？”
蘭如令冷冷一哼，“這是尋歡作樂來了？”
“不是。”白歸一斬釘截鐵道，“真不是。”
“那就是手頭緊張，前來青樓賺點兒外快？”蘭如令臉上的笑意更加毛骨悚然，“我聽白重九說你現在有骨氣得很，再也不朝家裏伸手要一個銅板了。怎麽？活不下去了？可話說迴來，你都來這種地方了，別說骨氣沒了，臉麵也沒了。”
“仙女，你就別開我玩笑了。”白歸一滿臉都是無奈，“實在是客棧沒地方了。”
“白重九明日約我去踏青，你說我是去，還是不去啊？”
“別，千萬別。”白歸一立刻明白了他的弦外之音，“你不如陪我去賞花吧？”
“人比花嬌，賞什麽花啊？隻看人就行。”
這個時候走過來一個秀麗的女子。她看著蘭如令剛想說些什麽打圓場，就聽到她繼續道，“玫姨，你來的正好，這個小公子模樣很不錯，我挺喜歡的，隻是不知身價幾何啊？”
白歸一雙手投降，“大嫂，你就饒了我吧。”
“誰是你大嫂？”
“我家聘禮都收了，就在你手上呢。你再否認也沒用。”白歸一上前一步，“相請不如偶遇，你我今日重逢也是意外的緣分，我請你喝一杯，正好有事求教。
玫姨兩麵陪笑，“正好，樓上雅座，飯菜也剛置辦好，兩位既然是熟絡的，就由這位小公子相陪如令吧。我這也算是借花獻佛。”
“可不。這麽好看的花，玫姨哪裏找去？”
“行了啊，玩笑幾句得了，還沒完沒了了。”白歸一迴頭對孟嚐道，“你先迴去吧。”
孟嚐滿臉不樂意，“成，我迴去。就知道你是個見色忘義的家夥。”
這話讓他更加不安了。
蘭如令帶著白歸一在二樓落座，她自斟自飲道，“風雲會你不去出風頭就罷了，怎麽也不迴家看看？”
“我家老頭子那人你也知道，管我特別嚴，人又迂腐古板，我這一迴去還出得來嗎？”
“既然知道你爹管的嚴，這地方你還真敢來。”
“你不是也來了？我怕什麽？反正咱倆都是一丘之貉，見了我家阿九，你可以說什麽，我也可以說什麽。”
“隨你的便。”
聽蘭如令這話，白歸一倒是奇怪了，“不會是我家阿九都這麽長時間了還沒有把你給拿下吧？”
蘭如令瞪他一眼，氣哼哼道，“誰拿下誰還不一定呢。”
“真的啊？”白歸一來了興致，“我家阿九就這麽不堪一擊？”
他沒說的是，這個已死的狗官就是以前勾結盜賊，收受賄賂，誣陷他坐兩年牢之人。
他道，“既然天地不仁，不如我來懲惡揚善，替天行道吧。”
“殺人會有損福報的。”
“你怕的話，我來。”
“也不是怕。”白歸一欲言又止。
“你就安心驅魔除祟，還世間清明安定。”
“你呢？”
“殺盡天下奸惡之人，偷盡世間不義之財。”孟嚐說完看到他在雕刻東西，有些好奇，“你今天又在做什麽？”
“做一個麵具。”白歸一拿給他看，“好看嗎？”
“很醜。跟個魔鬼一樣。”
“哪有很醜。這是夜遊神。”
“夜遊神是什麽？”
“夜遊神是地府的陰帥，是陰間十將之一，也是冥王的得力幹將。平日裏它替冥王在陰間四處巡察，以防止不被鬼界接納的遊魂亂入，是所有孤魂野鬼的克星，同時還擔任捉拿犯錯之鬼的重任，維護鬼界的秩序。我最近在給自己想一個如雷貫耳的名號。你覺得這個名號怎麽樣？”
“不錯。”
“再說你我都在夜間出沒，取這個諢名，倒也應景不是？”
“那有沒有日遊神？”
“你別說，還真有。日遊神是負責在白天四處巡遊，監察人間善惡的神，也是陰間十將。他原本是一個四處遊蕩的兇神，如果衝犯了日遊神將會招來不幸。”
“這個好。”孟嚐不住拍手，“你再做一個日遊神的麵具給我，你我‘遊神雙煞’從今天開始就要行俠仗義，闖蕩天下了。”
“好。你我就行俠仗義到老，救濟蒼生至死！”
轉眼已經是月餘之後。兩人本來準備離開汴梁，前往涼州參加風雲大會，今年這一屆由位於蘭陵山腳下的白紙門承辦。白重九早就告知了白歸一，希望他迴去。
一來他身為白紙門少主，理當親力親為，為自己處理一些力所能及之事，二來他也希望這個弟弟在白紙門為主舉辦的風雲會中，名聲大振，光耀門楣。
隻是白歸一根本沒有迴去的念頭。他心裏有一個心結，多年未解。所有人都不明白他與家中故意疏遠的原因，隻有他這個當事人清楚，他對他的家人有芥蒂。尤其是對白登道而言。
他始終對他將自己與母親送走耿耿於懷，因為若非如此也不會導致他親生母親慘死，他流落在外，孤苦無依，受盡委屈與心酸。在他翹首期盼下，無人來尋找自己，等到他認命之時，突然家中來人將自己接了迴去。
像是將一株野外生長的雜草連根帶壤帶迴了家，哪怕栽到一個金質的花盆裏，哪怕被人精心嗬護，再也不曾風吹日曬，可是沒人在乎他心裏的芥蒂，也無人關心他的意願。
若是他的生母安然無恙，此事還有轉圜的餘地，可是他迴來不久，就被告知生母已然作古多年，於是他與家人的心結就更加難解了。
否則他怎會在家裏故意為非作惡，惹事生非呢？實在是他心中有怨懟，無人能夠知曉，並且開解，而他本人也無處發泄，隻能悶在心裏，越演越烈。
孟嚐看白歸一有些鬱鬱寡歡，覺得奇怪，忍不住問他，“你最近幾天怎麽了？要迴家了也不開心？”
“我不想迴去。你自己去吧。”
“風雲大會你不參加？”
“沒興趣。你也別對任何人提起認識我。”
“為什麽？”
“不為什麽。”
“行吧。你這人就是這麽奇怪。我已經不是第一天這麽覺得了。”
於是孟嚐隻好一個人去了風雲會。這重逢後的兩年來，白歸一雖然明麵上沒有教他蒼梧山劍法，可借著過招時沒少放水，而且，他為了避嫌還教了他不少他門別派的劍法作為掩護。
是以孟嚐的劍法多而雜，亂又奇。白歸一心知，他的劍法此時此刻也能夠在風雲榜上嶄露頭角。
孟嚐這個人呢，天賦三分，勤懇三分，若是年幼時修習，還能更進一步，無奈給耽擱了，終生也與無品無相大宗師、一品宗師，二品大劍師無緣，隻能在三流劍師上起起伏伏。
而自己的天賦全部用在了鬼道魂術中，對劍術不肯下苦功夫。當初在蒼梧山時也是為了與蘇星河過招才勤勉一陣子。後來離開師門以後已經荒廢了。有了“天算”以後，那柄鹿鳴就很少出鞘了。
是日，風雲大會的第五天。
蘭陵山腳下的古浪鎮早已經擠滿了江湖人士，兩人趕來的晚，整座城鎮的所有客棧都客滿，尋不來一間客房。
白歸一的主意是住在臨鎮，無奈孟嚐不同意，非要去住妓院。後者沒轍，隻好也隨著他去了。
本來擔心碰上什麽熟人，所以一來萬花樓就閉門不出，可是經不住在樓上待的枯燥乏味，隻好趁著黃昏下來在後花園散散心。不曾想今日剛一下樓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如令？”白歸一一呆。上次見她還是前年在浮圖塔，沒想到再次相見，已經兩年後了。不過鑒於相遇的地點太過尷尬，他就在猶豫是否出麵打招唿了。
尚在沉吟不決中，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突然嚇了他一跳。孟嚐早就扛著劍搖搖晃晃走了進來，悄無聲息來到了他身邊，他好奇道，“你在看什麽？”
“沒看什麽，走吧。”
“哎，眼光不錯呀。”孟嚐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就看到那一抹紅色的身影。那個身影嫋娜妖嬈，麵孔半露，一派高貴華麗的慵懶風情。他兩眼放光，隻差流口水了，“真是極品啊，我縱橫青樓多年，第一次見到這般絕色。”
說著就要上前。白歸一立刻捂住他的嘴巴，把他拖了迴來，“你趁早別打她的主意。”
“怎麽？你也看上了？別介，好女人也要與好兄弟一起分享——”
白歸一突然想拿刀砍死他，“她不是這裏的人。”
“在這裏的不是這裏的人，難道還是你家的人？”
白歸一說著就要把孟嚐這個惹禍精拖走。沒曾想剛走了幾步，就與蘭如令迎麵撞上。
她斜靠著樓梯，端著一隻酒杯，深邃的眼眸蘊含著無限的風情。似笑未笑的嘴角和那張清冷的麵龐相結合，展現處一種遺世獨立的氣質。無論誰看到她，都會被她的美貌所驚豔。
蘭如令皮笑肉不笑看著白歸一，“我剛才還以為自己看錯人了，原來真的是你。”
白歸一見避無可避，隻好迎難而上，“你都來了，我怎麽不能來？”
蘭如令冷冷一哼，“這是尋歡作樂來了？”
“不是。”白歸一斬釘截鐵道，“真不是。”
“那就是手頭緊張，前來青樓賺點兒外快？”蘭如令臉上的笑意更加毛骨悚然，“我聽白重九說你現在有骨氣得很，再也不朝家裏伸手要一個銅板了。怎麽？活不下去了？可話說迴來，你都來這種地方了，別說骨氣沒了，臉麵也沒了。”
“仙女，你就別開我玩笑了。”白歸一滿臉都是無奈，“實在是客棧沒地方了。”
“白重九明日約我去踏青，你說我是去，還是不去啊？”
“別，千萬別。”白歸一立刻明白了他的弦外之音，“你不如陪我去賞花吧？”
“人比花嬌，賞什麽花啊？隻看人就行。”
這個時候走過來一個秀麗的女子。她看著蘭如令剛想說些什麽打圓場，就聽到她繼續道，“玫姨，你來的正好，這個小公子模樣很不錯，我挺喜歡的，隻是不知身價幾何啊？”
白歸一雙手投降，“大嫂，你就饒了我吧。”
“誰是你大嫂？”
“我家聘禮都收了，就在你手上呢。你再否認也沒用。”白歸一上前一步，“相請不如偶遇，你我今日重逢也是意外的緣分，我請你喝一杯，正好有事求教。
玫姨兩麵陪笑，“正好，樓上雅座，飯菜也剛置辦好，兩位既然是熟絡的，就由這位小公子相陪如令吧。我這也算是借花獻佛。”
“可不。這麽好看的花，玫姨哪裏找去？”
“行了啊，玩笑幾句得了，還沒完沒了了。”白歸一迴頭對孟嚐道，“你先迴去吧。”
孟嚐滿臉不樂意，“成，我迴去。就知道你是個見色忘義的家夥。”
這話讓他更加不安了。
蘭如令帶著白歸一在二樓落座，她自斟自飲道，“風雲會你不去出風頭就罷了，怎麽也不迴家看看？”
“我家老頭子那人你也知道，管我特別嚴，人又迂腐古板，我這一迴去還出得來嗎？”
“既然知道你爹管的嚴，這地方你還真敢來。”
“你不是也來了？我怕什麽？反正咱倆都是一丘之貉，見了我家阿九，你可以說什麽，我也可以說什麽。”
“隨你的便。”
聽蘭如令這話，白歸一倒是奇怪了，“不會是我家阿九都這麽長時間了還沒有把你給拿下吧？”
蘭如令瞪他一眼，氣哼哼道，“誰拿下誰還不一定呢。”
“真的啊？”白歸一來了興致，“我家阿九就這麽不堪一擊？”